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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深处的空气比地下湖泊更显黏稠，潮湿的岩壁渗着黑褐色的秽水，滴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水洼，踩上去 “噗嗤” 作响，溅得裤腿满是污渍。程唯举着火把在前开路，火光摇曳中，钟乳石的影子在岩壁上张牙舞爪，活像蹲在暗处的怪物，红柳的根系顺着岩壁缝隙钻进来，却在半途中枯萎，焦黑的根须挂着黏液，像被烤焦的面条。
“这破洞比我老家的地窖还瘆人。” 暗月教主跟在后面，弯刀出鞘护在身侧，刚说完就被头顶落下的一滴秽水砸中眉心，他抹了把脸，龇牙咧嘴地吐槽，“连老天爷都跟我作对，这破地方的水比程唯加了泻药的酸梅汤还准，专往人脸上砸！”
程唯没心思接话，注意力全在核核的黑丝上 —— 小家伙的黑丝此刻绷得笔直，像拉满的弓弦，一端缠在程唯手腕，另一端朝着溶洞深处延伸，时不时轻轻颤动，显然是感应到了小碎片的气息。“别说话，跟着核核的方向走。” 他压低声音，火把往前递了递，照亮前方一道岔路，两条通道都黑漆漆的，左边的通道飘出淡淡的腐臭，右边的则传来 “滴答” 的水声。
核核的黑丝突然转向左边，小眼睛里满是警惕，黑丝表面泛起细微的白光 —— 那是它感知到污染的信号。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钻进左边的通道。刚走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程唯熄灭火把，借着岩壁缝隙透进的微弱天光看去，只见十几只巴掌大的魔化潮虫正趴在地上啃食什么，它们的甲壳呈黑褐色，上面沾着秽液，口器开合间，能看到锋利的小齿。
“是被碎片污染的潮虫。” 暗月教主舔了舔嘴唇，弯刀在掌心转了个圈，“这些小东西甲壳硬，但怕红柳灰膏，正好试试王大爷改良的‘加强版’。”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罐灰膏，用树枝蘸了点，朝着最近的潮虫甩去 —— 灰膏落在潮虫甲壳上，瞬间冒出白烟，潮虫发出 “滋滋” 的声响，甲壳被融出一个小洞，抽搐着翻了个身，不动了。
“效果不错。” 程唯松了口气，也掏出灰膏罐，两人分工合作，很快解决了潮虫群。地上的啃食物露了出来 —— 是半具魔化环节虫的残肢，残肢上沾着细小的黑色痕迹，正是小碎片分身留下的。“它刚从这儿经过，痕迹还没干。” 程唯蹲下身，摸了摸残肢上的秽液，“这分身比我们想的聪明，知道用魔化生物的残肢掩盖自己的气味。”
暗月教主用弯刀挑起残肢，皱眉道：“而且它在加速生长，你看这秽液的浓度，比昨天在湖泊里看到的浓多了 —— 再让它跑半天，说不定就能吸附出一群小螃蟹，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
两人不敢耽搁，顺着痕迹继续深入。溶洞越来越窄，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岩壁上的红柳根系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滑腻的苔藓，踩上去极易打滑。程唯走在前面，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一个半人深的泥坑，泥浆里满是腐殖质和小虫子，瞬间糊了他一身，活像刚从粪堆里爬出来的泥猴。
“哈哈哈哈！程唯你这造型，跟粪水世界的国王似的！” 暗月教主笑得直不起腰，刚凑过去想拉他，自己也踩空了，“扑通” 一声摔进旁边的泥坑，两人面面相觑，都成了泥人，火把也灭了，溶洞里瞬间陷入黑暗。
“别笑了！赶紧找火把！” 程唯又气又笑，摸出火折子点燃，火光下，两人的脸都被泥浆糊得只剩眼睛，暗月教主的弯刀还插在泥里，沾着几根水草，活像根烧火棍。核核的黑丝突然缠上程唯的手腕，轻轻拉了拉，指向泥坑深处 —— 那里的泥浆正微微冒泡，一道黑色的痕迹顺着泥坑底部的裂缝延伸，正是小碎片留下的。
“它从这儿钻进去了！” 程唯立刻爬起来，不顾身上的泥浆，用铁锹挖开裂缝。裂缝比想象中宽，足够一人通过，里面传来微弱的 “滋滋” 声，像是小碎片在吸附周围的泥土。两人弯腰钻进裂缝，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爬行，通道壁上的秽液更浓了，还挂着许多细小的黑色虫子 —— 是被碎片污染的寄生虫。
“这些虫子要是钻进衣服里，能把人啃成骨架。” 暗月教主用弯刀拨开虫子，语气发怵，“早知道来的时候穿赵峰那身铁甲，虽然重，但至少能挡虫子。”
“你穿铁甲爬不动，只会被虫子当罐头啃。” 程唯反驳道，突然停住脚步，前方的通道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圆形的小溶洞，溶洞中央的地面上，一团拳头大的黑色物体正趴在一堆腐殖质上，周围的泥土被染成黑褐色，几只魔化潮虫围着它打转，被它的触须吸附进去，正是那只小碎片分身！
此刻的小碎片比之前大了一圈，表面的触须更密集了，中央隐约露出一个淡绿色的软核 —— 那是它的能量核心，也是唯一的弱点。它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触须猛地竖起，周围的魔化潮虫立刻朝着程唯和暗月教主冲来。
“先解决这些小喽啰！” 程唯掏出涂了加强版红柳灰膏的铁锹，迎了上去。灰膏的腐蚀性果然更强，铁锹一碰潮虫的甲壳，就 “滋啦” 一声融出个洞，潮虫瞬间抽搐着死去。暗月教主则绕到碎片侧面，弯刀瞄准触须劈去，触须被砍断，黑褐色的秽液喷了他一身，他龇牙咧嘴地抹了把脸：“这味儿比上次被巨螯蟹喷的还冲！”
小碎片被激怒了，触须疯狂挥舞，朝着两人抽来。程唯弯腰躲过，铁锹狠狠砸在碎片的外壳上，却被弹了回来 —— 它的外壳比之前坚硬了不少。“攻击它的软核！” 程唯大喊着，故意露出破绽，吸引碎片的注意力。暗月教主趁机飞身跃起，弯刀朝着碎片中央的软核劈去，刀刃深深扎进软核，淡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
“成功了 ——” 暗月教主刚喊出声，碎片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 “嘶鸣”，触须瞬间缠住他的腿，将他往自己身上拉。程唯立刻冲过去，铁锹插进碎片的外壳缝隙，用力撬动，碎片的外壳裂开一道口子，软核暴露得更多了。就在这时，溶洞外突然传来核核的 “呜呜” 声，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冲了进来 —— 是海鱼皇！
它竟然拖着伤腿追了过来，巨大的身体在狭窄的溶洞里挤得岩石 “咔咔” 作响，看到暗月教主被缠住，立刻张开大嘴，狠狠咬住碎片的触须，将暗月教主拉了出来。核核的黑丝也紧随其后，缠住碎片的软核，黑丝上的红柳灰膏让软核瞬间冒出白烟。
“给它最后一击！” 程唯点燃一支绑着红柳灰膏的炸药，扔向碎片的软核。“轰隆” 一声巨响，炸药炸开，碎片的软核被彻底炸毁，它的外壳瞬间崩裂，黑色的秽液四溅，触须无力地耷拉下来，彻底失去了活性。
众人松了口气，海鱼皇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右眼满是邀功的神色，核核则爬到货唯肩上，黑丝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撒娇。暗月教主揉着被勒疼的腿，吐槽道：“下次追凶能不能别让这两个‘跟屁虫’来？差点把我挤成肉饼。”
可就在这时，溶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 “隆隆” 声，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颤，岩壁上的石块不断掉落。程唯脸色一变：“不好！炸药引发了塌方！快撤！”
四人立刻朝着通道跑去，刚跑出裂缝，身后的小溶洞就 “轰隆” 一声坍塌，泥土和石块将通道彻底堵死。他们顺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溶洞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岩壁上的秽水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道小瀑布。跑到溶洞入口时，程唯突然停住脚步 —— 入口处的地面上，出现了许多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留下的痕迹，顺着纹路望去，竟通向地下暗河的方向。
“这是…… 另一只分身的痕迹？” 程唯心里咯噔一下，这些纹路很新，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回到营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 营地外围的红柳屏障上，挂满了被击落的魔化蝙蝠，这些蝙蝠的翅膀上沾着黑褐色的秽液，显然是被污染的。赵峰正带着士兵们清理蝙蝠尸体，看到程唯等人回来，立刻跑过来：“元帅，你们可回来了！刚才一群魔化蝙蝠袭击营地，还好王大爷改良的红柳灰膏管用，不然营地就被攻破了！”
王大爷也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罐淡黄色的膏体：“这是我用红柳老根灰混合着沙棘汁和骆驼蓬粉改良的‘超级灰膏’，腐蚀性是之前的三倍，还能点燃当火焰弹用！” 他顿了顿，脸色凝重起来，“而且，我们发现，地下暗河的水位突然上涨了，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移动 —— 赵峰派去探查的士兵说，暗河水面上漂浮着许多黑色的触须，和碎片的触须很像！”
程唯心里一沉，看向溶洞入口的黑色纹路，突然明白了 —— 那只逃进地下暗河的小碎片分身，不仅没死，还在暗河深处快速生长，甚至控制了一批魔化生物，刚才的魔化蝙蝠袭击，就是它发起的试探性攻击！
“还有更糟的。” 赵峰递过来一块从蝙蝠身上取下的黑色触须，“这触须里藏着一根细小的管状物，里面有粘稠的液体，王大爷说，这是用来传递信号的 —— 这些蝙蝠是被派来传递‘召集令’的，它们在召唤周围的魔化生物，想要围攻我们的营地！”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程唯走到湖边，看着不断上涨的湖水，水面上漂浮着几根黑色的触须，显然是从暗河游过来的。他握紧拳头，心里清楚，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 逃进地下暗河的小碎片，已经成长为新的威胁，它召集了大量魔化生物，而他们的营地，正处在这些生物的包围之中。
核核的黑丝突然指向湖中心，小眼睛里满是恐惧。程唯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中心的水面突然剧烈翻腾，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中缓缓升起，那黑影的表面布满了黑色的触须，触须上还吸附着无数只魔化生物，正是那只逃进暗河的小碎片分身 —— 它的体积，已经比最初的黑色碎片还要大了！
更可怕的是，远处的粪水汪洋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无数条黑影正朝着营地的方向移动，像是魔化环节虫、巨螯蟹，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魔化生物，它们被碎片的信号召集而来，形成了一支庞大的 “秽水军团”。
“所有人准备战斗！” 程唯嘶吼着，举起了手中的铁锹，“把超级灰膏涂满武器，制作火焰弹，守住营地！”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王大爷分发超级灰膏，小李制作火焰弹，赵峰带着士兵们加固红柳屏障。海鱼皇跳进湖里，核核的黑丝布满营地周围，暗月教主则站在最前方，弯刀上涂满灰膏，眼神锐利如鹰。
湖中心的黑影越来越清晰，碎片的触须已经伸到了岸边，魔化生物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程唯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 他知道，这场由他一手引发的粪水浩劫，终究要由他来终结。
可就在这时，湖中心的碎片突然停止了前进，它的触须朝着天空挥舞，发出一阵尖锐的 “嘶鸣”。紧接着，地下暗河的方向传来一阵更加巨大的 “隆隆” 声，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颤，湖水疯狂翻腾，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从暗河深处苏醒。
程唯的心脏猛地一缩 —— 那不是碎片发出的声音，而是另一种更庞大、更古老的生物！它被碎片的信号惊扰，或者说，被碎片的污染唤醒了！
湖中心的水面突然炸开，一道比海鱼皇还要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它的身体呈圆柱形，布满了厚重的鳞片，头部有一对巨大的复眼，口器中布满了锋利的牙齿，正是之前在暗河漩涡中隐约看到的、暗河深处的顶级掠食者 —— 魔化巨型沙虫！
巨型沙虫一出现，就朝着碎片发起了攻击，巨大的口器瞬间将碎片的一部分咬碎。显然，它并不认可碎片的存在，想要独占这片被污染的水域。碎片也不甘示弱，触须疯狂缠绕住沙虫的身体，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湖水被搅得浊浪滔天，魔化生物们也乱作一团。
程唯和众人都看呆了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的围攻变成了怪物间的内斗。可他们都清楚，这种平衡是暂时的，无论是沙虫还是碎片，获胜后都会将目标转向他们的营地。
“我们该怎么办？” 小李的声音带着颤抖，看着湖中的惊天大战，“是趁机撤退，还是……”
程唯看着互相厮杀的沙虫和碎片，又看了看周围乱作一团的魔化生物，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既不撤退，也不硬拼 —— 我们趁机去摧毁湖底的另一只小分身，然后加固营地，坐收渔翁之利！”
暗月教主眼睛一亮：“好主意！让这两个怪物先打个两败俱伤，我们再收拾残局！”
可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巨型沙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它的身体被碎片的触须缠住，口器中喷出墨绿色的毒液，将碎片的一部分融化。碎片也发出尖锐的嘶鸣，触须钻进沙虫的鳞片缝隙，开始吸收它的体液。两者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融合，形成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新怪物 —— 它有着沙虫的巨大体型和鳞片，又有着碎片的触须和污染能力，复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不好！它们融合了！” 王大爷脸色惨白，“两种魔化生物的能力叠加，这东西的实力翻了十倍！”
融合后的怪物朝着营地的方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身体朝着岸边冲来，触须横扫而过，将红柳屏障瞬间砸断。程唯等人脸色大变，立刻举起武器迎了上去。
这只融合后的恐怖怪物，实力远超之前所有的敌人，程唯他们能抵挡得住吗？湖底的最后一只小分身，又会带来怎样的威胁？他们的营地，还能守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