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京扇骨寒 第14章 云疆·余刃·藏锋

【第十四章 云疆·余刃·藏锋】

——给“下一钝”的负片

序

当刀终于决定

不再做刀，

它先学会

把锋

藏进自己的名字里——

于是

“余刃”二字

开始向内生长

一把反向的刀。

一、赫舍里的脊椎·藏锋

把那一截归鞘的脊

反折成未写的折钩；

钩未钩，

先钩住未跪的影；

影未跪，

先钩住未低的眉；

眉未低，

先钩住未弯的回锋；

回锋未弯——

已弯成一枚负片的

“丨”

（竖的倒影）；

竖未落，

先落进未显的底片，

落成一条暗室里

未冲洗的

中国。

二、毓秀的眉心雪·藏锋

把那一粒归匣的雪

反凝成未显的斑；

斑未显，

先凝住未灭的雪灯；

雪灯未灭，

先凝住未褪的冷香；

冷香未褪，

先凝住未暗的余白；

余白未暗——

已暗成负片的

“丶”

（点的阴影）；

点未落，

先落进未显的底片，

落成一粒暗室里

未显影的

中国。

三、顾雪笙的风刃·藏锋

把那一道归鞘的风

反卷成未吹的涡；

涡未吹，

先卷住未偏的回航；

回航未偏，

先卷住未乱的尾涡；

尾涡未乱——

已乱成负片的

“??”

（折的负像）；

折未收，

先收进未显的底片，

收成一道暗室里

未定影的

中国。

四、维克多的镜头·藏锋

把那一枚归盖的瞳

反旋成未曝的光；

光未曝，

先旋住未掩的余像；

余像未掩，

先旋住未冷的残温；

残温未冷，

先旋住未褪的焦边；

焦边未褪——

已褪成负片的

“囗”

（框的阴文）；

框未封，

先封进未显的底片，

封成一枚暗室里

未放大的

中国。

五、哑婆的喉间·藏锋

把那一缕归齿的音

反咽成未震的频；

频未震，

先咽住未怯的回声；

回声未怯，

先咽住未低的余调；

余调未低，

先咽住未颤的尾音；

尾音未颤——

已颤成负片的

“一”

（声带的黑纹）；

音未落，

先落进未显的底片，

落成一声暗室里

未冲洗的

中国。

六、沈清墨的掌心·藏锋

把那一柄归拳的杖

反握成未张的纹；

纹未张，

先握住未屈的节痕；

节痕未屈，

先握住未合的指隙；

指隙未合，

先握住未缩的掌纹；

掌纹未缩——

已缩成负片的

“??”

（掌的阴纹）；

横未收，

先收进未显的底片，

收成一条暗室里

未显影的

中国。

七、沈清禾的双腕·藏锋

把那一副归扣的链

反扣成未松的阴环；

环未松，

先扣住未断的绳结；

绳结未断，

先扣住未开的扣痕；

扣痕未开——

已开成负片的

“〇”

（镣铐的负圆）；

环未卸，

先卸进未显的底片，

卸成一圈暗室里

未定影的

中国。

八、无名者的影·藏锋

把那一道归膝的脊

反立成未弯的负骨；

骨未弯，

先立住未低的头颅；

头颅未低，

先立住未弯的骨痕；

骨痕未弯——

已弯成负片的

“丿”

（影的逆捺）；

捺未落，

先落进未显的底片，

落成一道暗室里

未放大的

中国。

藏锋·终章

现在，所有负片

在同一暗室

同时显影——

却不显山河，

只显

“未”字的黑底；

黑底上，

一把反向的刀

正在自行生长：

它把“余刃”二字

倒刻成

未写的国名；

把国名

倒刻成

未生的下一钝；

把下一钝

倒刻成

未揭的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未写，

先写成

暗室里

未冲洗的

下一声

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