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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 第162章 【生死决战篇】骊山崩

【一: 汞河逆鳞】

骊山北麓的地宫入口处,十九盏青铜鹤灯的火焰正以诡异的角度歪斜,灯油顺着鹤喙滴落,在阶前积成小小的油洼,被地底渗出的汞气熏成银灰色。巴清踩着被汞液浸润成金属色泽的石阶往下走,靴底碾过细碎的青铜屑时发出脆响 —— 那是昨夜三更鼎耳震颤时崩落的碎片,至今还沾着未干的银白汞珠,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巴君,西侧‘河渠’又溢了!” 墨家工匠长墨翟的声音从前方墓道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音。他手中的青铜矩尺斜斜搭在石壁上,尺身随着地面的微颤嗡嗡作响,末端悬挂的铅锤早已偏离垂直线,“前殿陪葬坑的陶俑都泡了汞水,少府监的令史带着人在上面拍案,说要拿墨家工匠问罪呢!”

巴清掀开遮住口鼻的麻布,刺鼻的金属腥气混杂着丹砂的药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喉间发紧。本该沿着人工开凿的 “江河” 缓缓流动的水银,此刻正像沸腾的岩浆般翻涌,浪头拍打着用整块蓝田玉砌成的岸堤,溅起的汞珠落在青石板地上,竟滋滋腐蚀出细密的蜂窝状坑洞。更诡异的是,水银表面浮现出细碎的纹路,形如殷商甲骨上的卜辞,“癸巳卜,贞王旬亡祸” 的字样在浪尖一闪而逝,随即又化作 “鼎迁于周” 的残纹。

“带百工队去查鼎阵核心,启用‘窥天镜’照验膏泥。” 她指尖划过冰凉的玉堤,触及汞液的瞬间,腕间隐秘的巫纹突然发烫 —— 那是三个月前在祭祀坑用血契安抚鼎躁时留下的印记,当时三枚牛胛骨卜辞皆显 “吉” 兆,此刻却烫得像烙铁。穿过纵横交错的 “复道”,脚下的地砖突然发出 “咔嗒” 轻响,这是墨家布设的 “地听” 机关,一旦触动便会向中枢传递警讯。

中央祭祀坑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九尊青铜鼎按 “九宫八卦” 方位排列的阵眼处,最西侧对应 “乾位” 的雍鼎耳足已裂开半指宽的缝隙,鼎身原本青绿的铜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腐痕。鼎内供奉的丹砂堆积如山,此刻竟在无声碎裂,化作黑粉顺着裂缝向外流淌,而本该沉静的水银,正像有生命般顺着裂缝疯狂涌入鼎身,在内部凝结成虬结的汞柱。

“这不是自然崩裂。” 墨翟蹲下身,用象牙签挑起鼎下的黑色残渣,那东西遇空气便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是楚地的‘腐汞术’,把朱砂与活汞混合在封鼎的膏泥里,三个月便能蚀透三寸青铜。当年楚军破郢都时,就用这法子毁过周室的礼器。” 他忽然指向鼎耳内侧,那里刻着细小的 “李” 字铭文,与李斯府中器物的刻款如出一辙。

巴清突然想起三日前李斯派来的使者,那人穿着绣着苍鹰纹的锦袍,递来的 “验汞铜盆” 底刻着楚式降咒纹 —— 纹路是用尖针反复刻画的,边缘还留着未磨平的毛刺(108 章伏笔)。她正欲下令彻查少府监的膏泥库房,地面突然剧烈摇晃,头顶的青铜吊灯轰然坠地,摔在水银中溅起漫天银星,那些汞珠在空中划过弧线,竟诡异地凝而不散。

“地动!是地动!” 墨翟惊呼着扶住倾倒的玉堤,他腰间悬挂的墨家 “司南勺” 疯狂转动,勺柄直指地宫深处,“震源在鼎阵下方,是地龙翻身!”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巴清冲上地面,只见原本平整的夯土地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最宽处能吞下整辆牛车。运送丹砂的役夫们四处奔逃,其中一辆牛车的车轮卡在裂缝中,车夫被甩出丈远,眼睁睁看着牛车坠入深渊,丹砂洒落的瞬间便被涌出的汞液化为黑粉。更远处的复道轰然坍塌,巨大的木梁带着火星砸落,扬起的尘土中夹杂着工匠的哀嚎,还有青铜兵器断裂的脆响。

负责守卫的赤霄军正举着绘有玄鸟纹的盾牌维持秩序,却被不断蔓延的裂缝逼得步步后退 —— 那些裂缝中渗出的不是地下水,而是泛着剧毒银光的汞液,落在盾牌上便蚀出一个个小圆洞,吓得士兵们纷纷后撤。巴清瞥见队列末尾有个士兵正偷偷解下盔甲,靴底抹了滑石粉,显然是想趁乱逃窜。

“传我命令!” 巴清拔出腰间的青铜剑,剑身上 “汞淬火” 形成的异兽纹在阳光下流转,寒光逼得逃兵瞬间僵住,“赤霄军第一队以盾阵封堵地宫入口,第二队巡查各陪葬坑收拢工匠!墨家工匠启动‘地维’应急机关,转动西北方位的绞盘!任何人不得靠近鼎阵区域,违令者 —— 以通敌论处!”

她的吼声被更剧烈的震动淹没。脚下的土地突然向下塌陷,巴清借着剑撑地跃向高处,靴底擦过地面时带出一串火星。余光瞥见地宫方向升起一股银灰色的蘑菇云 —— 那是水银汽化形成的毒雾,在阳光下泛着虹彩,墨家典籍记载此物 “遇风则散,遇水则凝,触人立毙”,一旦扩散,百里之内将寸草不生。

【二: 山崩地裂】

地震的烈度仍在加剧,脚下的土地像波浪般起伏,每一次震颤都让夯土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巴清趴在一处残存的望楼基座上,看着整座骊山像被巨手揉捏的面团般变形:原本矗立在入口处的 “方上” 封土堆正层层垮塌,露出下方用巨木搭建的 “黄肠题凑” 支撑结构,那些足以承重千斤的梓木被震得连根拔起,在空中划过长长的弧线,轰然砸在陪葬坑的兵马俑阵中,将陶俑撞得粉碎。

“巴君!少府监的人要跑!” 赤霄军副将巴邑的吼声穿透混乱,他手中的长戈挑着一个肥硕的官吏,那人穿着紫色锦袍,正是少府监负责膏泥调配的令史。官吏怀中掉出的绢帛在风中展开,赫然画着地宫核心区域的图纸 —— 上面用朱砂标注着鼎阵的 “死门” 方位,边角还印着相国府的 “斯” 字暗记,墨迹尚未完全干透(12 章伏笔)。

“按住他!” 巴清厉声喝道。两名赤霄军立刻上前扭住令史的胳膊,那人却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划伤士兵的手腕,趁着士兵惨叫的间隙想要挣脱。巴邑反手一戈敲在他膝盖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令史跪倒在地,疼得眼泪鼻涕直流,嘴里却还在喊:“相国大人有令!谁敢拦我诛九族!”

就在此时,西北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地宫的穹顶轰然坍塌。巨大的青铜穹顶碎成数十块,最重的一块足有千斤,砸在地面时扬起的气浪将数丈外的牛车掀飞,车轮在空中转了三圈才重重落地。巴清看到无数工匠被埋在废墟之下,有个墨家工匠正试图从木梁下爬出,刚露出半个脑袋,就被坠落的青铜构件砸中,鲜血瞬间染红了旁边的水银河。

更恐怖的是,坍塌的缺口处涌出滚滚汞雾,雾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影 —— 那是来不及逃脱的工匠,皮肤被汞毒蚀成青灰色,眼球突出,双手徒劳地抓着空气,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最终直挺挺地倒在雾中,身体迅速萎缩成一团。

“启动‘汞雾结界’!” 巴清厉声下令。早有准备的墨家工匠立刻冲向墓道入口,那里的青铜齿轮组足有一人高,齿牙间涂着特制的油脂,转动时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第一道石门缓缓升起,门板上嵌满了丹砂,这是墨家秘传的 “镇毒石”,能暂时吸附汞气;第二道石门刚露出缝隙,就听到 “咔嚓” 一声,齿轮组突然卡住,几名工匠立刻扑上去用撬棍撬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快!再加把劲!” 墨翟嘶吼着转动绞盘,额头上青筋暴起。第三道石门终于开始升起,却在升到一半时突然停滞 —— 上方的封土堆再次坍塌,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呼啸而下,正好砸在石门顶端。只听 “轰隆” 一声,石门轰然碎裂,无数石块飞溅而出,砸得工匠们纷纷躲避。银灰色的毒雾如同活物般涌了出来,贴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杂草瞬间枯黄。

“阿姐!快看天上!” 巴邑突然指向天际。巴清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已被尘土遮蔽,变成了昏黄色,而尘土之中,竟有无数细小的银点在汇聚 —— 那是汽化的水银被震到高空,又重新凝结成的汞珠,正随着气流形成诡异的旋涡,形状像极了殷商甲骨上的 “灾” 字。

地面的裂缝突然扩大,巴清脚下的望楼基座瞬间崩解。她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青铜鼎耳 —— 正是三个月前从巴蜀矿脉中挖出的殷商鼎耳,边缘还留着矿洞岩石的擦痕(50 章伏笔)。此刻这枚残片竟突然发烫,表面的人牲纹仿佛活了过来,纹路间渗出淡淡的红光,发出细碎的嗡鸣,与她腕间的巫纹遥相呼应。

“轰隆 ——”

又一次剧烈的坍塌从地宫深处传来,像是有巨兽在地下咆哮。巴清被气浪掀翻在地,额头磕在鼎耳上流出鲜血,血珠滴落在残片上的瞬间,竟被瞬间吸收,化作一道红线顺着纹路游走。那道贯穿骊山的巨大裂缝中,突然传出沉闷的青铜撞击声,“咚 —— 咚 ——”,每一声都震得人耳膜发疼,像是有无数尊巨鼎在地下翻滚碰撞。

墨翟挣扎着爬过来,手指颤抖地指向裂缝:“是九鼎!他们在动!墨家古籍记载,‘鼎动则山崩,鼎现则世变’,当年大禹铸鼎时就有此异兆!” 他的矩尺掉在地上,刻度已经被震得模糊不清。

巴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裂缝深处泛着幽蓝的光芒,无数银灰色的水银正顺着裂缝向上攀爬,在地表汇聚成蜿蜒的河流。那些河流的走向,竟与她三年前献给始皇的水银江河图一模一样 —— 图中缺失的巴蜀流域,此刻正由不断蔓延的汞液补全,连江州的渡口、蜀郡的山脉都清晰可见(21 章伏笔)。更诡异的是,河流交汇处正慢慢凝结成一个巨大的 “鼎” 字,笔画间泛着淡淡的金光。

【三: 鼎影浮空】

不知过了多久,地震的烈度终于减弱,最后一次震颤让地面微微起伏后,便归于死寂。巴清撑着剑站起身,浑身布满尘土与血污,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唯有腕间的巫纹仍在发烫,像有团小火苗在皮肤下燃烧。眼前的骊山已不复往日模样:封土堆彻底坍塌,露出地宫的残破穹顶,青铜构件与巨木交错堆叠,像一头死去的巨兽骨架;银灰色的汞液在废墟间流淌,反射着诡异的光芒,将天空映照得忽明忽暗。

赤霄军正在抢救幸存者,士兵们用撬棍撬开断裂的木梁,每救出一个人就立刻用丹砂药膏涂抹他们的口鼻。有个年轻工匠被救出来时已经昏迷,嘴角淌着黑血,墨翟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 “解毒丹” 塞进他嘴里,那药丸是用甘草、绿豆与丹砂混合制成,能暂时压制汞毒。巴清注意到工匠的指甲已经变成青灰色,这是中了 “腐汞术” 的征兆,恐怕撑不了多久。

巴邑拖着那个被俘的少府令史过来,官吏的脸已经吓得惨白,裤脚湿透,显然是尿了裤子。他看到巴清手中的剑,突然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巴君饶命!是相国大人的命令!他说要‘清理’鼎阵里的‘异数’,让我把腐汞膏泥填进雍鼎的缝隙…… 还说事成之后封我为上卿……”

“清理异数?” 巴清冷笑一声,剑尖挑起令史的下巴,“是清理我,还是清理九鼎?”

令史眼神闪烁,刚想开口,废墟深处突然传来异动。原本流淌的汞液突然停滞,接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涌向那道最大的裂缝,流速越来越快,在裂缝边缘形成一道银灰色的漩涡,发出 “呜呜” 的声响。墨翟惊呼着后退,不小心踩在汞液上,鞋底瞬间被蚀出几个小洞:“汞液在逆流!这是‘鼎气’牵引的征兆!”

只见无数银灰色的汞珠从废墟中升起,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旋涡,直径足有十丈。旋涡中央,一道幽蓝的光芒越来越亮,伴随着沉闷的青铜嗡鸣,九道模糊的虚影从裂缝中缓缓升起 —— 那是九尊巨鼎的轮廓,每尊都有丈许高,鼎身刻满了殷商时期的人牲献祭图:有的刻着披发的祭司正举着青铜刀,有的刻着被绑在祭台上的奴隶,还有的刻着鼎耳上悬挂的人头,细节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饕餮纹的鼎耳上挂着锁链,锁链末端缠着干枯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

“九鼎虚影……” 墨翟的声音带着敬畏,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对着虚影行了个墨家礼,“传说殷商末年,九鼎沉入泗水前,也曾显现过这样的虚影,当时河神震怒,掀起的巨浪淹了三座城。”

巴清的心脏狂跳,腕间的巫纹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巫纹与虚影产生了共鸣,每一次跳动都与鼎身的嗡鸣同频。额角的伤口仍在发烫,而那些鼎影上的人牲纹,竟与她在巴蜀矿脉中见过的青铜鼎图案一模一样 —— 当时矿洞深处的鼎身刻着 “商王武丁祭天” 的场景,与眼前的纹饰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鼎影的中央,似乎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穿着殷商时期的祭祀服饰,衣摆上绣着玄鸟纹,面容被光晕笼罩,却依稀能看出与她梦中见过的祭司重合,尤其是眉骨处的一道疤痕。

“那是什么?” 巴邑拔出长戈,警惕地盯着空中的鼎影,戈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些虚影正在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周围的汞液便沸腾一分,气泡破裂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废墟中散落的青铜残片竟开始朝着鼎影的方向移动,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地面上划出细小的划痕,像是要重新拼凑成完整的鼎身。

突然,最前方对应 “冀州” 的鼎影发出一声巨响,鼎口喷出一道银灰色的光柱,直射天际。光柱所过之处,空中的汞雾瞬间凝结成雨滴落下,而雨滴落在地上的位置,竟形成了甲骨文的 “清” 字 —— 笔画流畅,宛如人手所写。巴清瞳孔骤缩,这与 107 章她主持汞河灌注时,汞液在鼎底凝结的 “清主祀” 字样如出一辙,当时她以为是巧合,此刻才明白这是冥冥中的预示。

“阿姐,你看那鼎底!” 巴邑的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巴清抬头,只见对应 “兖州” 的鼎影底部,竟映出了咸阳宫的景象 —— 始皇正站在水银江河图前,手中握着一枚青铜残片,那残片的形状与她手中的鼎耳一模一样;他身后的李斯正用一块黑布擦拭着什么,那布料上的楚式花纹繁复华丽,与她在六国余孽身上见过的降咒布囊一模一样(34 章伏笔)。更让她心惊的是,始皇的脸色异常苍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此时,九鼎虚影突然剧烈摇晃,鼎身的人牲纹开始渗出血色的光芒,将周围的汞液都染成了淡红色。巴清腕间的巫纹突然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皮肤,耳边传来无数人的哀嚎,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哭嚎 —— 那是被献祭给九鼎的冤魂,正在透过虚影发出控诉。她看到鼎影上的奴隶突然动了起来,伸出手朝着她的方向,眼中流出血泪。

【四: 残鼎余音】

“快后退!” 巴清猛地推开身边的巴邑,自己也踉跄着向后跃出数步。几乎在同时,九鼎虚影轰然炸开,无数银灰色的汞珠如同暴雨般落下,砸在废墟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些被汞珠触及的青铜残片瞬间冒起白烟,纷纷碎裂成齑粉,只留下满地闪烁的银点;赤霄军的盾牌被砸中后,表面迅速凹陷,吓得士兵们纷纷举盾遮挡。

墨翟扑倒在旁边的丹砂堆里,丹砂被汞珠触及后发出 “噼啪” 的声响,冒出淡淡的红光,竟将汞毒中和了大半。他狼狈地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丹砂,大声喊道:“是‘鼎鸣破煞’!有人在暗中操控虚影!这是殷商的巫术,需要用‘血亲’做引!”

巴清捂着剧痛的手腕,视线扫过废墟。在鼎影消散的位置,一枚巴掌大的青铜残片正嵌在石缝中,残片上刻着半道 “纣” 字,笔画苍劲有力,显然是殷商时期的铭文;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 那是她额头的血,竟被残片吸收,显露出原本隐匿的纹路,那纹路与《归藏》易中的 “归妹” 卦象一模一样,秦简中曾记载此卦 “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31 章伏笔)。

“把那枚残片取来。” 她对巴邑下令,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沙哑。赤霄军副将立刻上前,用裹着丹砂的麻布小心翼翼地取出残片,生怕触碰到上面的汞毒。当残片被递到巴清手中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眼前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殷商的祭坛建在高山之巅,周围摆满了青铜礼器,鼎耳上悬挂着人头。披发的祭司穿着玄鸟纹祭服,手中举着青铜刀,正将一个奴隶的鲜血淋在鼎耳上。鼎身发出沉闷的嗡鸣,表面的人牲纹亮起红光,吸收着鲜血。祭司口中念着晦涩的祷词,大意是 “以血亲之血,引鼎神之力,佑我大商万年”。突然,祭坛剧烈摇晃,九鼎同时升空,虚影照亮了整个夜空 —— 那场景,竟与此刻的骊山如出一辙。

“这是…… 血祭的真相。” 巴清喃喃自语,指尖划过残片上的 “纣” 字。她终于明白,始皇要的不是长生,而是借助殷商的血祭仪式,将自己的灵魂与九鼎绑定,成为永世不灭的 “鼎主”。而她的血脉 —— 巴族是殷商的后裔,体内流着祭司的血,或许正是开启血祭的钥匙。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嘚嘚” 的蹄声越来越近,冲破烟尘的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秦军骑兵,为首的内侍穿着绣着金线的黑袍,手中举着始皇的符节,符节上的牦牛尾在风中飘动。“陛下有诏!” 内侍的声音尖利刺耳,“即刻封锁骊山,任何人不得出入!擅自离开者,斩立决!”

巴清眼神一冷。地震刚停不到半个时辰,始皇的命令就到了,甚至比驰援的军队还快,这绝非巧合。她看向那名内侍,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上,刻着与李斯送来的验汞铜盆相同的降咒纹 —— 纹路是用朱砂勾勒的,边缘还涂着一层蜡。显然,李斯早就知道会发生地震,甚至可能参与了其中。

“巴君,墨家探子来报!” 一名墨家工匠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尘土,“咸阳方向也发生了小范围地震,相国府那边灯火通明,李斯正召集门客议事,还调了五千精兵守住府门!”

墨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青铜铎声打断。“当 —— 当 —— 当 ——” 铎声尖锐,是赤霄军的紧急警报,意味着有外敌来袭。巴清立刻登上旁边的望楼残骸,扶着断裂的木柱望去:骊山南侧的山道上,无数穿着黑衣的人影正朝着废墟逼近,他们步伐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的兵器上涂着黑色的药膏,那是楚系贵族常用的汞毒,遇血即发。而为首的那人,竟戴着三星堆风格的金面具,面具上刻着纵目纹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中挥舞的长戈上,刻着 “楚” 字铭文,字体是楚国特有的鸟虫书。

“是六国余孽和方士勾结!” 巴邑怒吼着举起长戈,赤霄军立刻列成盾阵,士兵们眼中闪烁着战意,“阿姐,我们跟他们拼了!”

巴清没有动。她握着那枚青铜残片,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又看向远处正在逼近的敌军,突然轻笑出声。这场地震,这场鼎影现世,或许不是灾难,而是契机 —— 李斯想借六国余孽除掉她,始皇想借她掌控九鼎,而她,或许可以借着这场乱局,彻底揭开殷商血祭的秘密,甚至夺回属于巴族的一切。

就在此时,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比之前的地震更甚。那道贯穿骊山的裂缝再次扩大,露出下方幽深的地宫入口,里面黑漆漆的,像是巨兽的喉咙。入口处的水银江河中,竟缓缓升起一道青铜巨门,巨门足有三丈高,上面刻满了《归藏》易的卦象:乾卦的 “天” 纹在上,坤卦的 “地” 纹在下,中间是坎、离、震、巽、艮、兑六卦,纹路间镶嵌着细小的丹砂,在汞光的映照下发出红光。

巴清的目光落在巨门中央的凹槽上 —— 那形状,与她手中的鼎耳残片完美契合,连纹路都分毫不差。

“巴君,我们怎么办?” 墨翟紧张地问,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这扇门后必定藏着惊天秘密,或许是九鼎的真身,或许是殷商的祭祀遗迹,但无论是什么,都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巴清将残片握紧,腕间的巫纹与残片同时发出幽光,两者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银红色的光柱。她看向逼近的敌军,又看向那道青铜巨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告诉他们,想抢九鼎?想断我巴族血脉?先踏过我的尸体。”

话音刚落,她突然将残片掷向空中。那枚小小的青铜残片在阳光下炸开,化作无数道银灰色的光刃,如同暴雨般朝着敌军飞去。光刃落在黑衣人的身上,瞬间便划开了他们的衣服,触及皮肤后便发出 “滋滋” 的声响,疼得他们纷纷惨叫倒地。而废墟深处的青铜巨门,也随着光刃的出现,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门后无尽的黑暗 ——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静静注视着这一切,还有沉闷的青铜嗡鸣,正从深处缓缓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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