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你认识。而且,关系非常近。”
张警官的声音低沉得像滚过地底的闷雷,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在沈聿深紧绷的神经上。那眼神锐利如刀,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一种职业性的、冰冷的审视,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沈聿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巨大的寒意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关系非常近?!
他认识?!
那个留下带血脚印、袭击张姐、撕毁日记、甚至可能踢伤晚晚的幽灵,竟然是他认识的人?!而且关系很近?!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是谁?!福伯?不可能!福伯忠心耿耿几十年,刚才还在担忧地守着晚晚和孩子!家里的司机老王?还是…公司里某个他信任的心腹?!每一个可能的名字闪过脑海,都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和背叛的刺痛!
“谁?!”沈聿深的声音嘶哑破碎,几乎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紧绷。他死死盯着张警官,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
张警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地锁定着沈聿深,似乎在评估着他的反应。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医院的走廊里被无限拉长,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仪器滴答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终于,张警官再次开口,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冰锥凿进耳膜:
“血迹DNA比对结果初步显示,与数据库里一份二十年前的旧案记录吻合。那份记录属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聿深瞬间变得惨白的脸,最终落在他身后紧闭的病房门上,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确定,“属于林卫国。”
林…卫…国?!
这个名字像一道撕裂夜空的惊雷,在沈聿深的脑海里轰然炸响!震得他眼前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林卫国!林晚的父亲!那个在他和林晚结婚前就因意外去世的男人!那个在晚晚口中,因赌博败家的父亲,最后欠下巨债意外身亡的父亲!
怎么会是他?!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DNA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这绝对不可能!
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否定瞬间冲垮了沈聿深的思维!他猛地摇头,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可能!”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声音嘶哑而狂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林卫国早就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车祸!骨灰都葬了!他的DNA怎么可能出现在我家?!你们弄错了!一定是数据库弄错了!”他死死盯着张警官,眼神如同困兽,充满了血红的质问。
张警官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激烈反应,脸色依旧凝重,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沈先生,冷静!数据库比对是初步结果,存在极小的误差率,我们理解你的震惊。但这份DNA样本,是在你家保姆房窗台下的血迹和走廊通往婴儿房后门处的带血脚印上提取到的,属于同一个男性个体。与林卫国十多年前那场交通意外,警方记录在案的DNA信息高度匹配。我们正在紧急进行二次复核,并已经派人去调取林卫国当年的原始档案和可能的亲属样本进行进一步验证。”
死了十多年的人…DNA出现在案发现场?!
这违背了所有常理!除非…除非林卫国当年根本没死!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沈聿深的脑海,瞬间让他浑身冰冷!他猛地想起父亲日记里那些被撕毁的关键部分,想起母亲坠崖前攥着的他婴儿时期的染血照片碎片,想起那断断续续的“不是什么”、“他不是”的血字…所有破碎的线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起来,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如果林卫国没死…那这十多年来,他在哪里?他为什么要假死?他为什么要袭击张姐?为什么要撕毁父亲的日记?他…和母亲的什么关系?、和那个带血脚印的威胁者…又有什么关系?!
“温伯…”沈聿深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吼出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张警官!温伯!我父亲的管家!他一定知道什么!立刻找到温伯!”
张警官眼神一凛,立刻拿起对讲机:“指挥中心!审讯温伯!就是沈家那位老管家!把他带到市局!要快!有重要情况需要他协助调查!”
下达完指令,张警官再次看向沈聿深,眼神复杂:“沈先生,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请你务必保持冷静。另外…”他的目光再次扫向病房门,“这件事,是否告知林晚女士,由你决定。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和心理承受能力,我建议…慎重。”
告知晚晚?告诉她,那个在她记忆里早已死去的父亲,可能还活着,并且刚刚袭击了她和她的家,撕毁了她公公的日记,留下带血的脚印威胁着她的丈夫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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