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程序员穿越长安求生记 > 第51章 宋清荷

程序员穿越长安求生记 第51章 宋清荷

作者:棠帧析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8 08:12:09

西市的晨雾还没散,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就裹着药香飘远。周嘉禾攥着皱巴巴的半吊钱,指节因用力泛白——他是个拉车的,前几日腿上起了连片的红疮,越抓越痒,夜里能把被褥抓出破洞,药铺的伙计瞥了眼就说“是大疥,要硫磺膏,得五吊钱”。

五吊钱,是他拉半月车才能挣到的数。周嘉禾蹲在西市街角,挠得腿上渗血,忽听见有人说“去宋清荷药铺试试吧,那人实诚”。

宋清荷药铺的木牌擦得发亮,“善药济世”四个字透着温气。柜台后,宋清荷正低头碾药,见周嘉禾一瘸一拐进来,先递了杯温水:“莫急,先让我看看。”他指尖轻触周嘉禾腿上的疮,眉头微蹙:“是疥虫闹的,得外抹硫磺膏,再用蒺藜汤煮洗,三五天就能见好。”

周嘉禾攥着半吊钱,脸涨得通红:“宋掌柜,我……我只带了这些,能不能……”

宋清荷却已包好了药,黄纸包里裹着膏剂,还附了一小包晒干的蒺藜:“钱的事不急,你先拿去用。这膏剂每日抹两次,蒺藜煮水时别煮太浓,免得伤了皮肤。”他把药塞到周嘉禾手里,又补了句,“要是拉车累着,晚上就多歇会儿,疥虫怕干净,勤换衣裳。”

周嘉禾愣在原地,眼眶发潮。他按宋清荷说的做,三日后果然不痒了,疮口也慢慢结痂。半月后,他凑够了五吊钱,揣着去药铺,宋清荷却只收了三吊:“那两吊当是我送你的,你拉车辛苦,多买些米粮才是。”

后来,西市的人常看见周嘉禾帮宋清荷药铺搬药材,有人问他为啥,周嘉禾总说:“宋掌柜的药能治疥,心更能暖人。”而宋清荷药铺的名声,也像那药香一样,飘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那里有个掌柜,不只为挣钱,更为救人。

阿福:药铺学徒,十五岁,圆鼻头,左耳戴着粟特银环。自幼被宋清荷收养,擅长辨认药材年份,说话带河南口音。

王思萍:西市卖菜妇人,裹着靛蓝头巾,怀中抱着患眼疾的幼女。丈夫年前染疫去世,独自拉扯三个孩子。

周嘉禾进门时,阿福正踮脚擦拭药柜顶层的青瓷药罐。“阿爷,波斯商人送来的苏合香要放哪?“他的河南腔在晨光里打了个转,粟特银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宋清荷用银针挑开周嘉禾的疮口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裹着靛蓝头巾的妇人抱着啼哭的幼女闯进来:“宋大夫救命!我家囡囡眼睛肿得睁不开了!“

“王思萍莫急。“宋清荷将周嘉禾的腿轻轻放下,从柜台下取出羊眼圈眼罩。那是他用晒干的羊膀胱膜制成的,专门给眼病患者遮光。“阿福,取苦参汤和蛇床子来。“

阿福快手快脚地捧来陶碗,偷眼瞧了瞧周嘉禾腿上的疮:“阿爷,这疥虫长得可真像胡麻籽。“周嘉禾的脸腾地红到耳根,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凳腿上的榫卯结构。

宋清荷将羊眼圈眼罩固定在幼女眼上:“王思萍,这是你上个月赊的三剂防风散。“他往妇人手里塞了包炒胡豆,“给孩子们当零嘴。“王思萍的嘴唇动了动,头巾下露出半截枯瘦的脖颈,那是常年担菜担子磨出的茧子。

“宋大夫,您这药柜第二层的木樨花...“周嘉禾突然开口,又慌忙咬住下唇。宋清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阿福正往木樨花罐里倒便宜的蜂蜜——这小子总想着给买不起药的穷人省钱。

阿福:穿靛蓝短褐,袖口沾着黄芩汁染的黄斑。擦拭药柜时,会用竹片刮去陈年药垢,动作像在雕琢玉器。

王思萍:头巾补丁摞补丁,露出的碎发里夹杂着草屑。说话时总用拇指摩挲幼女的耳垂,那是孩子高烧时被她揉红的。

宋清荷:腰间挂着辨药铜匙,匙柄缠着褪色的红绳。给王思萍包扎时,银镯在腕间轻响——那是妻子留下的唯一遗物。

“周嘉禾你这腿,怕是去了平康坊不干净的地方吧?“阿福调笑着递来硫磺膏,被宋清荷用戒尺敲了手背。周嘉禾的指甲更深地掐进凳腿,三年前妻子就是在平康坊染病去世的。

王思萍抱着熟睡的幼女起身告辞,宋清荷往她菜筐里塞了包马齿苋种子:“种在后院墙根,能治孩子的夜盲症。“妇人的眼泪砸在秤杆上,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小满那日,阿福在药柜缝隙里发现半片波斯银币。银币边缘刻着粟特文“月氏后裔“,与他左耳银环的纹路完全吻合。宋清荷正在称量密陀僧,见状突然剧烈咳嗽,银镯磕在柜台发出脆响——这是妻子临终前咳血的征兆。

“阿爷,您喝口杏仁露。“阿福舀了半碗自家熬的甜饮。宋清荷却盯着他袖口的黄芩黄斑:“明日去西市,找王思萍换些马齿苋种子。“他的戒尺无意识地敲着《千金方》某页,上面记载着“杏仁配密陀僧,可解巴豆毒“。

王思萍抱着幼女来换药时,菜筐里躺着株枯萎的木樨花。“昨夜有贵人买了整担菜,“她的拇指摩挲着女儿耳垂,“给了这块帕子。“靛蓝头巾下露出的脖颈,新添了道被扁担磨破的血痕。

阿福接过帕子,闻到淡淡龙涎香。帕角绣着的缠枝莲纹,与平康坊歌妓常用的样式相同。他突然想起周嘉禾腿上的疮,疮口边缘正是这种莲花状溃烂——那是接触胡商带来的西域毒蛊才会有的症状。

戌时三刻,阿福揣着银币溜进平康坊。暗巷里的波斯邸店透出诡异蓝光,柜台上摆着与宋清荷辨药铜匙同款的银器。他正欲凑近,忽闻隔壁传来女子的娇喘:“周嘉禾,你可记得三年前染疫的滋味?“

阿福贴着门缝望去,看见王思萍正将某种绿色药膏涂在周嘉禾疮口。药膏遇血化作细小虫豸,与《外台秘要》记载的“蚀骨蛊“完全吻合。周嘉禾的指甲深深掐进床柱,榫卯结构里渗出黑血——正是胡麻籽状的疥虫。

“王思萍,这是最后一瓶解药。“波斯商人阿里木递来青瓷瓶,“下月十五,带着那丫头来西市。“他的粟特语里混着突厥口音,“星陨阁要的,是纯阴之体的眼睛。“

阿福的粟特银环突然发烫。他摸出怀中的马齿苋种子,发现每粒都刻着极小的星穹族二进制代码。更令他震惊的是,银币内侧浮现出母亲的字迹:“阿福,速带王思萍去终南山...“

药铺的梆子声突然响起。阿福狂奔回店时,宋清荷正用银镯刮取木樨花罐里的蜂蜜。镯身红绳突然断裂,露出内侧的突厥文:“李嵩之女,藏于西市。“

入秋时,长安落了场冷雨,宋清荷药铺的门槛前,多了个裹着旧棉絮的姑娘。姑娘叫王语嫣,是个织娘,前几日染了风寒,咳得夜里没法拈针,家里还有个卧病的老母亲要养,攥着仅有的一串碎银,在药铺外徘徊了半宿。

周嘉禾恰好来搬新到的药材,见她冻得发抖,便拉着她进了铺:“王语嫣姑娘,宋掌柜心善,你跟他说说,准能有办法。”

宋清荷摸了摸王语嫣的额头,又听了她的咳喘,转身取了两包药:“这是治风寒的麻黄汤,还有些润肺的甘草片,你回去每日煎一剂,煎的时候放两颗蜜枣,能缓些苦味。”王语嫣慌忙把碎银递过去,宋清荷却摆手:“先拿去用,等你能重新织布了,再给我送块你织的细布就行——我这药铺的布帘旧了,正想换块新的。”

王语嫣红着眼眶接了药,按宋清荷的嘱咐服了五日,咳喘竟全好了。她连夜织了块青底绣着艾草的细布,布面上的艾草针脚密得像春草扎根,还额外织了十几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她听人说,薄荷能醒神,来抓药的人要是累了,闻闻就舒坦。

送布那天,王语嫣还带了母亲熬的小米粥:“宋掌柜,我娘说,你帮了我们,没什么好谢的,这粥暖身子。”周嘉禾正好在搬药材,见了便笑:“我就说嘛,宋掌柜的善举,总能换来暖心的回报!”宋清荷把青布帘挂在药铺门上,风一吹,艾草纹轻轻晃,药香混着布香,比往日更显温润。

后来,西市的人都知道,宋清荷药铺的布帘是王语嫣织的,包药的纸里常裹着王语嫣缝的薄荷袋。有人得了宋清荷的帮助,便学着周嘉禾帮着搬药材,学着王语嫣用自己的本事回报——卖糖人的李叔常给药铺送糖块,说给抓药的孩子解苦;修鞋的王伯总来帮药铺修门板,说掌柜的门槛不能坏。

冬至那天,药铺里生了炭火,宋清荷正给一个孩童包治腹痛的药,周嘉禾搬着新到的当归进来,王语嫣提着刚织好的新布帘来换旧的,李叔的糖罐就放在柜台边,甜香飘得满屋子都是。孩童的母亲要付钱,宋清荷却指了指满屋子的人:“你看,这药铺能一直开着,靠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大家的心意。这药钱,你要是方便,就多给孩子买些热汤面;要是不方便,下次路过给我带支檐下的冰棱就行——我瞧着冰棱透亮,能当药材的引子呢。”

窗外的雪落得轻,屋里的炭火暖得很,药香、布香、糖香混在一处,成了长安城里最特别的味道。人人都知道,宋清荷药铺卖的不只是药,更是能暖透人心的善意——这善意像蒲公英的种子,从药铺飘出去,落在西市的每个角落,发了芽,开了花,让整个长安城的冬天,都少了几分寒,多了几分暖。

长安城永兴坊,总裹着股胡饼的麦香。王绣蹲在院角晒草药,布巾裹着的手刚把最后一把薄荷摊开,就见院门外探进个脑袋——是哥哥王瑾,手里还攥着两个冒热气的胡饼,衣襟上沾着点面渣。

“王绣,快吃!西市王阿婆新烤的,加了芝麻!”王瑾迈着大步进来,把胡饼塞给妹妹,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就是方才里正王二又拦着我,问咱这院子愿不愿‘周转’给他,说要盖货栈。”

王绣咬胡饼的动作顿了顿。前几日她去坊门买酪浆,撞见王二和泼皮张老三躲在老槐树下嘀咕,说王瑾性子憨,王绣又是个姑娘家,正好让张老三“寻个由头”,让王绣“不小心”撞翻他的货,再讹笔钱,逼兄妹俩把院子让出来。那时候她攥着酪浆罐,后背都凉了——这院子是爹娘留下的,若没了,兄妹俩就真没地方去了。

“哥,往后见着张老三,离远点。”王绣把胡饼掰了半块给王瑾,声音放轻,“他不是好人。”

王瑾挠挠头,没多问,只把胡饼往妹妹嘴边递:“知道了,你多吃点,下午还要去给薛娘子送草药呢。”

薛娘子是隔壁开布店的,丈夫是退役的府兵,前阵子她女儿着凉咳嗽,王绣采的薄荷煮水喝,好了不少,两家也渐渐熟络起来。

第二日午后,王绣刚把草药包好,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张老三的吆喝声。她心里一紧,刚要叫王瑾,张老三已经撞开半扇院门,手里拎着个陶罐,里面装着清油,看见王绣,眼睛一斜:“丫头,借过!”

说着就往院里闯,故意往王绣身边蹭。王绣早有防备,往旁边躲,可张老三却脚下一滑,“哎哟”一声,陶罐“哐当”摔在地上,清油洒了一地。

“你这丫头!眼瞎啊!”张老三瞬间炸了,跳起来指着王绣骂,“这油是给里正府上送的,值五十文!你赔!”

王瑾听见动静,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把王绣护在身后:“你胡说!是你自己摔的,跟我妹没关系!”

“哟,憨小子还敢顶嘴?”张老三撸起袖子,就要推王瑾,“今天不赔钱,就拆了你们这破院子!”

眼看张老三的手要碰到王瑾,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喝:“住手!光天化日,欺负两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众人回头,只见薛娘子提着布包袱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她家的老仆薛忠——薛忠以前是府兵,虽退役了,腰板仍挺得笔直,眼神一扫,张老三就缩了缩手。

“薛娘子,这事跟你没关系……”张老三硬着头皮说。

“怎么没关系?”薛娘子走到王绣身边,拿起地上的草药包,“王绣昨日还送薄荷给我家囡囡,她是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倒是你,张老三,前几日在坊里偷换胡商的银子,当武侯没看见?”

张老三脸瞬间白了。正这时,里正王二也颠颠地赶来,一看这阵仗,又瞧见薛娘子,语气顿时软了:“薛娘子,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薛忠上前一步,声音沉了些,“我刚从坊门过来,听见你前日跟张老三说,要讹王瑾兄妹的院子?贞观年间,里正就是这么当的?”

王二额头冒了汗,赶紧踹了张老三一脚:“还不快给王瑾小哥和王绣姑娘道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张老三不敢多说,嘟囔着道了歉,灰溜溜地跑了。王二也赔着笑说了几句场面话,匆匆走了。

院门外的坊鼓声“咚——咚——”响了起来,是傍晚关坊门的信号。王绣看着薛娘子,眼眶有点红:“薛娘子,今日多谢你。”

薛娘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把布包袱递给她:“刚扯的细麻布,给你做件新衣裳。往后再有人欺负你们,就喊我,我家那口子虽退役了,府里的老弟兄还在呢。”

王瑾挠着头,把剩下的半块胡饼递给薛娘子:“娘子吃胡饼,可香了。”

薛娘子笑着接了,咬了一口:“好,多谢王瑾小哥。”

夕阳把院子里的薄荷影子拉得很长,王绣把麻布叠好放在竹篮里,王瑾在旁边帮着收草药。远处传来胡商的叫卖声,还有武侯巡逻的脚步声。王绣知道,王二不会就这么算了,往后的日子还得小心。可看着身边憨直的哥哥,还有隔壁和善的薛娘子,她心里又踏实起来——贞观年间的长安城,虽有小人心思,可也有暖人的烟火气,只要兄妹俩守着这院子,守着彼此,就不怕。

三日后的清晨,王绣刚把晒好的薄荷、紫苏扎成束,就听见坊门方向传来一串清脆的铜铃响——不是武侯巡逻的铃,倒像是西市胡商常挂在货担上的。

她抬头时,那铃声已近了院门口。一个穿杏色胡服的女子站在那儿,袖口绣着缠枝忍冬纹,腰间系着银铃腰带,手里拎着个竹编提篮,篮子上盖着靛蓝布巾。见王绣看过来,女子笑着抬手,露出腕上的银镯子:“姑娘可是王绣?我是西市‘万紫香铺’的花万紫,来寻你要些草药。”

王绣愣了愣,刚要应声,王瑾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粟米糕:“你要草药?是治咳嗽的,还是驱蚊的?”

花万紫被他憨直的模样逗笑,提篮上前两步:“都要些。我铺子里做安息香丸,需薄荷去燥;做驱蚊香包,又少紫苏。前几日听薛娘子说,永兴坊有个姑娘采的草药最干净,便寻来了。”

王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草药束递过去:“这些刚晒好,若不够,我明日再去南山采。”

“够了够了。”花万紫掀开布巾,里面是两小块胡商特有的椰枣糕,“这是我从波斯商队那儿换的,甜而不腻,给你们尝尝。”

王瑾眼亮了亮,却没立刻接,转头看王绣。王绣笑着点头,他才小心翼翼捏了一块,咬了口:“好吃!比坊里李阿婆的枣泥糕还软!”

花万紫笑得更欢,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西市方向匆匆跑来个穿青布衫的小伙计,脸涨得通红:“花娘子!不好了!王二带着两个泼皮,在铺子里说咱们的安息香是‘违禁品’,要扣下所有货!”

王绣手里的草药束顿了顿——王二这是没占到自家院子,又去寻别人的麻烦了!

花万紫脸上的笑淡了些,却没慌,只摸了摸腰间的银铃:“我这安息香是从陇右都护府那边进的,有官府的验引,他倒敢说违禁。”话虽这么说,她看了眼王绣兄妹,还是叹了口气,“只是王二是里正,若真闹起来,怕要误了今日给波斯商队的货。”

“我跟你去!”王绣突然开口。她想起前几日薛娘子说过,府兵夏天防蚊虫,常用安息香混着薄荷熏营,薛忠的旧袍角还沾过一点香灰,“薛忠叔认得这种香,他能作证!”

花万紫愣了愣,随即点头:“好!那便劳烦姑娘了。”

王瑾也赶紧跟上:“我也去!我力气大,能帮着看货!”

三人往西市走时,薛忠正巧提着菜篮从巷口出来,听王绣说了缘由,当即把菜篮塞给邻居:“我跟你们去!王二这是仗着里正身份胡来,贞观年间哪容得他这般放肆!”

到万紫香铺时,王二正叉着腰站在柜台前,两个泼皮守着门口的货箱,不准客人进。见花万紫回来,王二立刻拔高声音:“花娘子,你这香料来历不明,按律得扣下查验!”

“查验?”花万紫从柜台下取出一卷淡黄色的纸,递过去,“这是陇右都护府给的验引,上面有官印,王里正要不要看看?”

王二眼神闪了闪,却不接:“谁知道这印是真是假!再说了,胡商的东西,多有‘邪性’,万一扰了坊里安宁……”

“王里正这话就错了。”薛忠上前一步,指了指柜台里的安息香丸,“去年我随府兵守边关,夏天营里就用这个混着薄荷熏帐,能防蚊虫,还能安神,怎么就‘邪性’了?若真是违禁品,官府怎会让陇右都护府放行?”

周围渐渐围了些看热闹的街坊,有几个常来买香的妇人也帮腔:“是啊王里正,我家囡囡用花娘子的驱蚊香包,比艾草绳管用多了,哪有什么邪性!”

王二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刚要发作,就见两个武侯从人群外走进来——是薛忠方才让小伙计去报的。武侯看过验引,又问了街坊几句,转头对王二沉声道:“验引属实,王里正,不可随意诬陷商户。”

王二没了底气,嘟囔着“我也是为坊里好”,灰溜溜地带泼皮走了。

人群散后,花万紫给王绣递了个绣着薰衣草的香包:“这是我刚做的,带在身上能安神。今日多谢你们了。”

王绣接过,香包里的气息清清爽爽,混着一点薄荷的凉。她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晒干的合欢花:“这个能助眠,你做香包时加一点,会更温和。”

花万紫眼睛一亮,赶紧收了:“那我明日再寻你,咱们再合计些新香方?”

王瑾在旁插嘴:“我也去!我能帮你们采草药!”

晨光洒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上,铜铃声又响起来,花万紫提着空篮往西市走,王绣捏着香包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贞观的夏天,不仅有薄荷的凉、胡饼的香,还有了新朋友带来的、像薰衣草一样温柔的暖意——只要坊里人互相帮衬着,再难缠的麻烦,也能慢慢化解.

夜色漫过永兴坊时,王绣还睁着眼。

粗布褥子被她翻来覆去压出了褶皱,院外的虫鸣从起初的热闹,渐渐淡成了零星几声,可她攥着枕边那只薰衣草香包的手,却始终没松。

香包里的气息在夜里更清透,混着窗缝漏进来的月光,总让她想起白日里的事——花万紫腰间银铃的脆响,薛忠叔挡在王二面前时挺直的脊背,还有街坊们七嘴八舌帮腔的模样。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着,像坊口李阿婆熬的枣粥,温温的,却总让她没法沉下心。

她侧过身,看着身旁熟睡的王瑾。弟弟白天跑了大半天,此刻嘴角还沾着点椰枣糕的甜意,小拳头攥着,像是还在惦记着“明天帮采草药”的事。王绣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发,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王二第一次来闹着要占院子时,王瑾也是这样攥着拳头,却只敢躲在她身后。那时候没有薛忠叔出头,没有街坊帮腔,更没有花万紫这样的新朋友,她只能抱着弟弟,在冰冷的灶台前坐到天亮。

指尖又触到香包上的针脚,是花万紫绣的缠枝纹,针脚细密,看得出是常做活的手。王绣想起白天递合欢花时,花万紫亮起来的眼睛,想起她说“咱们再合计些新香方”时的语气——那不是商户对顾客的客气,是把她当能说话的朋友。

窗外的月光移到了墙角的陶灯盏上,王绣索性坐起身,摸黑从木箱里翻出白天没送完的合欢花。干花在掌心轻轻蹭过,带着点晒干的暖香。她想起花万紫说做安息香丸要去燥,若加些合欢花,既能助眠,又能中和薄荷的凉,想必是好的。

她借着月光,找了块细布,把合欢花细细包好,又系了个简单的绳结。做完这些时,院外的槐树上,忽然传来一声鸡叫——天快亮了。

王绣把布包放在香包旁,重新躺回褥子上。这一次,虫鸣不再扰人,香包的气息像一层软绒,裹着白天的暖意,慢慢漫过心头。她闭上眼睛,终于有了困意,恍惚间仿佛又听见花万紫的铜铃声,混着晨光,正从西市的方向慢慢飘来。

王绣将新采的紫苏铺在竹匾上时,余光瞥见薛婆攥着块靛蓝汗巾匆匆走过巷口——那汗巾针脚里似嵌着暗金纹路,恍惚看去竟像流动的星轨。她没多想,只当是西市胡商的新花样,转身把晒好的合欢花分装进布袋。这些要送给花万紫制安神香,薛娘子说近来坊中不少人夜惊难眠,连退役老兵薛忠都提起“总梦见北斗倒悬的沙场”。

花万紫接过布包时,银铃腰坠忽然无风自动:“这合欢花沾了南山灵气?”她捻起一瓣细瞧,花萼处竟有极淡的朱砂痕,“上月终南山地动后,有些草木便带了异象。”王绣忆起采药那日,确见崖壁裂痕中渗出血色泥土,王二还趁机怂恿坊正征民夫“修山辟邪”,被薛忠厉声喝止。

长安西市的晨光

时年的春晨,长安西市的青石板路还沾着晨露,布商苏二郎已卸下铺门的木栓。他的“苏记布庄”在西市南巷,布架上挂着蜀锦、吴绫,最显眼的是两匹新到的白叠布——这布软和透气,是去年从高昌传来的新织法,街坊们都爱买。

“二郎,给阿婆扯半匹青布!”隔壁卖胡饼的张阿婆挎着竹篮进来,篮里还温着两块刚烤好的芝麻胡饼,“下月阿公过六十大寿,我要做件新袄子给他。”苏二郎笑着应下,用木尺量布时,不忘多让出两指宽:“阿婆您手巧,多些布好绣朵牡丹。”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串清脆的驼铃。胡商伊思哈裹着沙色驼绒袍,满头卷发上还沾着关外的尘土,身后的骆驼驮着鼓鼓的货囊。“二郎兄!”他操着半生不熟的唐话,从囊里掏出个陶罐,“波斯来的苏木染料,染出的红布像天边晚霞,你瞧瞧!”

苏二郎刚接过陶罐,伊思哈突然拍着大腿急了:“糟了!我的小骆驼‘明月’不见了!今早卸完货拴在巷口,这会儿竟没影了!”这小骆驼是伊思哈从西域带来的,通人性,西市的孩童都爱喂它甘草。

苏二郎赶紧放下陶罐:“别急,咱们分头找!”他叫上对面修鞋的李三郎,张阿婆也提着竹篮帮忙打听。没半柱香的功夫,卖唐三彩的王掌柜就来报信:“在东市口的柳树下呢!正跟个穿布衫的小郎君蹭痒痒,那郎君还喂它吃麦麸!”

众人赶到时,果然见小骆驼正围着个梳双丫髻的孩童转,孩童手里还攥着半块胡饼。原来这孩童是来西市找父亲的,见小骆驼可怜,便从怀里摸出吃食。伊思哈又惊又喜,解下腰间的银饰递给孩童:“多谢小郎君,这是波斯的小玩意儿,给你玩。”

日头偏西时,坊门的鼓声开始敲响——再过一刻钟,西市就要关坊了。苏二郎的布庄里,伊思哈正用苏木染着布,张阿婆端来一碗酪浆,李三郎啃着胡饼笑道:“今年秋闱,你弟弟苏三郎定能中举,到时候咱们再好好热闹!”苏二郎望着染缸里渐渐变红的布料,听着街坊们的笑声,只觉得这长安的日子,比蜀锦还暖,比苏木还艳。

陈默立于玄镜司廊下批改公文时,忽闻前庭传来喧哗。他抬头望去,只见三位女子身着不同形制的婚服并肩而立——突厥公主阿史那云姬的锦袍绣着天狼图腾,星陨阁圣女柳如眉的素纱襌衣暗藏机关暗扣,天机阁少阁主温如言的广袖里隐约露出算筹。

“陈默,“阿史那云姬的金步摇上嵌着突厥可汗的狼首徽记,“贞观十年你我在阴山盟誓,这狼首玉镯可是信物。“她手腕翻转,镯身浮现陈默前世身为突厥狼卫时的刺青。

柳如眉的指尖抚过腰间的冰蚕丝琵琶,琴弦突然绷断。断弦在空中凝成星穹族母舰的轮廓:“陈校尉可记得,三年前你在感业寺地宫,用星穹族能源核心为妾身续命?“她领口露出的磁石烙印与陈默心口的能量核心产生共振。

温如言的算筹突然飞起,在空中排成二十八宿星图。星图中央浮现陈默现代实验室的全息投影:“陈默,你在代码里藏的求婚信,妾身已破解了二进制密文。“她取出张泛黄的宣纸,上面“长安第一酥“的配方里暗藏“死生契阔“的藏头诗。

陈默的北斗玉佩突然发烫。他的镜鉴碎片在空中重组,映出三位女子的前世今生——阿史那云姬是北周武帝宇文邕的突厥王后,柳如眉是星穹族实验室的机械师,温如言则是天机阁初代阁主的转世。

“原来如此,“陈默握紧横刀,“三位姑娘的亲事,怕是与星陨阁的弑神阵有关。“他的心口能量核心突然爆发出蓝光,将狼首玉镯震碎,“但你们忘了——“

话音未落,前庭突然陷入幽冥沙的旋涡。阿史那云姬的狼首徽记与柳如眉的磁石烙印融合,在空中显露出星陨阁炼丹炉的全息投影。温如言的算筹阵突然转向陈默心口,显露出他能源核心里的星穹族母舰代码。

“镇星使,“李嵩的虚影从漩涡中浮现,“本尊的蚀月魔神,正缺三位圣女的血脉。“他的狼首图腾突然与陈默的磁石泪痣融合,“告诉你个秘密——“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狼首玉佩突然发出高频震动,整座玄镜司开始崩塌。当他抱着三位女子冲出废墟时,听见阿史那云姬在耳边轻笑:“陈默,你可比宇文邕有趣多了。“

陈默抱着三位未婚妻冲出玄镜司废墟时,阿史那云姬的狼首玉镯突然化作光点没入他眉心。无数记忆涌现:阴山盟誓时,他为突厥公主挡下毒箭;感业寺地宫里,柳如眉的狼首玉佩与他的能源核心产生共振;现代实验室中,温如言在代码里藏的求婚诗让他红了耳尖。

“陈默,“柳如眉的冰蚕丝琵琶突然刺入他心口,“用你的血......破除幽冥契。“

陈默的能源核心爆发出蓝光,将废墟震碎。当光芒消散时,他们身处终南山锁星塔第九层。塔顶的青铜鼎突然炸开,鼎中浮现出星陨阁的终极计划——用三位未婚妻的血脉与陈默的能源核心,在黑风口粮道复活蚀月魔神。

“原来如此,“陈默冷笑,“你们要的,是让星穹族的科技,在盛唐的土壤上开出最璀璨的花。“他的心口能量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将三位未婚妻震开,“但你们忘了——“

话音未落,锁星塔突然陷入幽冥沙的旋涡。阿史那云姬的狼首徽记与柳如眉的磁石烙印融合,在空中显露出星穹族母舰的全息投影。温如言的算筹阵突然转向陈默心口,显露出他能源核心里的星穹族母舰代码。

“镇星使,“武如意的虚影从母舰浮现,“妾身要的,是让星穹族的科技,在盛唐的土壤上开出最璀璨的花。“她的机械手指向长安城方向,“告诉李世民,感业寺的晨钟,将成为新王朝的丧钟。“

陈默的磁石心脏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将《乙巳占》星图显形震碎。当光芒消散时,他发现自己的百衲衣已被星轨能量染成银色,而包袱里的残片正在吸收幽冥沙,在地面拼成“武曌“二字。

陈默立于锁星塔第九层,怀中《乙巳占》残卷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突厥狼首图腾,阿史那云姬的狼首玉镯从中浮现,镯身浮现陈默前世身为突厥狼卫时的刺青。柳如眉的冰蚕丝琵琶突然绷断,琴弦在空中凝成星穹族母舰的轮廓,显露出武如意的狼首玉佩正在吸收幽冥沙。

夜潜记

薛婆踩着青石板路的碎月光,鬓边的银簪随着步伐轻晃。她领着陈大郎闪进槐树影里时,腰间的鎏金香囊突然渗出星陨阁的幽冥沙——这是三日前在西市布庄得来的信物。香囊上绣着“天策“云纹,针脚里藏着突厥文密语:“子时三刻,取朱砂痣。“

“陈公子且看。“薛婆掀开衣襟,露出内衬绣着的星穹族二进制代码,“老身这趟买卖,可是要取三巧儿的心口朱砂痣。“她的指尖在树皮上划出突厥文,“待事成后,星陨阁会给你妹妹的续命药。“

陈大郎握紧怀中的冰蚕丝绳,绳头系着的璇玑仪残片突然发烫。他看见薛婆耳后的星穹族刺青正在吸收幽冥沙,在月光下显露出三巧儿卧房的全息投影——床榻上的女子颈间狼首珏胎记若隐若现,正是星陨阁要找的“弑神阵钥匙“。

“老身去去就来。“薛婆的身影隐入阴影,她的青铜发簪突然化作星穹族能量刃,在木门上割出只有暗卫能识别的“天策“云纹。

晴云举着缠枝莲纹纸灯开门时,薛婆故意让袖口滑落半块璇玑玉——正是陈大郎三年前在感业寺失落的部件。“好姐姐,“她拿捏着吴侬软语,“老身这汗巾子可是波斯邸新得的货。“

晴云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指尖在灯影里划出星穹族手势,灯油突然爆燃,在地面显露出三巧儿卧房的机关暗格。陈大郎的璇玑仪残片突然发出龙吟,在墙缝里扫出《太玄经》算筹阵,将幽冥沙转化为可操控的星轨。

“找到了!“薛婆的笑声混着幽冥沙的嗡鸣,“老身这就走。“她的脚步踏在青砖上,每一步都对应着二十八宿星图。

陈大郎贴着楼梯暗格里的突厥文符咒,听着晴云的脚步声渐远。他的冰蚕丝绳突然绷直,绳头的残片正在吸收墙缝渗出的幽冥沙,在地面拼成“武曌“二字。更令他震惊的是,暗格里藏着的《秦王破阵乐》工尺谱上,赫然盖着星陨阁的狼首印。

“三巧儿......“陈大郎的指尖抚过谱子,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女子的抽泣。他的镜鉴碎片突然重组,映出三巧儿正在擦拭一把突厥弯刀——刀鞘上的饕餮纹与星陨阁炼丹炉的符文分毫不差.

“镇星使,“薛婆的声音从暗格里传来,“该取朱砂痣了。“她的青铜发簪突然刺入陈大郎心口,“记住,幽冥沙也是镇星使的命定劫数。“

陈大郎的能源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将暗格震碎。当光芒消散时,他发现自己的冰蚕丝绳已被星轨能量染成银色,而包袱里的残片正在吸收幽冥沙,在地面拼成“李静姝“的生辰八字。

“贞观十七年的惊蛰......“陈大郎望向长安城方向,“这场星轨之乱,才刚刚开始。

三巧儿:本名李星灼,星陨阁圣女,颈间狼首珏胎记对应星穹族能源核心

晴云:天机阁安插的暗桩,瞳孔能显现星穹族二进制代码

波斯邸胡商阿里木:暗卫旧部,汗巾暗藏星穹族母舰能源符文

“波斯邸的汗巾子,“晴云突然用突厥语低吟,“可曾见过琉璃盏中的机械萤火虫?“她的瞳孔分裂成三重环状,“老身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薛婆的青铜发簪突然抵住晴云咽喉:“天机阁的小丫头,也敢在老身面前耍花样?“她的指尖划过汗巾褶皱,“你要的星穹族母舰坐标,在第三十二道褶皱里。”

星月无光的子夜,陈默指尖划过司天监铜漏上的二十八宿刻痕,心口突然灼痛如焚。三日前他在终南山地脉裂隙拾得的狼首珏佩正泛起血光,佩中封印的《乙巳占》残卷自动展开——

“荧惑守心,镇星移位,当有三煞入命宫以应天劫”

玄镜司大门轰然洞开。突厥公主阿史那云姬的裘袍翻涌如黑云,腕间狼首金镯与陈默的珏佩共鸣震颤:“贞观十年阴山血誓,镇星使可还记得?”她身后浮动着北周武帝的虚影。

星陨阁圣女柳如眉的素纱襌衣无风自动,袖中玄铁算筹凌空排成锁星塔阵:“三年前感业寺地宫,妾身以心头血为你镇住蚀月魔气。”阵眼处赫然映出陈默前世身为天机阁少阁主的星纹刺青。

天机阁少主温如言广袖轻扬,琉璃灯盏中跳出只衔着银箔的机关木鹊:“你的求婚帖藏在长安第一酥的秘方里,可惜——”她指尖银光闪烁,“星陨阁已用饕餮鼎炼化了这份姻缘。”

陈默的玉佩骤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显出血红谶语:“三煞归位,魔神复生”。他猛然咳出带星砂的黑血——那终南山裂痕中的朱砂泥,竟与他心脉里的蚀月咒印同源.

黑血落在司天监的青石板上,竟像活物般蜷成细小的魔纹,顺着砖缝往铜漏底下钻。陈默攥紧胸口,蚀月咒印像烧红的烙铁在皮肉下翻涌——他终于想起,前世在感业寺地宫,柳如眉的心头血并非只镇魔气,更在他心脉里埋下了“锁魔印”,而终南山的朱砂泥,正是解开这道印的钥匙。

“是魔神的‘引魂泥’!”柳如眉的算筹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素纱下的指尖泛出淡金微光,“三年前我便说过,蚀月魔气需以三物镇压:阴山血誓的‘信’,天机阁的‘算’,还有……”她看向温如言,声音顿了顿,“你藏在酥饼秘方里的‘情’。”

阿史那云姬的裘袍猛地裹紧陈默,狼首金镯与珏佩的碎片碰撞,迸出青蓝色的火星:“贞观十年,你以镇星使身份与我可汗立誓,若魔神复生,突厥铁骑愿为屏障。如今你的咒印要破,我这镯子里的‘血誓之力’,可暂压三日。”她腕间的金镯竟开始发烫,表面的狼纹正一点点淡去——那是用突厥勇士的血纹成的,耗一分便少一分。

温如言的琉璃灯盏突然剧烈晃动,机关木鹊扑棱着翅膀,将银箔按在陈默眼前。银箔上的字迹已不再是求婚帖的缠绵话,而是密密麻麻的星算公式:“饕餮鼎炼化的只是姻缘表象,我早把真的预言刻在木鹊翅膀里。”她广袖一甩,灯盏中飘出三枚晶莹的算珠,“你看,‘三煞入命宫’不是应劫,是凑齐镇魔的三才——云姬是‘武煞’,我是‘智煞’,如眉姐姐是‘灵煞’。”

陈默的星纹刺青突然发烫,与铜漏上的二十八宿刻痕隔空呼应。青石板上的魔纹被金光逼得缩成一团,铜漏的水滴骤然变快,每滴落下都砸出一声清脆的“咚”,像在倒数。

“但引魂泥已渗入地脉,三日之内若不补上终南山的裂隙,魔神会顺着地脉爬回长安。”柳如眉的算筹重新排成塔阵,阵眼映出终南山的虚影——那道裂隙已扩大到能容一人通过,里面泛着暗红的光,“而且感业寺地宫的镇魔阵,被人动了手脚,我的心头血在消散。”

阿史那云姬从裘袍里摸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突厥狼徽:“我让人备了最快的汗血马,明日拂晓便能到终南山。但地脉深处有魔雾,寻常人进去会被蚀心。”她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当年立誓时的决绝,“你的咒印虽险,却能借魔气视物,只有你能去补裂隙。”

温如言的机关木鹊突然衔住陈默的袖口,翅膀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小包酥饼碎——是长安第一酥的椒盐味,正是陈默前世最爱的口味。“我爹当年把天机阁的镇魔镜藏在酥饼铺的地窖里,用的是‘味掩灵气’的法子。”她指尖的银光落在酥饼碎上,碎渣竟拼成了地窖的地图,“你去终南山时,我去取镜子,如眉姐姐去加固地宫阵,咱们分头走。”

陈默咳掉最后一口带星砂的血,胸口的灼痛感竟轻了些——阿史那云姬的血誓之力正顺着金镯传入他体内,与柳如眉残留的心头血交织,在咒印外裹了层淡金的光。他摸了摸铜漏上的二十八宿刻痕,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像前世天机阁里那盏陪他熬夜算星象的油灯.

“好。”陈默的声音虽哑,却带着程序员调试代码时的笃定,“明日拂晓,终南山见。若我三日没出来……”

“你敢不出来,我就拆了长安第一酥,让你再也吃不到椒盐酥饼。”温如言打断他,琉璃灯盏的光映在她眼底,竟有了几分往日的娇俏。

阿史那云姬的裘袍再次翻涌,像黑云裹着星光:“突厥的勇士从不等同伴送死,我会在山外守着,谁敢拦你,先问我的弯刀。”

柳如眉的算筹轻轻一碰陈默的星纹刺青,淡金的光融入刺青里:“我的心头血会在你体内留个印记,若魔雾要蚀你心,我能感应到。”

子夜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司天监外的星象竟有了一丝松动——原本死死守着心宿的荧惑,微微偏了偏位置,像是在给他们让开一条路。陈默攥紧那包酥饼碎,想起前世和她们在天机阁看星的日子,突然觉得“三煞归位”不是天劫,而是命运把散了的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铜漏的水滴依旧在“咚、咚”地落,只是这一次,不再像倒数,反倒像在为他们明日的行程,敲着出发的鼓点。

三更梆响时,薛婆鬼魅般闪进永兴坊。她腰间的波斯鎏金香囊渗出暗红流沙,在王绣家院墙刻下星陨阁符咒。“陈大郎,”她枯指捏着半块璇玑玉,“用三巧儿心口朱砂痣换你妹妹的解药。”

暗处晴云手中的缠枝莲纹灯骤然亮起。灯火在青砖地流动成算筹阵,阵中赫然显出花万紫香铺的安息香炉——炉壁饕餮纹竟与星陨阁鼎器完全相同!

“原来香炉是阵眼!”陈大郎的冰蚕绳绞住薛婆咽喉。绳头机关弹开的瞬间,墙内突然传来三巧儿哼唱的《秦王破阵乐》,歌声激得璇玑玉迸发青光——

青光照亮厢房木柜,王绣白日寄存的紫苏草药竟在柜中无火自燃!紫烟升腾处,《破阵乐》工尺谱显现出血字批注:“贞观十七年惊蛰,以合欢花灰覆饕餮纹可破阵”。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