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沟伏击的巨大成功,如同给黑山墩戍垒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丰厚的缴获缓解了物资压力,辉煌的战绩极大地提振了军心士气。江辰及其第一百人队的声望一时无两,甚至连周卓校尉在处理军务时,都不自觉地会多询问几句江辰的看法。
然而,江辰却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深知,蛮族吃了如此大亏,绝不会忍气吞声。西面的集结仍在继续,报复性的攻击随时可能到来。被动防御,等待对方积蓄力量后发动雷霆一击,绝非上策。
必须继续掌握主动,打乱蛮族的节奏,进一步削弱其实力,为戍垒争取更多的备战时间。
但经过野狐沟一役,蛮族必然加强了后勤线的护卫,再想伏击运输队,难度和风险都将倍增。需要新的目标,新的战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张日渐丰富的地图,脑海中飞速盘算着敌我力量对比和周边地形。硬碰硬攻击蛮族集结的主力,无异于以卵击石。那么,有没有可能攻击一个他们不得不救的目标,从而调动他们,在运动中创造战机?
围点打援。
这个经典的战术在他脑中浮现。关键在于,“点”要选得恰到好处——既要有足够的价值让蛮族不得不救,又不能太过坚固导致己方久攻不下反被粘住;同时,打援的地点也要精心选择,必须利于伏击。
经过对近期侦察情报的反复研判,一个目标进入了江辰的视线:位于黑山墩西北方向约三十里处,一个被称为“秃鹫寨”的小型蛮族前哨据点。这里驻扎着大约五十名蛮兵,地势相对险要,控制着一条通往西部草场的小道,具有一定的战略价值。但其规模不大,防御工事也远不如正规戍垒,快速拿下并非不可能。
而通往秃鹫寨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处名为“落马坡”的地方,坡陡林密,道路蜿蜒,是设伏的理想地点。
计划逐渐清晰:以一部兵力快速佯攻秃鹫寨,做出势在必得的姿态,逼迫寨内守军求援;主力则预先埋伏在落马坡,以逸待劳,歼灭从西面主力营地赶来增援的蛮军。
这无疑又是一步险棋。佯攻部队必须打得逼真,否则无法诱敌;埋伏部队必须隐藏得极好,出手迅猛,否则一旦让援军与寨内守军汇合,后果不堪设想。
当江辰将这个更大胆的计划再次呈报给周卓校尉时,连一向支持他主动出击的周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围点打援?江辰,你这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周卓在值房内踱步,眉头紧锁,“佯攻秃鹫寨,若是被看破,佯攻变真攻,久攻不下,西面的蛮子主力压过来,你那一百人够填吗?在落马坡打援,你又如何能确定蛮族会派多少援军?若是来得太多,你吃不下反被咬住,又当如何?”
这些风险,江辰早已反复权衡。他沉稳应答:“校尉所虑极是。故此战关键在于‘快’和‘狠’。佯攻需迅猛,让蛮族确信我欲拔除此据点,迫其尽快来援。打援则需雷霆万钧,利用地形和火器之利,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击溃甚至全歼援军,然后迅速撤离,绝不恋战。”
他指着地图:“据多方情报研判,蛮族西面主力营地距秃鹫寨约六十里,其得知消息后,最快派出的援军应为轻骑先锋,数量不会太多,预计在一百至一百五十骑之间,以求速至。这正是我伏击的最佳目标。若其大队前来,我伏兵则按兵不动,放其过去,只求疲敌,亦无大损。”
周卓盯着地图,沉吟良久。江辰的计划虽然冒险,但思路清晰,对敌我心理和实力的判断也颇为精准。更重要的是,江辰之前屡次成功的战绩,让他有了冒险一搏的底气。
“也罢!便再信你一次!”周卓最终下定决心,“你需要多少人手?”
“佯攻需势大,请校尉再拨给我一队五十人,由我亲自指挥,携部分震天雷造势。打援伏击,仍由我第一百人队执行即可,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另请校尉派兵警戒西面大道,若蛮族大队异动,即刻燃烽示警。”
“准了!”周卓一拍桌子,“动作要快,下手要狠!务必全身而退!”
“末将领命!”
计划既定,立刻紧锣密鼓地准备。江辰从其他队借调了五十名精锐老兵,加上自家一百人队中挑选出的三十名最擅长攻坚和奔跑的士卒,组成八十人的“佯攻”部队,由他亲自带领,大张旗鼓地准备云梯、火箭等攻城器械,做出要攻打某个据点的姿态。
而李铁则带领第一百人队剩下的七十名精锐,携带全部二十枚踏发雷和三十枚震天雷,提前一夜秘密出发,前往落马坡预设伏击阵地。他们必须彻底隐蔽,不能发出任何光亮声响。
次日拂晓,江辰率领“佯攻”部队,浩浩荡荡开出戍垒,直扑秃鹫寨。
果然,戍垒的大规模异动很快被蛮族游骑察觉,消息迅速传回。
日上三竿之时,江辰部抵达秃鹫寨下。他毫不迟疑,立刻下令发动“猛攻”!弩箭抛射,火箭纷飞,士卒们扛着云梯呐喊冲锋,甚至动用了两枚震天雷轰炸寨门,声势搞得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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