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汝成那充满了决绝和信念的声音,在废弃的地下酒窖里久久回荡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惊、恐惧与狂热的复杂情绪之中。
进军“长白山”,建立根据地!
这个想法,太大胆,也太疯狂了!
“队……队长……”虎子,这个队伍里年纪最小,性子也最直的年轻人,第一个,就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没开玩笑吧?那……那里可是‘龙脊山’啊!是,咱们之前,差点把命都丢了的鬼地方!咱们……咱们还回去?”
“是啊,杨队长!”王二,也皱起了眉头,他那张,本就因为连日的奔波和血战而显得有些憔E悴的脸上,满是忧虑,“咱们,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逃了出来!现在,山田那个老鬼子,肯定,早就把那里,当成了咱们的老窝!咱们现在回去,不是……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回‘龙脊山’了?”
杨汝成,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缓缓地,从眼前这几个,同样是,满脸困惑和不解的兄弟脸上一一扫过。
“我说的,是,长白山。”
他用那把,冰冷的剥皮小刀,在地图上,那片,代表着,无边无际的,原始山脉的区域里,缓缓地,划过。
“‘龙脊山’,只是长白山,千百条山脉里,最不起眼的一条。”
“这片土地,”他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的霸气,“大得很。”
“大到,足够我们,这群,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重新,找到一个,能安身立命的,家。”
“也大到,足够让山田那个老鬼子,和他手底下那几万关东军,都变成,没头的苍蝇!”
“可是……”赵小山,这个队伍的“军师”,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队长,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咱们,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几杆枪,想在这片,比海还大的林子里,重新,扎下根来……这……这也太难了吧?”
“难,也得干。”杨汝成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问你们,”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还想不想,给咱们那些,惨死在‘黑龙桥’和‘虎口崖’的兄弟们,报仇了?”
“想!”
“你们,还想不想,把咱们,第三军的大部队,把政委和军长他们,从那片,同样是被鬼子,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线天’里,给接出来了?”
“想!”
“你们,还想不想,把山田那个老鬼子,把他手底下那几万关东军,都从咱们这片黑土地上,彻彻底底地,赶出去?!”
“想!!”
“那就行了。”杨汝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自信的弧度。
“从现在起,”
“我们,要做的,就不是,东躲西藏的,流寇。”
“而是,要当,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钉子!”
“一颗,能让小鬼子,踩上来,就硌脚!”
“拔,又拔不掉的,钉子!”
……
三天后,当杨汝成一行六人,在张立业和他手下那些,同样是悍不畏死的地下党员的掩护下,如同六道融入了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抚松县城那,布满了暗道和机关的下水道里,重新钻出来,再一次,踏上那片,充满了自由,却也同样,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土地时。
他们,早已,脱胎换骨。
每一个人,都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关东老百姓的破棉袄。
他们,不再携带任何,会暴露他们身份的长枪。
取而代之的,是,六把,同样是,乌黑的,冰冷的,二十响驳壳枪,和,上百发,黄澄澄的子弹,以及,足够他们,在山里,活上三个月的,粮食,药品,和,冬装。
“杨队长,”临别前,张立业,这个平日里,始终挂着一副和气生财笑容的胖子,那双小眼睛里,第一次,噙满了,不易察觉的泪光。他,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到了杨汝成的手里。
“这里面,是,我能找到的,关于,长白山腹地,所有村落和猎户点的,全部资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山高路远,以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放心吧,张掌柜。”杨汝成,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们,在那边,扎下了根。我,会派人,回来,跟你们联系的。”
“好!”张立业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等你们!”
“到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比灿烂的,欣慰的笑容,“我,给你们,备好,庆功的酒!”
“保重!”
“保重!”
……
长白山的林子,比黑瞎子沟,要更深,更密,也更危险。
这里,是真正的,无人区。
是,熊瞎子,东北虎,和,千年人参的,天下。
杨汝成一行六人,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充满了原始杀机的土地上,艰难地,跋涉了,足足有十天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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