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边境,黑水关。
朔风怒号,卷起万丈黄沙。
如血的残阳映照下,黑水关外的戈壁滩上,十万大秦铁骑列阵如渊。玄甲映寒光,战矛指苍穹,冲霄的杀气竟将漫天风沙都凝固在半空之中。
战阵最前方,三百面黑龙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每面旗帜下都立着一位先天境的先锋大将。
城墙上,楚国守军的青铜铠甲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泽。老兵们握弓的手青筋暴起,新兵们的箭囊在腰间不住颤动。城楼上的战鼓早已备好,却无人敢率先擂响。
"大秦的玄甲重骑...竟比传闻更甚..."守关大将秦岳按住腰间颤鸣的佩剑,喉结上下滚动。他身后,三名亲卫的铠甲缝隙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此时——
"轰!"
九天之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只见一道白虹贯日而来,所过之处云开雾散,狂风止息。那道身影踏空而行,每步落下都有金莲虚影在虚空绽放。
"是帝师大人!"
城头守军纷纷单膝跪地,甲胄碰撞之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重伤的士卒挣扎着支起身子,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陆行舟凌空虚立,素白的长袍在罡风中纹丝不动。他目光扫过城外铁骑时,最前排的战马突然齐声哀鸣,前蹄跪地。十万大军中,所有长矛的矛尖都不受控制地低垂三寸。
"方沐阳。"
他轻声唤道,这声音却在瞬息之间穿越万水千山。大秦国都上空的云层突然旋转成涡,一道清冷的声音如九天雷落,震得皇城琉璃瓦簌簌作响。
紫宸殿内,正在批阅军报的方沐阳猛然抬头。案头的青玉笔架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在大秦大权在握,如今已是沉稳不少的方沐阳,此刻竟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他分明看到自己映在青铜柱上的影子,正在那道目光下扭曲变形!
"陆沉!"
方沐阳袖中的传国玉玺突然变得滚烫,蛰伏其中的国运金龙发出痛苦的嘶鸣。
与此同时,大魏皇宫的观星台上。
一袭紫衣的楚灵儿突然捏碎了手中的夜光杯。葡萄美酒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白玉地面上绽开朵朵血莲。她精心布置的九霄碧落大阵,此刻正在那道目光下分崩离析。
"相隔万里...仅凭一道目光就..."这位如今执掌大魏权柄的女子,第一次在臣子面前失了仪态。
她分明感觉到,自己泥丸宫中温养的本命法器"玲珑佩",此刻正如受惊的幼兽般瑟瑟发抖。
黑水关外,陆行舟缓缓收回目光。十万秦军此刻鸦雀无声,最前排的玄甲上竟凝结出细密的冰晶。
此番震慑,他相信可保大楚边境数十年太平。
……
一年后,大楚皇都,帝师宫。
时值深秋,宫墙外的梧桐叶已染上金黄,在微凉的风中簌簌作响。
殿内,陆行舟盘坐于玄玉蒲团之上,周身星辉之芒流转不息,时而化作龙形盘旋,时而凝为莲花绽放。他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殿内灵气如潮汐般起伏,浩瀚威压令整座宫殿都仿佛沉入无底深渊。
"帝师,朕......想请教一事。"
熊无忌立于殿外九重玉阶之下,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紫檀殿门,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殿内星光微滞,陆行舟缓缓睁眼。那一瞬间,仿佛有两轮日月在殿中升起,照得梁柱上的蟠龙纹饰都活了过来。
"说。"
熊无忌深吸一口气,袖中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他能感觉到,自从三部功法传世后,自身的人皇龙气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天规》,《地藏》,《人权剑》三部功法,如今已传遍九州。民间武者实力暴涨,剑窍境武者数量较去年翻了十倍。有些世家甚至开始私铸兵甲,议论朝政......"
"哦?"陆行舟唇角微扬,"陛下是觉得,本座不该传下这些直指大道的功法?"
阶下梧桐叶无风自动,熊无忌额前垂下的一缕黑发突然无端断裂。
他沉默良久,喉结滚动:"不,朕只是觉得......或许该设立武律司,对高阶武者稍加约束。"
"约束?"陆行舟忽然轻笑,那笑声震得殿外梧桐叶如金雨纷落,"陛下是想说,让本座收回那些洒向人间的道种?"
熊无忌眼中龙影翻腾,最终深深躬身:"朕不敢。"
"呵。"陆行舟身后法相骤然消散,殿门无风自闭,"本座要闭关静修。这期间,陛下......自行其是。"
陆行舟最后四字说得极轻,却像一柄无形之剑,悬在了整座皇城上空。
熊无忌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退出百丈,直到转过宫墙才直起腰身。他望着帝师宫上方渐渐凝聚的紫气祥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
三个月后,大楚朝堂。
金銮殿上,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映照出殿内凝重的气氛。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情各异,但眉宇间皆带着一丝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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