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丹房夜话
流云宗炼丹房的青铜丹炉正吞吐着幽蓝色火焰,炉身镌刻的火纹如同活过来的赤蛇,在火光中扭曲游动。秦风盘膝坐在丹炉前,指尖捏着三道黄符,每道符纸触碰到炉壁,都会激起一圈炽热的气浪。
“滋啦 ——”
他将最后一味药材 “地心火髓” 投入丹炉,炉盖缝隙立刻喷出尺许长的火舌,将他阴鸷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这炉 “爆炎丹” 已炼制了七日,丹香中裹挟着狂暴的火系灵力,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丹爆。
“秦风。”
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二长老负手而立,玄色道袍上绣着的火焰图腾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修士,腰间令牌刻着 “执法” 二字,却散发着与血煞相似的血腥气。
秦风头也未抬:“师尊怎么来了?”
“明日就是决赛。” 二长老走到丹炉旁,指尖轻叩炉壁,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那江野能连胜十五场,绝非等闲之辈。周平说他肉身强横,还能吞噬灵力,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邪术。弟子这焚天诀已练至第七重,明日定能将他挫骨扬灰。”
“蠢货。” 二长老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个黑色瓷瓶,“这是‘焚心散’,掺在你的火焰里。若他真是混沌髓传承者,定会灵力紊乱,到时你便有机会探清底细。”
秦风接过瓷瓶,入手冰凉,瓶身刻着诡异的符文:“师尊怀疑他是……”
“三十年了。” 二长老望着丹炉中翻腾的火焰,声音低沉如鬼魅,“当年那人叛逃时带走的不仅是剑冢秘钥,还有混沌髓的核心法门。若江野真是他的后人……”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务必让他死在擂台上,对外就宣称比试失手。”
秦风握紧瓷瓶,指节泛白:“弟子明白。”
二长老转身离去,黑衣修士如同两道影子紧随其后。炼丹房的木门吱呀作响,秦风望着逐渐合拢的门缝,突然将瓷瓶捏碎在掌心。黑色粉末沾染皮肤的刹那,竟化作细小的火蚁钻进血肉,带来一阵灼骨的疼痛。
“江野……”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丹炉中的火焰骤然暴涨,将整间屋子映照得如同白昼,“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二、山雨欲来
弃剑峰的月光比往日更清冷,江野坐在剑冢石碑前,指尖抚过 “剑冢” 二字的刻痕。破铜片悬浮在他掌心,与石碑共鸣产生的金光流淌在周身,如同披上了层金色纱衣。
“还有最后一场。” 林清婉的声音从光门外传来,她捧着件叠好的青衫,衣角绣着用银线勾勒的剑纹,“这是用冰蚕丝混着防御法阵织的,能抵挡片刻火焰攻击。”
江野接过衣衫,布料轻盈却异常坚韧:“多谢。”
“秦风的焚天诀霸道无比,据说能炼化灵力。” 林清婉从药篓里拿出个玉盒,里面装着三枚晶莹的丹药,“这是‘寒髓丹’,危急时服下能暂时压制火毒。”
赵胖子蹲在一旁擦拭着他那柄锈铁剑,闻言插嘴道:“江哥,实在不行咱们就认输吧!那秦风背后可是二长老,听说当年好多内门弟子都死在他手里……”
“有些事不能退。” 江野将寒髓丹收好,铁剑在他手中发出嗡鸣,“剑冢的剑意告诉我,秦风身上有与血影门相似的气息。刘长老只是颗棋子,真正的大鱼或许就是二长老。”
山门前的老仆不知何时站在光门旁,断臂处的袖口随风摆动:“明日擂台上,留心他火焰中的异香。”
江野抬头望去,老人浑浊的左眼中竟燃烧着幽蓝色火苗,与秦风丹炉中的火焰如出一辙。
“老丈认识这火焰?”
老仆却转身走向青石板,背影在月光中拉得很长:“峰主当年说过,焚天诀本是守护剑冢的法门,可惜……”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在风声里。
江野握紧铁剑,剑柄墨玉突然发烫,里面的血丝纹路竟化作道微型剑影。他隐隐明白,明日的对决不仅是为了内门名额,更是为了揭开江家灭门与剑冢守护的千年秘辛。
三、决赛开端
主峰广场比往日喧闹十倍,看台边缘挤满了外门弟子,连藏经阁的飞檐上都站着不少内门修士。高台上的席位重新排布,大长老居中而坐,雪白的长眉垂到膝盖,二长老坐在右侧,玄色道袍在晨光中泛着油光。
“有请决赛弟子上台!” 张长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他手中的执法令牌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显然在防备意外。
江野与秦风同时从东西两侧走上擂台。江野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外门服饰,只是背后多了柄锈铁剑;秦风则换上了崭新的锦袍,腰间青锋剑的剑穗上缀着七颗明珠,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想到你能走到这里。” 秦风站在擂台中央,指尖划过青锋剑的剑鞘,“可惜今日之后,弃剑峰就要少个杂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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