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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员穿越长安求生记 第84章 红杏出墙

作者:棠帧析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8 08:12:09

永徽年间事

永徽四年秋,长安城南崇业坊外的茅舍里,崔红玉正坐在纺车旁捻线,荆钗布裙上沾着些棉絮,鬓边碎发被汗黏在颊上,眼角虽爬了细纹,一双杏眼却还带着几分未脱的柔气。纺车“吱呀”转着,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邻坊的张阿福,他中等身材,手糙得满是老茧,常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拎着半串刚蒸好的粟米糕,笑起来会露出颗缺角的牙:“红玉妹子,刚在坊市买的,给你垫垫肚子。”

红玉慌忙起身接了,声音细弱:“又让你破费,这怎么好……”她男人王二狗因盗官仓粟米判了三年,押在京兆府狱,她一个人靠纺绩度日,若不是张阿福时常帮衬,早撑不下去了。一来二去,两人暗生情愫,转年春上,红玉便生下个儿子,梳着总歪的小发髻,穿件打补丁的浅黄短褂,小手总攥着红玉的衣角,取名明儿,一双圆眼怯生生的,像受惊的小兔子。

转眼到了永徽七年,茅舍的帘布被猛地掀开,王二狗回来了。他身材干瘦,左颊一道浅疤从眉骨划到下颌,囚服虽换了粗布短褐,却还透着股滞涩的霉味,看人时眼神总带着股狠劲。刚进门,他就瞥见明儿缩在红玉身后,小手揪着红玉的布裙,顿时皱紧眉头:“这娃是哪来的?我入狱前咋没听过你有亲戚家的娃?”

红玉脸色瞬间发白,手指绞着衣角,结巴道:“是……是远房表哥家的,爹娘没了,暂寄在我这……”

“远房表哥?”王二狗上前一步,一把攥住红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你敢跟我撒谎?我在狱里三年,你倒好,在家养野种!”

明儿被他的吼声吓哭了,扑进红玉怀里:“阿娘,我怕……”

红玉护着明儿,眼泪终于掉下来:“是……是阿福的!那年你刚入狱,我纺绩换的粟米不够吃,冬天差点冻饿过去,是阿福一直帮我……我也是没办法……”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王二狗勃然大怒,抬手扫落案上的陶碗,粟米撒了满地,他指着明儿的鼻子骂,“野种!滚!别在我跟前碍眼!”

明儿哭得更凶,红玉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红着眼眶反驳:“你别吓着孩子!他才五岁,懂什么?要怪就怪我!”

“怪你?”王二狗气极反笑,一脚踹翻了纺车,“我王家的门,容不下这野种!以后他吃饭,只许蹲在院里吃,夜里睡柴房!”

打那以后,王二狗待红玉虽还留着几分夫妻情分,对明儿却半分好脸色也无。每日饭时,他把一碗冷粥“哐当”放在门槛上,粗声粗气:“吃你的去,别在桌上碍眼!”明儿攥着粥碗,蹲在篱院角落,小口小口地喝,红玉想给他夹块腌菜,王二狗当即拍掉她的筷子,瓷片碎了一地:“家里的粮,轮不到野种沾!”

有回张阿福惦记着明儿,偷偷拎了袋新磨的麦粉来,刚到门口就撞见王二狗。王二狗眼睛一瞪,上前一把揪住张阿福的衣领,狠声道:“张阿福,你还敢来?是不是等着看我王家的笑话?”

张阿福慌得手都抖了,麦粉袋掉在地上,白花花的粉撒了一片:“不……不是,我就是……就是来看看明儿……”

“看他?”王二狗推了他一个踉跄,“我告诉你,这是我家,再敢踏进来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张阿福踉跄着爬起来,看了眼屋里偷偷抹泪的红玉,终究没敢多说,灰溜溜地走了。红玉抱着明儿,摸着他冻得冰凉的小手,眼泪滴在明儿的短褂上。明儿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她的脸,小声问:“阿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好好吃饭呀?”

红玉咬着唇,把他搂得更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永徽年间的日子,于她和明儿而言,只剩熬不尽的苦了。

显庆二年的秋风吹进崇业坊时,茅舍外的老槐树已落了半地枯叶。十年的明儿早没了幼时的怯意,瘦高的身子裹着件洗得发灰的旧布衫,袖口卷到肘弯,露出骨节分明的小手——天还没亮,他就挎着竹篮去坊外的田埂割草,回来时篮子里还顺带捡了半筐野菊,悄悄插在红玉纺车旁的陶瓶里。

红玉这五年添了不少白发,荆钗换成了更粗的木簪,眼角的细纹深得能夹住棉絮,可看明儿的眼神依旧软。她正揉着面团,见明儿进门,忙擦了擦手上的面:“今儿怎么回得这么早?没被露水打湿鞋吧?”

明儿摇摇头,把草倒进墙角的鸡笼,又从怀里摸出个温热的粟米饼:“坊市李阿婆给的,说我帮她拾了滚到沟里的油壶,您快吃。”话音刚落,里屋传来王二狗的咳嗽声——这几年他身子不如从前,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坊市帮人卸粮,一到秋天就咳得厉害。

明儿听见咳嗽,下意识把饼往红玉手里塞,转身想往柴房躲。王二狗却已掀了帘出来,脸色蜡黄,嘴角还沾着痰迹,见了明儿,语气依旧冲:“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明儿停下脚,垂着头小声应:“不是躲,我去给您烧热水。”说着就往灶房走,刚拿起水壶,王二狗却忽然咳得弯了腰,手撑着桌沿直喘气。明儿顿了顿,还是倒了碗温水递过去:“您先喝口润润。”

王二狗盯着那碗水,又看了看明儿冻得发红的耳朵,喉结动了动,没接,却也没像从前那样呵斥,只粗声说:“不用你假好心。”话虽硬,却挪了挪脚,给明儿让开了去灶房的路。

几日后,明儿奉红玉之命去坊市买盐,刚走到杂货铺门口,就听见有人喊:“明儿?”他回头,见个穿青布长衫的汉子站在铺前,手里攥着个布包,鬓角添了些白发,正是五年没见的张阿福——如今他在坊市开了家小杂货铺,比从前体面了不少。

明儿愣了愣,攥着钱袋的手紧了紧,想走,张阿福却已快步过来,蹲下身看他:“真是明儿,都长这么高了。你阿娘……还好吗?”

明儿抿着唇,小声说:“阿娘还好,就是冬天快到了,还没做厚袄。”他没敢提王二狗,也没敢认张阿福,只怕被人看见传到王二狗耳朵里。

张阿福听了,眼圈红了红,把手里的布包塞给明儿:“这里面是块新棉絮,还有两斤粟米,你拿回去给你阿娘,就说是……坊市铺子里多的,别说是我给的。”

明儿不敢接,张阿福却硬塞进他怀里:“听话,你阿娘身子弱,冬天冻不得。”说完怕被人撞见,又叮嘱了句“照顾好你阿娘”,就转身回了铺子里。

明儿抱着布包,一路小跑回了茅舍,把东西交给红玉时,红了眼眶:“阿娘,是张阿福叔……他没忘了我们。”

红玉摸着棉絮,手指发颤,眼泪掉在布包上。当晚王二狗回来,见了灶台上的粟米,又看了看红玉手里的棉絮,顿时炸了:“这东西哪来的?是不是张阿福那厮又来勾搭你?”

红玉这次没像从前那样怕,她把棉絮往明儿怀里一裹,抬眼看向王二狗:“是又怎么样?明儿快十岁了,冬天连件厚袄都没有,你不管他,还不许别人帮衬?你当爹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冻着?”

王二狗被堵得说不出话,看着明儿怀里的棉絮,又看了看红玉通红的眼睛,忽然不骂了。他沉默了半晌,转身走到灶房,拿起铁锅铲,把锅里的红薯翻了翻,粗声说:“愣着干什么?吃饭了,红薯再煮就烂了。”

那晚,明儿第一次没在柴房吃饭,而是和红玉、王二狗坐在了同一张桌上。王二狗没给明儿夹菜,却把锅里最大的一块红薯,往明儿碗里推了推。明儿抬头看他,王二狗却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月亮,只小声嘟囔了句:“吃你的,看什么看。”

夜里,红玉悄悄往柴房塞了个暖炉,明儿抱着暖炉,借着月光看手里的棉絮,忽然对红玉说:“阿娘,等我再长大些,就去坊市帮工,挣了钱给您买新簪子,给您做厚袄,再也不让您受冻了。”

红玉摸了摸明儿的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好,娘等着。”窗外的秋风吹着槐树叶,沙沙作响,这崇业坊的茅舍里,终于有了点不同于往年的暖意——苦日子还长,但只要母子俩守着,总有熬出头的那天。

调露元年的夏阳晒得崇业坊的土路发烫时,明儿已是十五岁的半大汉子,身量蹿得比王二狗还高些,肩背虽不算宽厚,却已能扛起半袋粟米。他常穿件王二狗改小的粗布短褐,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总洗得干净,额前碎发用布带束起,露出双清亮的眼——这几年他在坊市的木工作坊当学徒,手上添了不少薄茧,却也学会了给弟弟妹妹做小木车、小竹蜻蜓。

茅舍的院子里,总能听见孩子们的喧闹。六岁的长子王虎是家里最跳脱的,圆脸蛋红扑扑的,额角常带着块小擦伤,穿件洗得发白的靛蓝短褂,衣襟上沾着泥点,手里攥着根柳枝,追着四岁的次子王顺跑:“二哥你跑慢点!明儿哥做的木鸢还没给你呢!”王顺性子软,白净的小脸总带着点怯,梳着两个小发髻,攥着明儿的衣角躲在身后,小声说:“我不跟你抢,等明儿哥教我放。”

三岁的女儿王秀是家里的娇宝贝,穿件绣着小莲花的浅粉小袄,梳着两个圆滚滚的小辫子,发梢系着红玉攒钱买的红绳。她不跟哥哥们疯跑,总坐在红玉身边的小板凳上,小手拿着块碎布学缝补,见明儿从工坊回来,立刻踮着脚跑过去,奶声奶气喊:“明儿哥!你看我绣的小花!”

红玉这几年气色好了些,虽眼角的细纹还在,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愁眉不展。她坐在纺车旁,手里捻着线,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嘴角噙着笑。见明儿回来,她忙起身拍了拍他肩上的木屑:“今儿工坊收得早?饿不饿?锅里温着粟米粥,还有你爱吃的腌萝卜。”

明儿笑着点头,把手里的小木梳递给王秀:“给秀儿的,能梳你头发上的小辫子。”王秀欢欢喜喜接了,跑去找红玉帮她梳,王虎也凑过来,凑到明儿耳边小声问:“明儿哥,你昨天说的捕蝉的网,做好了没?”

“急什么?”明儿刮了下他的鼻子,“等明儿休工,就带你去槐树上捕。”正说着,王二狗扛着锄头回来了——这几年他身子好了些,在坊外租了块薄田种粟米,虽累,却比从前在坊市卸粮安稳。他见院子里热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把手里的纸包递给王秀:“坊市张记的糖糕,给你留的。”

王秀接了,却先掰了一块递给明儿:“明儿哥先吃!”又掰了块给王顺,最后才自己咬了小口。王二狗看在眼里,喉结动了动,对明儿说:“明儿,明早跟我去田里拔草,你力气大,能帮衬些。”

明儿愣了愣——从前王二狗从不让他碰田里的活,总说“不是王家的种,别沾王家的地”。他反应过来,忙点头:“好,我明儿起早些。”

夜里,孩子们都睡熟了,红玉坐在灯前给明儿缝补短褐的袖口,王二狗坐在一旁抽着旱烟,忽然说:“明儿这孩子,是个好孩子。”红玉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王二狗没看她,只盯着烟杆上的火星:“工坊的李掌柜跟我说,明儿学活快,还帮着看顾其他学徒,是个踏实人。”

红玉笑了,眼里泛着光:“我早说过,明儿心善。”

“嗯。”王二狗应了声,又闷头抽了口烟,过了会儿才小声说,“等秋收了,给明儿做件新褂子,他那件,太旧了。”

红玉没说话,只把针线捏得更紧,眼泪悄悄滴在布上——从永徽四年到调露元年,十二年的苦日子,终于在孩子们的笑声里,在王二狗这句软下来的话里,熬出了点甜。窗外的月光洒进茅舍,照在孩子们熟睡的脸上,明儿的小木车放在墙角,车轮上还沾着白天的泥土,却像是载着这家人往后的日子,慢慢朝着暖处去了。

调露元年的傍晚,炊烟刚漫过崇业坊的茅舍顶,王二狗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却没直接进门——他在巷口磨蹭了半晌,终究还是朝西头王寡妇家走去。

王寡妇守寡三年,住的是间比王家齐整些的瓦房,门口挂着串晒干的红辣椒。她见王二狗来,忙掀了帘笑迎出来,鬓边插着支银钗,蓝布衫洗得鲜亮:“二狗哥,可是来拿我上午说的那袋新磨的麦粉?”说着就往屋里让,油灯的光映得她脸上的胭脂格外显眼。

王二狗“嗯”了声,跟着进了屋。屋里摆着张方桌,桌上竟还温着壶酒,碟子里盛着酱肉——这是他许久没沾过的荤腥。王寡妇给她倒了杯酒,声音软下来:“二狗哥,你看你天天在田里累得直不起腰,家里那几口人,也就红玉妹子疼你,可她哪有心思顾着你?”

王二狗端着酒杯,眼瞅着那碟酱肉,喉结动了动。这半年来,他总听坊里人说王寡妇会疼人,起初还骂两句“嚼舌根”,可近来看着红玉天天围着纺车和孩子们转,明儿又越来越能干,他倒生出些莫名的空落,总觉得家里少了点“热乎劲”。此刻酒入喉,暖了身子,竟真觉得王寡妇的话顺耳。

他正想再说两句,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王寡妇忙熄了半盏灯,王二狗却已瞥见门口的身影——是明儿,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蒸好的粟米糕。

明儿没进门,只站在门槛外,声音平静:“爹,阿娘说您没回家,让我给您送块糕,田埂上的露水要下来了,您早点回。”他没看屋里的王寡妇,也没提桌上的酒肉,只把糕放在门边的石阶上。

王二狗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酒杯差点摔了。他看了眼王寡妇僵住的笑,又看了看明儿冻得发红的耳朵——这孩子刚从工坊回来,手上还沾着木屑,却先想着给他送糕。他忽然想起从前明儿递温水的样子,想起王秀把糖糕先给他的样子,想起红玉夜里缝补到三更的灯……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知道了。”王二狗粗声应着,起身就往外走,路过王寡妇时,只含糊说了句“麦粉下回再拿”,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明儿走了。

路上,王二狗没说话,明儿也没问。快到家门口时,王二狗忽然停下,指着明儿手里的篮:“那糕……还有吗?”

明儿点点头,从篮里拿出块递给他。王二狗咬了口,粟米的清甜在嘴里散开,比刚才的酒肉香多了。他嚼着糕,忽然说:“明儿,刚才那事,别跟你阿娘说。”

明儿“嗯”了声,又补了句:“阿娘今天蒸糕时,特意多放了把枣,说您田里累,要补补。”

王二狗没再说话,只快步往家走。刚到门口,就见红玉领着王虎、王顺、王秀在院里等,王秀见了他,立刻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爹!你去哪了?秀儿给你留了块最大的糕!”

红玉也迎上来,手里拿着件半新的短褐:“刚给你缝好的,明天穿去田里,别冻着。”她没提王寡妇,也没问他去了哪,只把短褐递到他手里。

王二狗接过短褐,布料软和,针脚细密。他看着院里的灯,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看着红玉眼角的细纹,忽然觉得刚才在王寡妇家的那点“热乎劲”,根本抵不上家里这股子踏实的暖。他喉结动了动,憋出句:“明儿……明早我跟你一起去给麦田浇水。”

明儿愣了愣,随即笑了。王秀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屋里去,王虎和王顺也跟着起哄,红玉走在最后,看着父子几人的背影,嘴角悄悄弯了——这茅舍里的日子,或许总有磕磕绊绊,但只要心往一处靠,就不怕熬不出甜来。

调露元年秋收后,茅舍里堆着新收的粟米,王秀正坐在粟米袋旁,用明儿做的小木勺舀米玩。王二狗难得闲下来,坐在院里抽着旱烟,看着明儿帮红玉修补漏雨的屋顶,忽然开口:“明儿,你也十五了,总叫‘明儿’,像个没大名的娃。”

明儿从屋顶探下头,手里还攥着瓦片:“爹,我有名字就成,叫啥都行。”他打小就没正经大名,“明儿”是红玉随口取的,后来王二狗虽认了他,也没提过改名的事。

王二狗磕了磕烟杆,起身走到屋檐下,眼神比往常认真:“你如今是王家的人,得有个正经名字。我想了俩天,叫‘王谨安’咋样?‘谨’是踏实稳当,‘安’是盼你,也盼咱全家都安稳。”

红玉正筛着粟米,听见这话手里的筛子顿了顿,抬头看向王二狗,眼里亮了亮:“谨安,这名字好!又顺耳又有念想,明儿,你说好不好?”

明儿从屋顶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王二狗,又看了看红玉,喉结动了动,笑着点头:“好,我就叫王谨安。”

王虎跑过来,拉着谨安的衣角:“谨安哥!那我以后就叫你谨安哥啦!比‘明儿哥’好听!”王顺也跟着点头,王秀更是奶声奶气地喊:“谨安哥,给我做个新木鸢呗,要带彩布的!”

谨安揉了揉王秀的头:“好,等我歇工就给你做。”

夜里,红玉把绣好的“谨”字布牌缝在谨安的新短褐上,王二狗坐在一旁,忽然说:“明天去坊市给谨安扯块新布,再做件夹袄,过冬穿。”又顿了顿,补充道,“顺便给虎子和顺儿也各做一件,秀儿的袄子要绣朵桃花,她上次念叨好几回了。”

红玉笑着应:“哎,都听你的。”

谨安躺在柴房的草铺上,摸着短褐上的“谨”字,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五岁那年蹲在篱院角落喝冷粥的日子,想起张阿福偷偷塞给他的棉絮,想起这几年家里的变化——王二狗的咳嗽声少了,红玉的笑容多了,虎子、顺儿和秀儿总围着他闹。如今有了正经的名字,有了像样的家,他忽然觉得,从前吃的那些苦,都值了。

第二日,王二狗竟主动提出和红玉、谨安一起去坊市。路上,遇见邻坊的李阿婆,李阿婆笑着问:“二狗,这是带娃们买东西呀?”

王二狗难得露出点笑:“给我家谨安扯布做袄,还有虎子他们几个。”说“我家谨安”时,语气自然得像说了千百遍。

谨安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王二狗和红玉并肩走在前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他忽然觉得,这调露元年的秋天,比往年都要暖,而他的名字“王谨安”,就像一颗定了根的种子,在这个家里,慢慢发了芽。

长安谜案:坠崖偶得玄渊劲,默士藏锋待破局

陈默抱着偷来的恒春号“茶引账簿”,在裴府护卫的追杀下,慌不择路地跑上了城南的断云崖。他本是玄镜司的副统领,隐藏身份来到恒春号后厨当伙计,因撞见刘管事用茶女的血调安神散,又偷听到“森罗万象”里藏着满门抄斩的罪证,才趁夜偷了账簿,想找卢砺舟告密——可刚出恒春号,就被裴府的“獠牙卫”盯上,一路追至这三面环崖的绝路。

“把账簿交出来,留你全尸!”为首的护卫举着刀,眼里满是杀意,身后的火把将陈默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崖边的碎石上。陈默看着怀里染血的账簿,里面记着近百个茶女、新娘的名字,还有她们被“处理”的地点,咬了咬牙:“这东西是你们的催命符,绝不能给你们!”

他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注意脚下的碎石松动,脚踝一崴,整个人重心失衡,带着账簿一起坠下悬崖——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崖壁的藤蔓刮得他手臂生疼,意识模糊间,他只紧紧护着怀里的账簿,想着那些枉死的姑娘,心里满是不甘:“我还没把罪证交给卢中郎,不能死……”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苔藓上,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幽深的山洞里,洞顶漏下一缕微光,照亮了身前的石桌——桌上摆着个布满铜绿的玄铁令牌,旁边放着一本泛黄的绢册,封面上用古篆写着“玄渊劲”三个字,字迹苍劲,似有剑气藏于笔画间。

他挣扎着坐起身,手臂和腿上的伤口竟已不那么疼了,低头一看,身下的苔藓旁长着几株紫色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续筋草”,长安药铺里千金难求的疗伤圣品,没想到这悬崖下竟有。陈默撕下衣角,简单包扎了伤口,拿起桌上的绢册,轻轻翻开。

绢册里详细记载着“玄渊劲”的修炼之法:此功源于隋末隐士,需以“深渊之气”为引,吸收自然中的阴柔之力,再转化为刚劲,既可疗伤护体,又能以气御物,最适合在幽闭、阴凉之地修炼。册中还画着经络图,标注着每一步的运气法门,旁边还有小字批注:“玄渊劲非凶戾之功,唯心存正义者可修,若为恶用,必遭反噬。”

陈默本就心善,又身负为枉死者昭雪的执念,立刻按照绢册上的法门,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感受洞中的气息——洞底常年不见天日,却有一股清凉的气流萦绕,正是“深渊之气”。他按照经络图,引导气流在体内游走,起初只觉得丹田发热,渐渐的,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之前的疲惫和伤痛,竟在运气间慢慢消散。

就这样,陈默在山洞里住了下来,白天靠续筋草疗伤,修炼“玄渊劲”,晚上则借着洞顶漏下的微光,翻看茶引账簿,将每个名字、每个地点都记在心里。十日后,他已能熟练运转“玄渊劲”,指尖能凝聚出淡淡的气劲,轻轻一挥,就能将石桌上的玄铁令牌托起;甚至能借着气劲,在洞壁上攀爬,离洞口越来越近。

这日,陈默修炼完毕,刚拿起玄铁令牌,就听见洞外传来隐约的马蹄声——是卢砺舟他们!他立刻运转“玄渊劲”,气劲凝聚在手掌,轻轻一推洞壁上的巨石,巨石竟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通往崖顶的窄路。他抱着账簿和绢册,借着气劲的助力,飞快地往上爬,不多时就到了崖顶。

崖顶的空地上,卢砺舟、苏澄远和苏临渊正围着一匹马,似乎在商量入宫的事。陈默大喜,立刻跑过去,举起怀里的账簿:“卢中郎!我是恒春号的伙计陈默,我偷了茶引账簿,里面记着所有被抓的茶女和新娘的下落,还有裴仁基的罪证!”

卢砺舟等人回头,见陈默虽衣衫破烂,却眼神坚定,身上还带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劲,不由惊讶。苏临渊看着陈默手里的玄铁令牌,眼神一动:“你修炼了‘玄渊劲’?这令牌是玄渊劲传承者的信物,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奇遇!”

陈默挠了挠头,将坠崖得秘籍、修炼玄渊劲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虽只是个伙计,却也知道裴仁基的恶行不能再继续下去。如今我学会了玄渊劲,能护着你们入宫,还能帮你们找出账簿上记的藏人地点,绝不让那些姑娘白白受苦!”

卢砺舟看着陈默,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账簿和玄铁令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王阿炊的市井线索,到苏临渊的幻术助力,再到陈默的悬崖奇遇与玄渊劲,似乎每一步,都有正义之人伸出援手。他拍了拍陈默的肩:“陈默兄弟,多谢你。有你这玄渊劲相助,我们入宫揭穿阴谋、救出茶女,便多了几分把握!”

苏临渊也点头:“玄渊劲能护体,还能悄无声息地破解宫中的机关,有你在,我们避开裴府眼线会更容易。今夜我们就按原计划,我扮成护茶幻术师,你和砺舟兄扮成我的随从,澄远兄藏在茶箱里,一起混进宫去!”

陈默握紧拳头,指尖的玄渊劲微微涌动——他曾因胆小,看着茶女被带走却不敢出声;如今,他有了玄渊劲,有了卢砺舟等人的信任,定要为那些枉死的姑娘讨回公道,让裴仁基的阴谋,彻底暴露在高宗面前。

长安谜案:玄机子携卫临王府,密信揭破宫闱谋

夜色刚笼住长安,卢砺舟一行人正往内侍省方向赶,却见街口突然出现一队玄甲骑士,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为首者是位身着素色道袍的老者——发须皆白,却面色红润,手里握着柄银丝拂尘,拂尘尾端坠着枚墨玉令牌,上面刻着“玄机子”三字,周身气场沉静却威严,一看便知是隐世高人。

“砺舟小友,澄远先生,别来无恙。”玄机子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身后几十名玄甲卫同时勒马,动作整齐划一,甲片碰撞声竟如同一人,“老夫乃圆空大师旧友,隐于终南山‘玄元观’,算到长安有此浩劫,特带门下‘玄甲卫’来助一臂之力。”

卢砺舟又惊又喜,忙翻身下马行礼:“前辈竟是圆空大师的友人?晚辈正愁入宫无策,有您相助,如虎添翼!”苏澄远也上前拱手:“久闻玄机子前辈乃江湖第一大宗师,精通奇门遁甲与武道,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只是不知前辈为何带玄甲卫来此?”

玄机子拂尘轻挥,目光扫过陈默手中的玄铁令牌,又看向苏临渊袖中的磷粉囊,缓缓道:“圆空临终前曾托人送老夫一封密信,言明暗月教余孽与朝中勋贵勾结,欲借‘绛都秘茶’控制陛下。老夫近日查得,裴仁基并非主谋,真正在背后操盘的,是越王李贞——他暗中收留暗月教残部,用王府地宫藏茶引、炼安神散,裴仁基不过是他推到台前的棋子。”

“越王?”卢砺舟心头一震,越王李贞乃高宗宗亲,素以贤名在外,竟会是幕后黑手?陈默也握紧了拳头,玄渊劲在体内微微涌动:“前辈,那我们现在该去宫中,还是去越王王府?”

“先去王府。”玄机子眼神锐利,“老夫查得,越王今日要将地宫藏的茶引和‘森罗万象’副本转移入宫,交给王公公。若能截下这批茶引,救出里面的活口,再拿到他与裴仁基的密信,入宫面圣时,才能让陛下彻底看清他们的阴谋。”说罢,他抬手示意,身后一名玄甲卫立刻递上一张王府地形图,上面用朱砂标出地宫入口与守卫布防,“玄甲卫各有所长,有擅机关者,有擅医毒者,有擅轻功者,今夜便随老夫一起,闯一闯这越王王府。”

众人不再耽搁,玄甲卫分出两人,先去静风驿告知王阿炊照看茶女,其余人则跟着玄机子往越王王府赶。王府外高墙耸立,守卫森严,灯笼在墙头连成一片,如同白昼。玄机子拂尘一扬,几名擅轻功的玄甲卫立刻纵身跃起,足尖点着墙沿,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墙头守卫,放下软梯。

“砺舟,你与陈默带五名玄甲卫从正门吸引注意力;临渊,你用幻术制造混乱,掩护澄远先生与擅机关的玄甲卫去地宫入口;老夫带其余人从侧门潜入,控制王府内院。”玄机子沉声布置,拂尘突然展开,竟是一柄藏在柄中的软剑,剑身泛着冷光,“记住,地宫有暗月教设的‘蚀月阵’,需用陈默的玄渊劲与临渊的磷粉配合破解,切勿硬闯。”

卢砺舟点头,与陈默一起换上玄甲卫的甲胄,举着令牌走到王府正门:“奉裴大将军令,前来查验茶引,速速开门!”守门护卫刚要盘问,苏临渊已在侧巷撒出磷粉,幻出十几名裴府亲卫的身影,大喊:“有刺客!快护着茶引!”

守卫顿时慌了神,卢砺舟趁机挥刀砍断门闩,与陈默一起冲了进去。陈默运转玄渊劲,指尖气劲迸发,瞬间打翻两名护卫,玄甲卫紧随其后,与王府护卫缠斗起来。苏澄远则跟着擅机关的玄甲卫,按照地形图找到假山后的地宫入口——入口处刻着暗月教的“蚀月符”,玄甲卫掏出特制的铜匙,却被符光弹开。

“让我来!”陈默上前,玄渊劲凝聚在手掌,按在蚀月符上,气劲与符光碰撞,发出“滋滋”声响。苏临渊立刻撒出磷粉,淡蓝的光包裹住符阵,磷粉中的月光草汁恰好克制暗月教的阴邪之力,蚀月符渐渐黯淡,地宫入口“轰隆”一声打开。

此时,玄机子已控制住内院,正与越王的贴身护卫交手。越王李贞穿着锦袍,手持长剑,脸色狰狞:“玄机子,你敢管本王的事?暗月教能助本王登基,你拦不住!”玄机子软剑一挥,剑气直逼越王咽喉:“助纣为虐,还敢觊觎帝位?今日便让你为那些枉死的茶女、新娘偿命!”

苏澄远在地道中找到地宫,里面竟关押着十几名幸存的茶女,还有几箱未送出的绛都秘茶和一本密信——信中详细记载了越王与暗月教的勾结,以及计划在三日后高宗祭天之时,用掺了剧毒的秘茶毒杀高宗,再嫁祸给卢砺舟等人。

“快带茶女出去!”苏澄远将密信收好,指挥玄甲卫护送茶女离开。地宫突然开始震动,竟是越王启动了自毁机关!陈默立刻运转玄渊劲,气劲化作屏障,挡住落下的石块:“澄远先生快走,我来断后!”

众人刚撤出地宫,入口就被巨石封死。越王见大势已去,想从密道逃走,却被玄机子一剑挑断手腕,长剑落地:“还想逃?跟老夫去见陛下!”

卢砺舟看着被押住的越王,还有手中的密信与幸存的茶女,心中巨石终于落下——有玄机子的玄甲卫相助,有密信为证,有茶女作证,入宫面圣时,定能揭穿越王与裴仁基的阴谋。玄机子走到他身边,拂尘收起软剑:“砺舟小友,明日一早,老夫便随你入宫面圣。这宫闱之恶,该彻底清算了。”

夜色中,玄甲卫护送着茶女,押着越王,往官署方向走去。长安的街道上,灯笼的光映着他们的身影,虽仍有寒意,却多了几分希望——那些失踪的新娘、茶女,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终于要在明日的朝堂上,大白于天下。

长安谜案:月落村藏西域影,魔女毒蛊暗月踪

刚将越王押入官署,王阿炊就匆匆赶来,手里还攥着个沾着泥土的布包,神色慌张:“卢中郎,苏先生,不好了!我那远房表哥桂叔,从城南‘月落村’采买草药回来,说那村子邪门得很——村民最近都不说话,眼神发直,还总买‘曼陀罗’‘乌头’这种毒草,更怪的是,村里来了几个西域女子,穿得花花绿绿,手里总把玩着毒虫,村民见了她们,就跟见了主子似的!”

“月落村?”玄机子捻着胡须,眉头微皱,“那村子在长安城南三十里,紧挨着西域商道,早年是个热闹的驿站,后来不知为何渐渐冷清了。老夫查暗月教线索时,曾见密信提过‘月落据点’,想来就是此处——那些西域女子,恐怕是暗月教的‘西域三魔女’,负责为越王炼制安神散的核心毒料。”

卢砺舟立刻起身,横刀出鞘:“前辈,那我们现在就去月落村!绝不能让她们再炼毒料,更不能让暗月教有残余势力反扑!”陈默也握紧拳头,玄渊劲在体内涌动:“我跟你去,玄渊劲能破毒蛊,正好能对付魔女的邪术!”

苏临渊则摸出磷粉囊:“我也去,我的幻术能困住她们,掩护大家救人。”玄机子点头,吩咐十名玄甲卫随行,又叮嘱苏澄远:“澄远先生,你留在官署整理罪证,明日一早随老夫入宫面圣,务必将越王与暗月教的勾结呈给陛下,我们去月落村清剿魔女,速去速回。”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月落村外。村子藏在沙棘林后,土坯房错落分布,却静得可怕——没有鸡犬声,没有炊烟,只有几棵枯树歪在村口,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风一吹,布条飘动,像极了西域的巫蛊幡。

“小心,那些布条有问题。”陈默上前,玄渊劲凝聚在指尖,轻轻一碰布条,就见布条上掉出细小的黑虫,落地后瞬间钻进土里,“是西域‘噬心蛊’的虫卵,碰到人的皮肤,就会钻进体内,让人失了神智。”

刚走进村子,就见一个穿红色纱裙的女子从土坯房里走出——她头发编成无数小辫,缀着银铃,手里托着个铜盘,盘里放着只通体乌黑的蝎子,眼神勾人却带着寒意:“来的倒是挺快,卢中郎,陈默,还有玄机子大宗师,真是稀客。”

“沙罗!”玄机子冷喝一声,“暗月教左使,西域三魔女之首,擅长用毒蛊,当年你在西域害死的商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今日竟躲在长安城外害人!”沙罗轻笑,银铃作响:“要怪就怪那些茶女、新娘太蠢,她们的血能炼出最好的‘蚀月蛊’,助越王登基,我们暗月教也能借势复国,何乐而不为?”

话音刚落,两侧土坯房里又走出两个女子——一个穿绿色纱裙,手里握着根藤蔓,藤蔓上开着紫色的花,是魔女娜依,擅长用植物蛊;另一个穿蓝色纱裙,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拿着面铜镜,是魔女卡米拉,擅长用幻术伪装。

“别跟她们废话!”卢砺舟挥刀冲向沙罗,刀风凌厉,却被沙罗甩出的毒粉挡住——毒粉遇风散开,带着刺鼻的气味,陈默立刻运转玄渊劲,气劲化作屏障,将毒粉挡在外面:“卢中郎,小心她的毒,玄渊劲能暂时隔绝毒性!”

苏临渊趁机撒出磷粉,淡蓝的光笼罩住娜依,幻出无数藤蔓的影子,娜依手里的真藤蔓顿时乱了套,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该死的幻术!”她刚要催动藤蔓攻击,玄甲卫已射出弩箭,将藤蔓射断,娜依惊呼一声,被玄甲卫按在地上。

卡米拉见势不妙,举起铜镜,镜面射出强光,想趁机逃跑,却被玄机子的软剑挡住去路:“你的伪装幻术,在老夫面前没用。”软剑一挥,挑飞铜镜,卡米拉的面纱被剑气划破,露出脸上狰狞的疤痕——那是当年被玄机子所伤,如今旧恨新仇一起算,她疯了似的扑上来,却被玄机子一掌击中丹田,再也无法催动幻术。

沙罗见两个师妹被擒,急得催动铜盘里的蝎子,蝎子瞬间变大,朝着陈默扑来。陈默眼神一凝,玄渊劲凝聚在拳头上,一拳砸向蝎子,蝎子被气劲击中,瞬间化为齑粉。沙罗脸色惨白,转身想跑进村后的山洞,却被卢砺舟追上,横刀架在她脖子上:“说!山洞里藏着什么?暗月教还有没有残余势力?”

沙罗咬牙,却不肯开口,陈默上前,玄渊劲轻轻点在她的穴位上,沙罗顿时疼得冷汗直流:“我说!山洞里藏着炼好的蚀月蛊,还有给越王准备的‘弑君毒’,暗月教还有长老在西域,等着我们的消息……”

玄机子立刻让人去山洞搜查,果然找到大量毒蛊和毒粉,还有一封未送出的密信,上面写着要在高宗祭天当日,让潜伏在宫中的暗月教余孽下毒。卢砺舟将沙罗三人押起来,看着恢复神智的村民——他们被下了噬心蛊,玄甲卫带来了解药,此刻正跪在地上感谢。

“月落村的隐患清了,暗月教的魔女也擒了。”玄机子看着远处的长安城门,“明日入宫面圣,有越王、裴仁基、三魔女的罪证,还有幸存的茶女作证,定能让陛下彻底清剿暗月教,还长安一个太平。”

陈默看着手中的玄铁令牌,又看了看被押走的魔女,心中感慨——从坠崖得玄渊劲,到跟着卢砺舟查案,再到今日清剿月落村的魔女,他终于不再是那个胆小的伙计,而是能守护正义的人。卢砺舟拍了拍他的肩:“陈默兄弟,明日入宫,还要靠你用玄渊劲护着陛下,别让暗月教的余孽有机可乘。”

夜色渐深,一行人押着魔女,带着搜出的毒蛊和密信,往长安方向回——月落村的沙棘林在风中作响,像在为那些枉死的茶女、新娘哀悼,也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正义欢呼。

长安谜案:驿路面馆驴肉香,市井暖意藏余踪

从月落村返回长安时,天已蒙蒙亮,晨雾裹着寒意,沾在玄甲卫的甲片上,凝出细碎的霜花。卢砺舟勒住马,见路边有家挂着“张记面馆”幌子的铺子,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驴肉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众人肚子阵阵发响——自昨夜闯越王王府、清剿魔女,一行人水米未沾,早已饥肠辘辘。

“先歇脚吃碗面,再回官署不迟。”玄机子拂尘扫去袖上的霜,率先下马。铺子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满脸皱纹,却笑得和善,见一行人风尘仆仆,忙迎上来:“客官里面坐,刚出锅的驴肉面,汤是熬了整夜的驴骨汤,撒上葱花、辣子,暖身子得很!”

众人走进面馆,找了张拼桌坐下。陈默刚卸下玄铁令牌,就被驴肉的香气勾得直咽口水——他自小在市井长大,也爱吃驴肉面,只是恒春号当伙计时,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吃一碗。老板端来陶碗,先给每人舀了勺热汤,“咕咚”喝下去,暖意从喉咙滑到肚子里,连日的疲惫消了大半。

不多时,十碗驴肉面端上桌。面条是手擀的,筋道爽滑,上面铺着厚厚一层酱驴肉,切得薄而不碎,酱色油亮,还撒了把嫩绿的葱花和红亮的油泼辣子,汤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花,香气扑鼻。卢砺舟拿起筷子,刚吃一口,就觉得味道格外熟悉——竟和静风驿附近那家面馆的味道有些像。

“老板,您这驴肉面的做法,跟静风驿那边的‘李记’是不是有些渊源?”卢砺舟问道。老板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客官您识货!李记是我内弟开的,去年他女儿被人拐走了,说是去恒春号做茶女,之后就没了音讯,内弟急得病倒,面馆也关了……我这手艺,还是跟他学的。”

陈默手里的筷子顿住了,想起茶引账簿上记着的“李阿翠”,正是去年长乐坊失踪的茶女,忙问:“您内弟的女儿,是不是叫李阿翠?梳着双丫髻,左眼角有颗痣?”老板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陈默的手:“对对!就是阿翠!客官您认识她?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陈默连忙点头,“我们在越王王府的地宫救了她,现在跟其他茶女一起在官署,等事情了结,您就能去接她了!”老板闻言,眼圈瞬间红了,转身从后厨端来一碟酱驴肉,往桌上一放:“这碟肉算我的!多谢各位客官救了阿翠,你们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玄机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捻着胡须道:“市井之间,藏着多少这样的苦事,若不是你们追查绛都秘茶,不知还有多少姑娘要遭罪。”苏临渊喝了口汤,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刚才来的路上,我见有个穿西域服饰的人,往皇宫方向去了,手里提着个木盒,像是装着什么重要东西——恐怕是暗月教的余孽,想在宫里动手。”

卢砺舟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些:“看来今日入宫,要格外小心。陈默,你用玄渊劲护住陛下和茶女;临渊,你的幻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前辈,宫中的暗月教余孽,还要靠您的玄甲卫清剿。”玄机子点头,将软剑藏回拂尘柄中:“放心,老夫已让玄甲卫提前在宫门附近布防,绝不会让暗月教的人得逞。”

老板又端来几碗热汤,笑着说:“客官们慢吃,不够再添!阿翠能活着,我这心里比什么都高兴,往后你们再来,我给你们多放驴肉!”众人笑着道谢,继续吃面——驴肉的酱香混着热汤的暖意,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也让每个人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吃完面,卢砺舟付了钱,老板却执意不肯收,最后实在拗不过,才收了一半。一行人走出面馆,晨雾已散,太阳渐渐升起,照亮了长安的城门。陈默摸了摸肚子,想起刚才的驴肉面,笑着对卢砺舟说:“等事情了结,咱们再来吃一碗,让阿翠也尝尝她姑父的手艺。”

卢砺舟点头,握紧腰间的横刀:“好,等长安太平了,咱们请所有被救的茶女,都来吃这驴肉面。”

一行人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甲片和刀剑泛着金光,身后面馆的炊烟依旧袅袅,驴肉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那是市井的暖意,也是他们守护长安的初心。今日入宫,无论面对多少凶险,他们都要揭开所有阴谋,还那些苦命的姑娘一个公道,还长安一个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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