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们是不是来早了?”穿越者青林调整着手腕上的“隐匿仪”,表盘上的红光逐渐转为代表安全的绿色,“资料显示,《望洞庭》应该是刘禹锡被贬岳州时所作,可现在看起来……”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不远处的柳树下,一个身着青色圆领袍的男子正倚着石凳,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笔,面前摊开的宣纸上,已经落了几行墨字。
穿越者吉力大师的头盔微微倾斜,面罩上的代码骤然加快流速:“能量波动异常强烈,是‘创作场域’的特征。看来我们赶上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轻轻按下腰间的按钮,两人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如同融入空气的水汽——这是时空管理局的规定,观察者不得干预历史,只能作为“幽灵”存在。
青林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
月光恰好从云层里钻出来,落在那男子的脸上,他看见对方鬓角沾着的碎发被晚风微微吹动,眉头轻蹙,似乎在斟酌字句。
桌上的青瓷砚台里,墨汁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旁边放着一个酒葫芦,塞子敞开着,散发出清冽的酒香。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男子低声念着,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点晕开成一个小小的圆,像极了远处湖面上的月影。
青林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正是《望洞庭》的开篇!他下意识地看向吉力大师,却见对方正盯着手腕上的“文明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的蓝色光柱已经突破了阈值,旁边的注释写着:“精神能量密度:A级,对应文学价值:传世级。”
未来的人类早已掌握了“精神能量转化技术”,他们能将古代创作者的思维波动转化为可分析的数据,却始终无法复制这种“瞬间的灵感迸发”。
青林曾在学院的数据库里见过无数次《望洞庭》的文本分析,那些关于“比喻手法”“意境营造”的学术报告堆起来能装满三个房间,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那些冰冷的文字背后,藏着怎样鲜活的月光与湖水。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男子终于写下最后一句,他放下笔,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目光望向远处的君山。
那座小岛在月色下确实像一枚青螺,静静地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而整个洞庭湖,就是铺展开的白银盘——青林突然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教育都白受了,那些精准到小数点后六位的“空间建模”,竟不如这一句诗来得直观、来得震撼。
吉力大师的手指在检测仪上快速滑动,似乎在记录什么。青林注意到,大师的头盔侧面,有一道细微的裂痕——那是上次穿越到杜甫身边时,被安史之乱的流矢划到的。
时空跃迁从来都不是安全的事,他们要对抗的,是宇宙间最狂暴的“时空乱流”,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基本粒子,或者永远困在某个错乱的时空里。
“有意思。”吉力大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你看他的瞳孔变化,在写下‘白银盘里一青螺’时,他的脑电波频率与洞庭湖的潮汐频率完全同步了。这就是‘天人感应’的科学解释——创作者的生物节律与自然节律达成了共振。”
青林顺着大师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刘禹锡的瞳孔在月光下微微收缩,像是在与湖面的波光呼应。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月球背面的“文明博物馆”里,第一次见到《望洞庭》的全息投影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只觉得这是一首描写风景的诗,可现在,他却从那些墨字里,读出了一个被贬官员的豁达,读出了人类对自然最温柔的感知,读出了跨越千年依然鲜活的“生命力”。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士兵的吆喝。刘禹锡下意识地将宣纸折起来,塞进怀里,脸上露出一丝警惕。青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记得资料里写过,刘禹锡在岳州时,曾因写诗讽刺时政而被地方官监视,难道这次会出意外?
吉力大师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紧急跃迁按钮”上,面罩上的代码转为警戒的红色。可就在马蹄声越来越近时,刘禹锡却突然拿起酒葫芦,装作醉醺醺的样子,靠在石凳上哼起了当地的渔歌。那些士兵骑马经过时,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匆匆离去——他们大概觉得,一个醉醺醺的文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等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刘禹锡才放下酒葫芦,小心翼翼地将宣纸从怀里拿出来,重新摊开。他看着纸上的诗句,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有释然,有骄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青林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想起自己在未来的生活——那时的人类,已经能在火星上建造城市,能操控恒星的能量,却再也写不出这样的诗了。
“数据采集完毕。”吉力大师的声音打断了青林的思绪,“我们该走了,再待下去,会触发时空管理局的‘时间污染’警报。”他抬手按下头盔上的按钮,青铜鼎上的导线再次亮起,发出刺眼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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