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飞剑悬空,青芒吞吐,杀机凛冽如严冬!玄尘子眼神冰冷,权衡着官方的威慑与昆仑的威严。
姜涛如同绷紧的弓弦,气息沉凝到极致,死死锁定那柄致命的飞剑,体内功法疯狂运转,修复伤势,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都仿佛凝固的时刻!
“无量寿佛!”
一声清越悠扬、如同玉磬轻鸣的道号,突兀地从巷口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声音并不洪亮,却清晰地传入对峙的两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涤荡人心中的戾气。
玄尘子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凝重。
他头顶悬停的飞剑,青芒竟微微波动了一下。
姜涛也心头微动,感知中那股堂皇正大又隐含锋芒的气息。
与玄尘子的浩瀚苍茫截然不同,却同样深不可测。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巷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道人。
此人约莫三十许岁,面容清癯俊朗,剑眉星目,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身姿挺拔如松,背负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
他气质温润如玉,眼神清澈平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浊世中的一泓清泉。
正是峨眉派当代,道号“清漪”的年轻师叔!
清漪道人步履从容,如同踏月而来,几步便已走到小院门前。
他目光先是扫过院墙下气息不稳、嘴角带血的姜涛,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看向屋顶上道袍飘然、飞剑悬顶的玄尘子,神色平静地打了个稽首:“玄尘道兄,久违了。
昆仑御剑之术,果然神妙非凡,贫道今日得见,幸甚至哉。”
玄尘子见到清漪,脸上那冰冷的杀意收敛了几分,但眼神依旧锐利:“原来是峨眉的清漪道友。此乃昆仑与这凶徒的私怨,道友何故插手?”他语气带着一丝质问。
“私怨?”清漪道人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转向姜涛,“贫道观这位小友,气息虽烈,却中正刚直,非是奸邪嗜杀之辈。”
“倒是道兄以昆仑执事之尊,飞剑悬顶,威压一位受伤的后辈,似乎…有失我辈修士的体统?”
他话语温和,却字字如针,直指要害。
同时,一股无形的、中正平和坚韧无比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与玄尘子那浩瀚的威压分庭抗礼,将姜涛笼罩其中。
姜涛顿感压力一轻,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连忙趁机调息。
玄尘子脸色微沉:“清漪道友此言差矣!此子心狠手辣,重伤天罡、流云两派同道在前,更视昆仑法旨如无物!”戾气盈天,若不加以管束,日后必成祸患。
“贫道奉外门长老之命,带他回山清修,乃是正理!”
“哦?”清漪道人眉梢微挑,语气依旧平和,“天罡宗铁镇山,性情暴烈,流云阁柳如烟,亦非纯良。
他们联手截杀这位小友在先,技不如人反被重创,此乃江湖常事,何来心狠手辣之说?”
“至于昆仑法旨…”他顿了顿,目光清澈地看向玄尘子,“昆仑乃道门圣地,超然物外。何时成了京城司徒家的打手?”
“替他捉拿仇敌了?道兄此举,不怕污了昆仑清誉?”
清漪的话如同重锤,敲在玄尘子心上!他脸色变幻不定。
峨眉与昆仑同为道门巨擘,清漪虽然年轻,但身为峨眉当代行走,地位尊崇,他的话分量极重!尤其是“替司徒家捉拿仇敌”和“污了昆仑清誉”这两句,更是戳中了玄尘子心中不愿深想的隐忧!
司徒家给的代价确实丰厚,外门长老也下了命令。
但若此事传扬出去,昆仑为世俗豪门充当打手…那昆仑千年清誉,必将蒙尘!这责任,他一个外门执事担待不起!
玄尘子眼神闪烁,头顶飞剑的青芒明灭不定,显然内心在激烈挣扎。
清漪道人的出现,官方的无形威慑,再加上姜涛那深不可测的背景和顽强…继续动手,风险和代价都太大了!
“哼!”玄尘子最终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杀意和不甘。
他深深看了一眼院中调息的姜涛,又冷冷瞥向清漪道人:“清漪道友今日之言,贫道记下了!此事,昆仑自有计较!告辞!”
话音未落,他大袖一拂!
“铮!”悬空的飞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瞬间归入背后的剑鞘之中!那笼罩小院的浩瀚威压也随之消散。
玄尘子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从屋顶飘然离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脊之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小院和凝重的气氛。
姜涛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缓,但体内伤势依旧隐隐作痛。
他看向院门处的清漪道人,抱拳一礼,声音带着真诚:“多谢道长援手之恩。”
清漪道人回了一礼,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姜涛:“小友不必多礼。贫道清漪,出自峨眉。今日恰逢其会,不忍见道门同修以大欺小,更不愿昆仑清誉受损。小友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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