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宫深处,万籁俱寂。
一缕紫金色的气运在陆行舟掌心流转,如烟似雾,却又蕴含着某种玄之又玄的天地至理。
那光芒在昏暗的静室中明灭不定,时而如星河倒悬,时而似金乌坠地,将四周的青铜灯盏映照得忽明忽暗。
陆行舟盘坐于玄玉蒲团之上,双眸微闭,神识沉浸其中。那气运在他掌心跳跃,每一次流转都仿佛暗合天道轨迹。
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被牵引至一个奇妙境界——那里有山河倒转,有日月同辉,更有无数金色符文在虚空中生灭。
"原来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陆行舟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紫电隐现。静室内的空气为之一震,悬挂的青铜编钟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鸣响。
"此界气运,竟分阴阳两仪。"
他指尖轻点,那缕紫金气运顿时如莲花绽放,分化作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流——
一道煌煌如日,威严堂皇,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天地意志。细看之下,其中似有三千世界生灭,无数星辰在其中流转,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条天地法则。
另一道则如龙蛇盘踞,虽也磅礴,却多了几分红尘烟火气。隐约可见万家灯火在其中明灭,能听到书生诵读、农人耕作、将士操练的声响,更有万民祷告之声如潮水般起伏。
"天道气运,人道气运。"
陆行舟轻声自语,声音在静室中回荡。他注意到两道气运虽同源而生,却泾渭分明。天道气运纯粹如琉璃,不染尘埃;人道气运则斑驳复杂,蕴含着七情六欲的驳杂念力。
熊无忌所聚拢的人皇龙气,乃是万民信仰所化的人道气运。虽能镇压一国气数,却终究受限于人心向背。就如那掌中气流,时而凝聚如龙,时而涣散如烟,全凭众生心念维系。
而他手中的这一缕紫金气运,却是此方天地本源赐予的"天道气运"!即便王朝更迭、山河易主,只要天地法则不灭,这气运便永恒不衰。
"推动世界发展,完善天地法则,便能获得天道垂青......"
陆行舟心念一动,将那道天道气运引入眉心。霎时间,识海中顿生波涛,原本如雾般的神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起来。
更奇妙的是,一些以往晦涩难明的修炼关窍,此刻竟如水到渠成般豁然开朗。
他忽然明悟:这气运不仅能蕴养神魂,更是突破境界的无上助力。若能集齐足够的天道气运,或许他将极大地缩短星府境界的修炼时间......
……
自陆行舟闭关十年后,天下格局骤变。
他留下的《天规》《地藏》《人权剑》三部武学,如星火燎原,席卷大楚。这三部功法,意在前,武在后,修行之人必先明其理、正其心,方能引动其中真意。
寻常武学,只需筋骨强健、经脉通达便可习练,而这三部功法,却需武者先立其志——或求天道公正,或愿济世安民,或誓斩尽世间不平。
因此,修炼此道者,先天便与世家门阀、朝廷权贵格格不入。他们的武学,源于信念,而非血脉、权势或资源堆砌。
纵使世家以高官厚禄相诱,朝廷以威逼利诱相迫,亦无法真正收服他们。
然而,乱世之中,亦不乏智者。有人假意归顺,混入世家朝廷,表面俯首称臣,暗地里却以《人权剑》斩断旧制枷锁,以《天规》重塑律法,以《地藏》教化人心,试图从内部瓦解腐朽。
但更多人,早已看透这世道——大楚的根基早已被蛀空,权贵盘踞如附骨之疽,若不连根拔起,终将死灰复燃。
于是,烽烟四起,叛旗如林。
叛军所过之处,平民秋毫无犯,甚至开仓放粮、分田减赋;而世家大族,则被连根拔起,府库尽散,祖祠焚毁。
昔日高高在上的门阀,如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人哀嚎“暴民造反”,却无人再听。
天下大势,已如洪流奔涌,无人可挡。
......
大楚皇都,暮色如血。
十八路叛军如黑色潮水般漫过平原,铁甲森森,旌旗蔽空。刀光映着残阳,在天地间划出无数道刺目的寒芒,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移动的星河。
城墙之上,守军将士面色惨白。他们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刀柄上沾满了滑腻的冷汗。有人不自觉地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城头清晰可闻。
"报——!"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上城楼,甲胄上沾满尘土。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十八路叛军先锋已至城外十里!领军的...是柳寒星、田归农、萧天成三路叛军!"
"什么?"
守城大将赵破虏猛地转身,铁甲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三个名字,如今在大楚境内,可比阎罗索命还要令人胆寒!
柳寒星,十一年前还只是青云书院一个籍籍无名的寒门学子。那日他于书院古树下参悟《人权剑》,三日不饮不食。第四日黎明,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照亮半个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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