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弑神剑 第122章 切磋长经验

赵虎虽被林风喝退，但那一道剑痕留下的刺痛与屈辱，却深深烙在了萧无涯的心头。他沉默地跟着林风离开剑场中心，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四周只有几根孤零零的练功桩。

“妈的，赵虎这厮，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林风犹自愤愤不平，看了一眼萧无涯肩头已经简单止血的伤口，眉头紧锁，“仗着家里有点背景，练气三层的修为，就在外门横行霸道！无涯兄，你没事吧？”

萧无涯摇了摇头，目光却依旧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潜藏着冰封的火焰。“皮肉伤，无碍。”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林兄，方才多谢了。”

“谢什么！我看那家伙早就不顺眼了！”林风摆摆手，随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无涯兄，这赵虎虽人品低劣，但一身蛮力不容小觑，修为也确实比你高一层。他今日吃了瘪，绝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定然还会找茬。你需得有所准备。”

萧无涯默默点头。他深知林风所言不虚，躲避解决不了问题，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应对一切风波。

林风看他神色，知他听进去了，眼珠一转，忽然道：“这样，反正今日时辰尚早，我来陪你过过招如何？那赵虎的剑路我见过几次，猛则猛矣，却没什么章法，全凭一股蛮力和修为压人。你只要能避开他的锋芒，寻隙反击，未必没有胜算。” 他压低声音，具体指点道：“记住，多用‘卸’字诀，别硬抗，引偏他的力道，他下盘是弱点，找准机会就攻他下盘！”

萧无涯闻言，眼中微光一闪。他正苦于无人切磋，对敌经验更是匮乏，林风此议，正中下怀。“如此，有劳林兄了。”

“哈哈，跟我还客气什么！来，亮剑吧！记得，点到为止！”林风爽朗一笑，拔出自己的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明显非凡品。

萧无涯也郑重地拔出那柄制式铁剑，凝神以待。

“小心了！”林风低喝一声，并未动用多少灵力，剑光一闪，直刺萧无涯面门，速度却是不慢，带着试探之意，模拟的正是赵虎起手的猛攻。

萧无涯下意识便要举剑格挡，却听林风喝道：“别硬接！卸力！步法走起来！”

他心中一凛，立刻想起那日石上剑痕中蕴含的“御”、“化”之意，以及自身对“稳”的领悟。当下脚步一错，身体微侧，手中铁剑并非硬碰硬地格挡，而是贴着林风的剑身向外一引一卸，同时身形向后滑出半步。

“嗤！”林风的剑尖几乎是擦着他的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吹动了他的发丝。

“好！就是这样！”林风赞了一声，剑招一变，化刺为扫，横斩萧无涯腰腹，力道加重了几分，“他下一招必是如此，力道刚猛，但下盘不稳！看准了，矮身，攻他下盘！”

萧无涯全神贯注，依言而行，猛地矮身下沉，铁剑并不与对方横扫而来的剑锋相交，而是剑尖向下，疾点林风脚踝虚处！他动作迅捷，下盘沉稳，竟是在闪避的同时发出了反击。

林风哈哈一笑，轻易跳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悟性不错！再来！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别死抱着《基础剑术》那几招！临敌变化，全看心念转动，要灵活！”

接下来，林风并未使用什么精妙剑法，只是模拟着赵虎那种大开大合、猛打猛冲的风格，不断向萧无涯进攻，同时口中不停指点。他时而猛攻，时而故意卖出破绽，引导萧无涯如何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就在一次交锋中，萧无涯全神贯注于林风的指点，试图将一式“撩”用得更灵活，手腕一抖，剑尖轨迹骤然变化，竟“啪”地一声，意外地将林风剑柄上系着的一根朴素剑穗给挑飞了出去！

两人同时一愣。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后，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的身影惊呼一声，猛地跑了出来，正是铃星。她小脸上写满了焦急，几步冲到林风面前，关切地问道：“林风师兄！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带了止血散！”

林风看着地上孤零零的剑穗，又看看一脸紧张的铃星，不由失笑，摆手道：“我没事，铃星师妹。无涯只是练招，不小心挑到了剑穗而已，连皮都没破。”

铃星这才看清状况，发现林风确实毫发无伤，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捏着小瓷瓶手足无措。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扭头就瞪了萧无涯一眼，鼓起腮帮子，语气娇嗔却带着明显的维护：“萧师兄！你练剑小心点嘛！不准欺负林风师兄！”

萧无涯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尤其是铃星那毫不讲理却又纯粹无比的偏袒，心中那点因对练而起的紧张顿时消散，只余下一阵无奈和些许好笑。他收了剑，无奈地耸了耸肩，心里暗忖：“这师妹护得也太明显了些。”

林风被铃星逗得哈哈大笑，捡起剑穗，拍了拍萧无涯的肩膀：“没事没事，切磋嘛，难免的。无涯兄，你刚才这下变招虽显仓促，但想法是好的，就是要这般灵活才对！”

经此一个小插曲，气氛反而轻松了不少。萧无涯继续与林风切磋，将那些基础的劈、刺、撩、扫，根据林风的指点和自己对“稳”与“灵”的理解，进行更灵活的运用。脚步与身法的配合也越发默契。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林风虚晃一招，跳出战圈，收剑笑道：“好了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再打下去，你这伤口怕是要崩开了。”

萧无涯这才从那种忘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只觉浑身肌肉酸软，灵力也消耗了大半，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收剑入鞘，对着林风郑重一揖：“林兄今日指点之恩，无涯没齿难忘！”

林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爽快道：“少来这些虚的！你我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怎么样？现在若再对上赵虎，有几分把握？”

萧无涯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抹锐光：“若他仍是那般莽撞打法，我有七成把握可自保，并寻隙反击。”

“哈哈，好！要的就是这股自信！”林风大笑，“不过切记，实战瞬息万变，不可大意。走吧，回去调息一下，你这伤也得再处理处理。” 一旁的铃星也赶紧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快回去上药！”

说来也巧，或许是赵虎心中不忿，故意寻衅，第二日下午，萧无涯正在剑场一角独自练习步法与剑招的配合时，赵虎果然又带着那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天才’吗？伤好了？还敢来练剑？”赵虎语带嘲讽，声音不小，再次引来周围一些目光。

萧无涯缓缓收剑，转身，平静地看着他，并未说话。

赵虎见他这般镇定，反而觉得被轻视了，怒火上涌，冷笑道：“怎么？哑巴了？昨天有林风护着你，今天我看还有谁帮你！煞气怪物，敢不敢再比过？这次咱们立个契约，公平比试，谁也别说谁欺负谁！”

萧无涯目光扫过赵虎那因怒气而略显浮躁的脸庞，心中一片清明。昨日林风的指点、那些剑痕的感悟、以及无数次“化煞为用”带来的对力量细微掌控的体验，在此刻融汇贯通。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师兄既要指教，师弟奉陪便是。请。”

见他竟真的应战，赵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拔剑出鞘：“好！算你还有点胆量！看剑！”

这一次，他倒是学“乖”了，没有偷袭，而是大喝一声，运足练气三层的灵力，手中长剑泛起微光，带着一股恶风，势大力沉地朝着萧无涯当头劈下！正是他惯用的、依仗修为碾压的打法！

若是昨日的萧无涯，面对这凶猛一劈，或许会选择格挡，或许会匆忙闪避，无论哪种，都会立刻陷入被动。

但今日的萧无涯，只是冷静地看着那劈来的剑锋，脚下步伐一动，并非直退，而是如同游鱼般向侧后方滑开半步，身体微侧，恰到好处地让那凌厉的剑锋擦着胸前落下！

同时，他手中铁剑并未急于攻击，而是顺势在对方力道用老的剑身上轻轻一搭一引！

正是昨日林风所授的“卸力”技巧，配合他自身对“稳”的领悟，用得出奇地流畅精准！

赵虎只觉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仿佛劈在了空处，更有一股柔韧的力道带着他的剑向下一沉，身形不由得一个趔趄，中门顿时大开！

“什么？！”他心中一惊，万没想到对方竟能用如此巧妙的方式化解他的猛攻。

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萧无涯动了！

脚步迅捷前踏，身影如电，手中那柄普通的铁剑化作一道冷光，并非刺向要害，而是精准无比地向上疾撩！

“嗤啦！”

一声轻响，剑尖划过一道刁钻的弧线，并非伤人，而是轻巧地挑断了赵虎剑柄上系着的一个颇为精致的、代表其家族标志的剑穗！

那剑穗应声而落，掉在尘土之中。

而萧无涯的剑尖，已然点在了赵虎因震惊而微微敞开的衣领处，冰凉刺骨。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毫厘不差！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弟子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看地上孤零零的剑穗，又看看剑尖指喉、面色平静的萧无涯，最后看向满脸愕然、羞愤交加、僵在原地的赵虎。

挑落剑穗，远比刺伤他更难！这需要何等的精准与控制力？这萧无涯…真的只是练气二层？他的剑法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赵虎的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铁青，握着剑的手因极度愤怒和羞辱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瞪着萧无涯，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对方剑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睛，让他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寒意和…恐惧。

萧无涯缓缓收剑，看也没看地上那华丽的剑穗，只是对着赵虎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承让了，赵师兄。”

说罢，不再理会僵立当场的赵虎及其面面相觑的跟班，转身离去，继续回到角落练习他的剑法，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阳光照在他沉静的侧脸上，肩头那道昨日留下的血痕尚未完全愈合，但他握剑的手，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稳定。

经此一事，外门东院之中，关于“煞气怪物”萧无涯的议论，悄然多了一些别样的内容。而赵虎，在经过极度的羞愤之后，再次看向那个角落里的身影时，眼神深处，除了怨恨，更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实战，果然是最好的老师。而悟性，则决定了能从中汲取多少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