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档才有讲究。”宋仁泽拍拍他肩,“你瞅着吧,等我回头搞张海货登记牌,再在供销社挂个‘宋家滩蛏’,咱这名字就响了。”
“哈哈哈!那以后谁吃蛏子,都得先问问是不是‘宋家滩’的!”
太阳渐升,海水慢慢开始回潮。
“差不多了,别再贪,水一涨,泥软滩滑,回头真陷下去,可就麻烦了。”宋仁泽起身,把最后一筐背起。
“行,咱回村!”
路上,二虎一边喘着气,一边问:“这批蛏子,咱就拿去供销社?”
“不。”宋仁泽目光一转,“大的我自己拎去镇上农贸市场。供销社价死,一斤蛏子顶多换个三四角。可镇上——起码六角起步。”
“可镇上也远啊。”
“我有法子。”宋仁泽拍了拍腰,“我早琢磨着联系丁家客栈后厨,那掌勺的刘师傅以前就是靠咱家蛏子做出名堂的。只要他点头,收走一半货,价码就翻一倍。”
“那行啊,那你去,我帮你家挑选清洗,等你回来分账。”
“成——不过你得洗得干净点,壳缝里要是还有泥,回头刘师傅拿手一掐就骂人了。”
“交给我吧!你拎回村,我这就烧水、洗蛏、晒篓,一条龙给你整好!”
两人背着满筐,走回村巷口,几个妇女正在晾衣,看到他们,一片惊呼。
“哎呀,宋家的阿泽真能干!”
“这蛏子个头看着比去年的都大!”
“真是又会赶海又会想法,以后咱村的娃子都得跟你学学!”
宋仁泽腼腆一笑,没说什么。
可心里却明白:这不过是第一步。
宋仁泽应了声,提着柳条筐就出了院子。天边刚泛出点鱼肚白,海风里带着点潮湿的腥味儿。村口那棵老榕树下,二虎正靠着树蹲着,裤脚挽得老高,嘴里叼着根草,见他来了,咧嘴一笑。
“我就知道你今儿得来。”二虎站起来,扛着铁钯子,“你那口气,昨晚吃饭都快冒烟了。”
“废话少说,干完活回来才好说。”宋仁泽嘿嘿一笑,两人并肩朝海滩方向快步走去。
海滩上,已有三五个早起的村民在弯腰挖着,泥滩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脚印和翻起的螺口。宋仁泽挑了块偏僻但熟悉的蛏子滩,抬手指了下:“就在这片,泥软水浅,蛏子爱钻这儿。”
“听你的。”二虎蹲下身,一钯子下去,“咯哧”一声,立马翻出两条蛏子。
“开门红!”二虎惊喜叫道,“今儿个咱能不能挖个百八十斤?”
“得看咱手脚快不快了。”宋仁泽也忙起来,铁锨、手套、撮箕一气用上,不一会儿就挖出一小堆,“记得挑大的,今天是打样子。”
两人干得飞快,脚下滩泥呼哧呼哧响,蛏子一个个被翻了出来,闪着银白色的软光。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天已大亮,滩涂上人声渐多。
“哟,是仁泽啊,干得够早!”邻村的赵老二提着半桶蛏子凑上来,“你这小子今儿咋跑这边来了?”
“赵叔,我想做个海货买卖,第一天干,要出点彩头。”宋仁泽笑着擦汗。
“你不是要全皮?”宋仁泽扯出刀来,“那这刀我小心些剥。”
“好!”牛震山咧嘴一笑,“这回你动手,我就在旁边撑着。”
二人花了半个时辰,将黄脊豺皮完整剥下,用药酒抹了一遍,又细细卷好。其余骨头、内脏也没浪费,包成几大包带下山。
天快中午时,两人一瘸一拐走回山脚。
村头有几个老汉在歇脚,远远看到他们背着血袋和毛皮,纷纷围上来。
“哟,这是什么畜生?”
“咋像狗又不是狗?”
“豺!黄脊豺!”牛震山得意地喊了一嗓子,“被我们逮住啦!”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一个老汉啧啧称赞,“这玩意咬死过人啊!你们这回可是立了大功!”
宋仁泽一笑:“皮归他,骨归我。今晚我拿豺骨炖汤,补一补。”
“嘿嘿。”牛震山接话,“我这皮啊,要晒干了裱一张,留给我儿子当家传。”
“你小子啥时候有儿子了?”宋仁泽挑眉。
“得先找个媳妇再说。”牛震山挠头。
宋仁泽眼疾手快,猛地抽出弓,正要搭箭,却被牛震山一把按住。
“别动!”他低吼一声,“是獾,不是狼!”
那黑影在灌木边一顿,露出一对泛着蓝光的小眼睛,粗短的身子紧贴地面,蓬松的尾巴在落叶里拖曳,赫然是一头壮年狗獾。
“这獾……个头不小啊。”宋仁泽压低声音。
“怕不是快冬眠了。”牛震山悄声回道,“身子养得肥圆,正好下酒。”
话音未落,狗獾猛地回头,朝他们龇牙发出“呲呲”的低啸,像是察觉到了危险。
“它看见咱们了。”宋仁泽道。
“没事,这距离它还不敢扑。”牛震山眼睛眯了眯,“你往右兜,我左边拦,看它往哪窜。”
两人互看一眼,默契分开,缓缓移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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