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程序员穿越长安求生记 > 第46章 兰枕旧梦

程序员穿越长安求生记 第46章 兰枕旧梦

作者:棠帧析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8 08:12:09

夜漏已深,长乐宫的烛火昏昏欲睡。李治踏着满地月光走进母后的旧殿,朱门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惊得梁上栖息的夜燕扑棱棱飞起,掠过雕花窗棂。殿内陈设一如往昔,紫檀木书架上的《女诫》还摊开在“和颜色,柔声音”那页,妆台上的菱花镜蒙着层薄尘,镜旁的银簪斜斜插在青玉簪筒里,仿佛主人只是刚离开片刻。

“殿下,夜深露重,要不要加件披风?”冯保捧着件月白披风跟进来,见李治径直走向内室,脚步放得极轻。长孙皇后的寝榻铺着半旧的云锦褥子,床头叠着条绣兰草的锦被,最显眼的是枕榻上那个青玉枕——枕面雕着缠枝兰花纹,是当年西域于阗国进贡的暖玉,皇后在世时总说这枕冬暖夏凉,枕着能闻见淡淡的兰草香。

李治摆摆手,褪去胡服外袍,只留件素色中衣,在榻沿坐下。指尖抚过青玉枕的纹路,冰凉的玉质下似乎还残留着母后的体温,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染了风寒,母后就是抱着他靠在这枕上,轻声读《诗经》里的“兰之猗猗,扬扬其香”,兰草香混着她衣襟上的药香,成了他最安心的味道。

“你们都退下吧,今夜我守着这里。”李治的声音很轻,带着夜露的微寒。冯保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领着宫人悄悄退了出去,只在殿门角留了盏长明灯,光晕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细碎的花纹。

殿内彻底静了下来,只有殿外巡逻禁卫的甲叶声远远传来。李治躺上寝榻,将青玉枕枕在颈下,玉的凉意驱散了些许倦意,他却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纹——那里曾挂着母后亲手绣的香囊,如今只剩空荡荡的挂钩。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他忽然闻到一缕熟悉的清香。不是御花园的桂花香,也不是熏炉里的檀香,而是像雨后兰草破土的气息,清冽又温润,从青玉枕里丝丝缕缕地漫出来,渐渐弥漫了整个内室。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像坠入温水般缓缓下沉。再睁眼时,竟看见帐前立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烟霞色宫装,发间簪着珍珠步摇,正是早逝的长乐公主李丽质。她比记忆中更高些,眉眼间带着姐姐独有的温柔,正含笑望着他。

“姐姐?”李治猛地坐起身,榻上的锦被滑落,他却顾不上,“你怎么会在这里?”长乐公主是三年前病逝的,那时他还小,只记得送葬时漫天的纸钱,和母后红着的眼眶。

长乐公主走到榻前,伸出温热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发顶,指尖带着淡淡的兰草香,和母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稚奴长大了。”她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笑意,“姐姐在云端看着你呢,看你日日去射圃练箭,看你记得给父皇送点心。”

李治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抓住姐姐的衣袖,那布料柔软得像云朵,却怎么也抓不住,指尖只穿过一片温热的雾气。“姐姐,我好想你和母后。”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的哽咽,“宫里好静,他们都在争来斗去,我怕…怕护不好父皇,护不好大唐。”

长孙皇后去世后,太子与魏王的争斗愈发激烈,朝堂上暗流汹涌,他常常在夜里惊醒,梦见母后担忧的眼神。

长乐公主蹲下身,与他平视,步摇上的珍珠轻轻晃动,映着他含泪的眼睛:“稚奴莫怕。”她的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母后留着这兰枕,就是怕你夜里难眠。你看这兰草,生在幽谷也能开花,柔弱却有韧性,就像你心里的光,从来都没灭过。”

她抬手拂过帐顶的挂钩,那里竟凭空出现了个香囊,正是母后当年常挂的样式,兰草香更浓了。“大唐需要的不是最锋利的箭,是能护住烟火的心。”长乐公主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晨雾般弥散,“姐姐和母后都在看着你,你要好好的。”

“姐姐!”李治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把带着兰香的空气。他猛地惊醒,帐顶还是那片缠枝莲纹,窗外的天色已泛起鱼肚白,长明灯的光晕淡了许多。

可颈下的青玉枕依旧散发着清冽的兰草香,枕面的兰花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晨光中流转着微光。他攥紧枕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却感到一阵暖意,仿佛姐姐的手还停留在发顶。

“我知道了。”李治低声说,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异常坚定。他从榻上坐起,晨光透过窗纸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映出眼底从未有过的清明。

他不再是那个躲在母后身后的稚奴了。姐姐说得对,大唐需要的不是争斗,是守护。守护父皇鬓边的白发,守护朝堂的安宁,守护像西市街坊那样,能安心吃口奶酥饼的烟火气。

李治起身整理好衣袍,将青玉枕轻轻放回榻上,又仔细抚平了锦被上的褶皱,仿佛母后只是暂时离开。走出殿门时,冯保正候在廊下,见他出来,惊讶地发现少年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迷茫,只有沉静的光。

“冯伴伴,”李治的声音带着晨光的清亮,“去备些热水,我要去给父皇请安。另外,把陈默的奶酥饼方子再抄一份,送去御膳房,让他们学着做。”

冯保连忙应下,看着晋王走向太极宫的背影,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步伐沉稳,再不是那个需要人搀扶的少年。廊下的兰草不知何时开了花,细碎的花瓣上沾着晨露,散发出和青玉枕一样的清香,仿佛在无声地祝福。

旧殿的朱门缓缓合上,将昨夜的梦境与兰香一同封存。而新的晨光里,少年已经握紧了属于他的责任,像兰草般,在风雨中悄然扎根,等待着守护大唐的那一天。

虎符相认

长孙府的青石板路被秋雨打湿,泛着冷光。陈默跟着赵六穿过垂花门,廊下的红灯笼在风里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朱墙上,忽明忽暗。赵六攥着袖中的匕首,低声嘱咐:“长孙相公脾气虽沉,但最重情义,你把虎符给他看,他自会明白。”

陈默握紧怀中的虎符,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随着脚步轻轻起伏。自土地庙得到右符,这枚完整的虎符已在他手中焐了三日,符面“天策”二字的纹路被摩挲得愈发清晰。系统界面始终显示着【虎符与天策府暗卫令牌同源,关联人物:长孙无忌(匹配度92%)】,可他心里仍打鼓——玄机子说原身与长孙家有关,可那些破碎的记忆总在脑中游荡,像隔着层雾。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长孙无忌正坐在紫檀木案后批阅文书,银白的胡须垂在青色官袍上,目光从卷宗上抬起时,带着久经朝堂的锐利,扫过陈默的瞬间,微微顿了顿。

“赵六说你有东西要给老夫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在案上轻叩,青铜镇纸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六屈膝行礼:“相公,此人是陈默,前几日从市令司密库寻得虎符,说是与天策府有关。”

陈默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用油布裹着的虎符,层层打开。青铜符块在烛火下泛着暗哑的光,左符的云纹与右符严丝合缝,中间“天策”二字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边缘的磨损痕迹清晰可见——那是常年摩挲留下的印记。

长孙无忌的目光骤然收紧,他放下笔,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官袍的下摆扫过案上的卷宗。他接过虎符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抚过符面的纹路,从云纹的起始处摸到断裂的边缘,忽然停在左符内侧一个极浅的刻痕上——那是个极小的“卫”字,被云纹半掩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刻痕……”长孙无忌的声音陡然变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猛地抬头看向陈默,目光像要穿透他的皮囊,“你是……当年护送皇后灵柩前往昭陵的暗卫?”

陈默浑身一震,像被惊雷劈中。脑海中瞬间炸开无数碎片:漫天飞雪里,黑色的灵柩在山道上前行,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暗处飞来的冷箭,他扑过去挡在灵柩前,肩胛中箭的剧痛;模糊的视线里,皇后的灵柩上盖着白绫,风吹起时露出“长孙”二字的灵幡;最后是坠入山崖的失重感,耳边似乎还响着同伴的嘶吼:“卫七!”

“卫七……”陈默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心口一阵钝痛,仿佛有什么被尘封的记忆正要冲破枷锁。

系统界面突然疯狂闪烁:【检测到强烈记忆共鸣!触发前世关键碎片——身份:天策府暗卫营“卫七”,隶属长孙皇后亲卫,贞观十年护送灵柩途中遇袭,为护灵柩坠崖,脑死亡后躯体被玄机子救治,记忆模块遭外力篡改】。

“你果然记得!”长孙无忌眼中闪过狂喜,随即又被悲戚覆盖,他将虎符紧紧按在案上,符面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当年昭陵路遇伏击,暗卫营折损过半,所有人都说你和另外三个兄弟坠崖死了……可老夫总觉得你们还活着,这虎符左符是皇后亲赐给你的,右符一直在老夫这里收着,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陈默望着虎符内侧的“卫”字,那些碎片愈发清晰:皇后在世时,常召他到立政殿,给他递过温热的胡饼,说“暗卫也是血肉之躯,不必总藏在暗处”;出发前,皇后亲手将左符交给他,说“此符护你,亦护大唐的安宁”;坠崖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同伴举剑冲来的背影,和灵柩上飘扬的白绫。

“我……”陈默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我记不清了,很多事像隔着雾。”他只记得醒来时在长安西市的破庙里,脑子里多了个叫“系统”的东西,原身的记忆只剩零星片段,直到玄机子递来右符,那些碎片才开始躁动。

长孙无忌平复了情绪,重新坐下,目光柔和了许多:“当年伏击是冲着皇后灵柩来的,对方想要的是灵柩里藏的密诏。你坠崖后,老夫派人搜了三个月,只找到你染血的箭囊。后来玄机子托人带话,说‘卫七已转生,虎符重圆之日自会归来’,老夫本以为是宽慰之语……”

他看着陈默,眼神复杂:“玄机子没骗你,你我都是棋子,但你这枚棋子,是皇后亲手布下的。她早料到身后会有风波,让暗卫营藏了后手,这虎符不仅能开密库,还能调动散在长安的暗卫旧部。”

赵六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原来陈默兄弟是……天策暗卫?难怪你身手这么好!”

陈默抚摸着虎符,冰凉的金属仿佛带着前世的温度。系统弹出新的解析:【记忆篡改痕迹指向玄机子,篡改目的:屏蔽刺杀者身份信息,保护宿主存活——当前可恢复记忆碎片:37%,需找到暗卫营旧物触发完整记忆】。

“刺杀我的是谁?”陈默抬头问,目光锐利,“是太子?还是魏王?”

长孙无忌沉默片刻,指尖在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当年的伏击牵扯太深,太子府和魏王府都有嫌疑,甚至……”他顿了顿,“牵扯到漠北的势力,与你查到的军粮倒卖案脱不了干系。”

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陈默握紧虎符,前世的职责与今生的追查在此刻重叠——护皇后灵柩,查军粮大案,破长安棋局,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走在早已注定的路上。

“老夫知道你在查市令司的账册。”长孙无忌忽然说,“那些账册里藏着军械失窃的证据,而密库深处,有皇后留下的账本,记着当年被贪墨的军饷流向。你既已找回虎符,就该完成未竟之事。”

陈默点头,脑海中闪过玄机子的话:“你我都只是棋子。”可此刻握着虎符,感受着前世的使命,他忽然觉得,哪怕是棋子,也要在棋盘上走出真相。

长孙无忌将虎符还给他,指尖在“卫”字刻痕上轻轻一触:“暗卫旧部在长安有三处联络点,城西破庙的老和尚、北市的胡商阿里木、还有……夜枭鳞的赵老统领,他们都认得这虎符。”

赵六惊呼:“原来赵老叔也是暗卫?”

长孙无忌笑了笑:“皇后当年布的局,比你们想的深。陈默,你不是孤身一人。”

走出长孙府时,秋雨已停,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青石板上。陈默握紧怀中的虎符,系统界面显示【记忆碎片恢复中,关联任务:寻找暗卫旧物,揭露昭陵刺杀真相】。

前世的卫七为护皇后而死,今生的陈默为查真相而生。他望着长安的夜空,远处的宫墙在月色中沉默,仿佛藏着无数秘密。虎符的冰凉与心口的温热交织,他知道,从虎符相认的这一刻起,他的路不再只是逃亡与追查,更要拾起前世的责任,让那些沉睡的真相,在长安的月光下苏醒。

子夜的雨停了,月光漫过长孙府的飞檐,落在陈默暂住的偏院窗台上。他靠在床榻边,指尖摩挲着虎符上的刻痕,“卫七”的名字在舌尖打转,前世的箭伤幻痛还未散去,眼皮已沉得像灌了铅。系统界面的蓝光渐暗,最后定格在【记忆碎片波动:检测到强烈情感关联——“姐姐”】。

意识坠入混沌的刹那,鼻尖先闻到了熟悉的香气——是二姐陈雪见常用的白茶香氛,混着她书包里旧书本的油墨味。

他猛地睁眼,竟坐在衡山路老洋房的客厅沙发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姐姐陈雪见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红框眼镜滑到鼻尖,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敲击,屏幕蓝光映着她认真的侧脸。

“姐?”陈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喉咙发紧。

雪见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把掉在沙发缝里的抱枕扔给他:“醒啦?你编程大赛熬了两夜,睡得跟小猪似的。”她起身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指尖还沾着键盘的微凉,“刚帮你把股票预警程序优化了,试试这个新算法,回测准确率提了三个点。”

陈默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眼眶突然发烫。这场景太真实了——姐姐总这样,看似沉默寡言,却把他的事记在心上。他记得去年自己偷偷资助城中村女孩,被家族律师警告时,是雪见把她的跨境代购利润转到匿名账户,轻描淡写地说:“用我的名义,他们查不到。”

“姐,你……”他想说什么,却见雪见从颈间摘下那对蓝宝石耳钉,放在掌心推到他面前。耳钉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背面刻着的孟加拉语“希望”清晰可见——那是她给难民营女孩寄钱时用的信物。

“这个你收着。”雪见的声音忽然轻了,指尖划过耳钉的边缘,“暗网论坛有人找你,说看到个Ip地址很奇怪,定位在……长安?”她抬眼望他,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郑重,“他们说你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但别担心,算法我帮你盯着,家里也会帮你瞒着爸妈。”

陈默的心猛地一揪。他想抓住姐姐的手,却发现指尖穿过了她的衣袖,像穿过一缕烟。客厅的光影开始晃动,百叶窗的缝隙越来越大,阳光变成刺目的白光,雪见的身影在光晕中渐渐透明,只剩那对耳钉悬在半空,发出温润的光。

“小默,别怕。”她的声音从白光深处传来,像隔着长长的时空隧道,“你总说代码要守规则,可人心不是代码——护着该护的人,走下去,我们都在。”

耳钉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撞进他心口。陈默猛地惊醒,窗外的月光正落在床榻边,虎符被他攥在掌心,硌得掌心生疼。偏院的竹影在墙上摇晃,像极了老洋房百叶窗的纹路,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白茶香氛的余韵。

他抬手摸向心口,那里跳得又急又稳。系统界面重新亮起:【情感关联分析完成——“姐姐”(陈雪见)与“守护”行为模式高度匹配,触发宿主生存意志强化】。

原来不是幻觉。那些深埋在记忆里的温暖,哪怕隔着千年时空,也能穿透梦境,成为支撑他的力量。前世的卫七为护皇后而死,今生的陈默在长安追查真相,而无论在哪个时空,“守护”这两个字,从来都刻在他骨子里——护大唐的安宁,护暗卫的真相,也护着记忆里那盏永远为他亮着的、属于家的灯火。

陈默把虎符重新揣进怀里,金属的凉意混着心口的暖意,奇异地抚平了所有不安。他想起雪见最后那句话,想起她掌心的耳钉,想起她总说“走下去”。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亮了偏院墙角新冒的兰草芽。陈默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长安的夜空,远处的朱雀大街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姐,我知道了。”他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会走下去的。”

无论是卫七未竟的使命,还是陈默该寻的真相,他都要一步一步踏实地走。因为他知道,那些爱他的人,无论在云端,在远方,还是在记忆深处,都在看着他,等着他把这条路走成光。

(古刹寻踪)

天刚蒙蒙亮,陈默已踏着晨露走出长孙府。青石板路上还留着夜雨的湿痕,早起的货郎推着独轮车走过,木轮碾过水洼溅起细碎的水花,远处传来报晓的鸡鸣,混着西市早市的喧嚣,将长安的清晨揉得鲜活。

他按着长孙无忌的嘱咐,径直往城西而去。腰间的虎符被贴身藏在衣襟里,随着脚步轻轻起伏,像一颗跳动的旧年心脉。路过街角的胡饼摊时,他买了两块刚出炉的胡饼,热气透过油纸烫着手心,恍惚间竟想起二姐雪见总在他熬夜编程时,热好牛奶和三明治放在桌边——那份暖意,与此刻掌心的胡饼烫意重叠,让他脚步更稳了些。

城西的破庙藏在一片老槐树林后,朱漆剥落的庙门上挂着半截锈链,推开时“哐当”作响,惊起檐下一群麻雀。院内的香炉积着厚灰,只有正殿的佛像前还摆着半盏残烛,显然有人常来。

“施主可是来寻故人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佛像后传来。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背着一捆柴禾走出,眉眼间布满皱纹,左手手腕却有一道极浅的疤痕——那是暗卫营特有的箭伤愈合痕迹,陈默在自己肩胛的旧伤幻痛中见过无数次。

陈默走上前,从衣襟里取出虎符,青铜符面在晨光中泛着暗哑的光。“长老认得这个?”

老和尚放下柴禾,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抚过“天策”二字的纹路,又在左符内侧的“卫”字刻痕上停住,喉结滚动了两下:“卫七……真的是你?老奴以为这辈子再等不到虎符重圆了。”他猛地屈膝欲跪,被陈默一把扶住。

“长老不必多礼。”陈默能感觉到记忆碎片在翻涌——眼前的老和尚,分明是当年暗卫营的医官老徐,当年他中箭坠崖前,正是老徐往他箭伤上敷的金疮药,说“这药能保你三日生机”。

系统界面适时弹出:【记忆碎片恢复42%——人物匹配:徐伯,原天策府暗卫营医官,贞观十年昭陵遇袭后隐于城西破庙,负责联络暗卫残部】。

徐伯抹了把眼角,引着他往佛像后的暗门走:“当年你坠崖后,皇后布下的暗线折了大半,老奴按皇后遗命藏在此处,一等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太子府和魏王府的人没少来查,都被老奴用‘疯和尚’的名头混过去了。”

暗门后是间狭小的石室,墙上挂着幅泛黄的长安舆图,图上用朱砂圈着十几个红点。徐伯点亮油灯,指着舆图西北角:“军粮倒卖案的源头就在这里——怀远坊的粮仓,表面是户部直属,实则被魏王的人把持,去年冬天漠北军缺粮,就是他们把军粮偷偷卖给了突厥部落。”

陈默凑近细看,舆图上某个红点旁写着“木云”二字,墨迹已有些褪色。“这是?”

“木云是当年负责押送军粮的小校,也是暗卫安插在军中的眼线。”徐伯的声音沉了下去,“三个月前他突然失踪,只留下这枚令牌。”他从怀中取出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与虎符同源的云纹,“令牌背面有密文,老奴看不懂,想来只有你能解。”

陈默接过令牌,指尖触到背面凹凸的纹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前世帮父亲破解芯片密码的记忆与眼前的密文重叠,那些扭曲的纹路竟在他眼中化作清晰的字符:“西市胡商阿里木,藏有昭陵密匣。”

“是阿里木!”陈默抬头,与徐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长孙无忌提过的北市胡商,原来也是暗卫旧部。

徐伯从墙角拖出个木箱,打开后里面是叠整齐的黑色劲装和一把短刀:“这是你当年的装备,刀鞘里藏着暗卫营的联络暗号。你去找阿里木时带着它,他自会信你。”他顿了顿,又从颈间摘下串菩提子,塞到陈默手里,“这串珠子里有药粉,遇毒会变色,长安水深,你万事小心。”

走出破庙时,日头已升得老高。陈默将劲装和短刀藏在包袱里,指尖捏着那串菩提子,触感温润。他回头望了眼隐在槐树林后的破庙,徐伯正站在庙门口挥手,晨光透过树叶落在他身上,像给苍老的身影镀了层金边。

记忆里,二姐雪见总说:“做事要像写代码,每一步都要留好后路,但更重要的是,方向不能偏。”此刻握着虎符和令牌,想着徐伯的嘱咐,陈默忽然明白,无论是前世的卫七,还是今生的陈默,他的方向从未变过——守护该守护的人,追查该揭开的真相。

西市的喧嚣越来越近,胡商们的吆喝声、驼铃声混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陈默握紧包袱,脚步坚定地走向北市的方向。虎符在衣襟里温热,仿佛在与他的心跳共鸣,那些沉睡的记忆、未竟的使命、远方的牵挂,都在这一刻化作前行的力量。

长安的风穿过街巷,掀起他的衣角,像在催促,又像在祝福。他知道,下一站的阿里木,藏着更关键的线索,而昭陵的刺杀真相、军粮案的黑手,终将在他一步一步的追查中,露出水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