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悟空：混沌纪元 第226章 佛魔对峙

彩虹桥，横跨于天庭瑶池与三十三天之间，桥身由七色祥云凝聚而成，流光溢彩，仙气氤氲，是通往蟠桃园等重要区域的要道之一。此刻，这座象征着祥和与美好的仙桥，却成为了风暴将至的中心。

桥的这一端，斗战胜佛孑然独立。他并未显露万丈金身，只是寻常大小，身着朴素的佛衣，手持那根曾搅动四海、定鼎乾坤的金箍棒。周身佛光内敛，却如瀚海深潜，凝重如山。他那张毛脸雷公嘴上，不见往日的跳脱不羁，亦无凌厉逼人的战意，唯有双眸之中沉淀着无尽的慈悲、洞彻世事的智慧，以及一丝面对既定劫数的沉痛与决然。他站在这里，便仿佛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后方蟠桃园的盎然生机与前方正席卷而来的毁灭风暴。

桥的另一端，混沌黑气如同活物般蔓延而至，所过之处，七彩祥云被染成墨色，发出“滋滋”的哀鸣。黑悟空的身影自翻涌的黑暗中一步步踏出，脚下的虹桥玉砖在他落足时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暗、开裂。他手中的随心铁杆兵拖曳在桥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缠绕着暗红电蛇的焦痕。漆黑的眼眸抬起，落在斗战胜佛身上，那目光冰冷、死寂，却又在深处燃烧着某种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

“呵……秃驴……也要来送死么？”沙哑、扭曲，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从黑悟空喉间挤出，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戾气与讥讽。这声音已与悟空原本的清朗截然不同，更像是无数怨魂的呓语与混沌本源的嘶吼混杂在一起。

斗战胜佛面对这足以让寻常仙神心智崩溃的恐怖威压与污言，面色如常，只是单手竖于胸前，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黑悟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发出一阵低沉而扭曲的笑声，“回哪个头？回那五行山下五百年的镇压之苦？回那被诸天神佛视为棋子的屈辱之头？还是回这所谓新生，却不过是换了个更精致牢笼的虚伪之头？”

他每说一句，周身的混沌黑气便翻腾得更加剧烈，其中仿佛有无数的面孔在哀嚎、在怒吼，那是被镇压五百年的怨念，是对旧秩序不公的控诉，也是被新生秩序忽略、压抑的众生痛苦的缩影。

“施主心中的怨与恨，贫僧知晓。”斗战胜佛声音平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然，以怨报怨，以恨止恨，犹如扬汤止沸，抱薪救火。旧秩序之弊，非以更极端之混乱所能根治。天尊立新规，初衷本为护持善道，平衡三界，虽手段过于酷烈，忽略个体心性，走入歧途，但其根源，并非恶意。”

“并非恶意？”黑悟空嗤笑一声，漆黑的眼眸中红芒一闪，“好一个‘并非恶意’！砺剑城中，那鹿妖因一丝眷恋便被判为不忠，关入暗无天日之牢，心生绝望，这便是‘并非恶意’？希望原上，信任破裂，万灵冰封，彼此猜忌如履薄冰，这便是‘并非恶意’？这九天上下，无数仙神、生灵，在他那冰冷的规则下战战兢兢，失去自我，如同傀儡，这便是‘并非恶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随心铁杆兵猛地一顿地，整个彩虹桥都为之剧烈一震，桥身裂纹蔓延！

“他以‘为你好’之名，行禁锢打压之实！与那旧日玉帝，与那镇压我的如来，有何本质区别？！不过是将无形的枷锁，换成了有形的规则网络！这等人，也配谈‘护持善道’？这般的秩序，留之何用？！不如彻底打碎，让一切重归混沌！至少在混沌之中，万物平等，再无高低贵贱，再无规矩束缚！”

这咆哮声中，蕴含着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愤怒与不甘，也夹杂着混沌尊者那扭曲逻辑的蛊惑。他要的，不是改良，不是修正，而是彻底的、推倒一切的重来！

斗战胜佛静静听着，待他咆哮稍歇，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施主所见，确是现有秩序之弊。然，混沌真是解脱之道么？绝对的混乱，意味着弱肉强食，意味着生存成为唯一法则，意味着文明、情感、道德尽数崩塌。彼时，三界将化为何等模样？恐非平等自由之乐土，而是血腥杀戮之炼狱。旧日妖魔横行，生灵涂炭之景，施主莫非忘了？”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那层层的混沌黑气，直视黑悟空内心深处那一点或许尚未完全泯灭的、属于孙悟空的本源意识。

“秩序与自由，并非绝对对立。僵化的秩序固然是牢笼，但毫无秩序的混沌，亦是深渊。真正的超脱，在于找到其间之平衡，在于建立一种既能维护整体稳定，又能尊重个体差异，导人向善，而非强人服从的‘活’的秩序。此路虽艰，却非绝无可能。施主如今被怨念与混沌蒙蔽灵台，所见唯有毁灭一途，实乃入魔已深，可悲可叹。”

“闭嘴！”黑悟空厉声打断，斗战胜佛的话语似乎触及了他某些不愿面对的东西，令他更加狂躁，“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维护你们既得利益的遮羞布！这天地早已腐朽，唯有烈火方能重生！秃驴，既然你执意挡路，那便连同你这虚伪的佛理，一同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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