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秘境深处,并非边缘区域,而是一片被浓郁死气和扭曲怨念笼罩的灰暗沼泽。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殖质气息和血腥味,粘稠的雾气遮蔽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偶尔从扭曲树影间透下的惨淡幽光。
秦夜鸩靠在一棵早已枯死、却异常坚硬的巨大古木背后,大口喘息着。他身上的玄色弟子服破损多处,沾染着暗红近黑的血迹——大部分并非他自己的。
然而,他裸露的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正缓缓渗出鲜血,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紫黑色,那是某种强大怨毒侵蚀的痕迹。他的脸色苍白,额角布满细密的冷汗,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疲惫,但更深处是如同寒冰般的冷静和一丝……意料之外的凝重。
“大意了……” 秦夜鸩暗自咬牙,运转体内澎湃的“血修”之力,强行压制着伤口处那股试图侵蚀骨髓的阴寒怨毒。这里的灵兽,境界虽大多在炼虚初期徘徊,单个灵兽确实不足为惧。但它们的智慧……远超预估!
他脑海中迅速回放着之前的战斗画面:
那头看似笨拙的腐沼巨鳄,竟懂得佯攻引诱他踏入另一头潜伏毒蟾的喷射范围;那几只形如秃鹫的怨魂鸦,攻击时竟暗合某种战阵,声波与爪击配合无间;而刚刚伤到他的,是一头形似鬼豹的影兽,它没有选择正面硬撼,而是利用环境阴影,耐心等待他解决另一头巨蜥后,心神稍有松懈的瞬间,发动了致命偷袭!
‘它们不仅懂得配合、埋伏、诱敌,甚至……懂得战术性撤退和呼叫同伴!’ 秦夜鸩眼神一凛。他本以为凭借血修对精血的强大克制和远超同阶的战力,可以轻松猎取目标,甚至尝试挑战更强的存在。
但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这些在忘川死气中浸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凶兽怨灵,早已磨砺出极其狡猾的生存本能和战斗智慧。它们并非只凭本能行事的野兽,而是真正的、经验丰富的猎手。
‘萧前辈说得对,‘点心’是不少,但想轻松‘吃’掉,没那么容易。’ 秦夜鸩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收获是有的,几头炼虚初期灵兽的精血已被他悄然炼化,丹田内沉寂的力量正蠢蠢欲动,带来一丝丝力量的充盈感。
但这代价……左臂的伤比预想的麻烦。‘必须尽快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彻底祛除这怨毒,否则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两个时辰?呵,看来杨长老和李叔的预估,对普通元婴修士而言,确实精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和阴冷侵蚀感,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谨慎地向四周探去。确认暂时没有新的强大气息逼近后,他准备起身,寻找更安全的落脚点。
与此同时,忘川秘境入口处的空间一阵剧烈扭曲,水蓝色的光华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瞬间驱散了周围弥漫的死寂雾气。
慕容诺婧的身影从中一步踏出,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那张绝美的容颜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电,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怒火与……几乎要溢出的恐慌。
“秦夜鸩!” 她冰冷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入口区域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呜咽的风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兽吼。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眼前并非她想象中的秘境边缘该有的景象。地面坑洼不平,布满巨大的爪痕和爆炸的坑洞;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碎裂的骨骼、断裂的兽角和尚未干涸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暗色血液;几株扭曲的怪树被拦腰斩断,断口处还残留着狂暴的能量波动。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这……这是边缘?!” 慕容诺婧的心猛地一沉,手脚瞬间冰凉。眼前这如同炼狱战场般的景象,哪里是“只在边缘小心探查”能造成的?这分明是经历了极其惨烈的高强度战斗!
每一处痕迹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让她几乎窒息。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秦夜鸩浑身浴血、被无数凶兽围攻的画面。
“逆徒!你最好给我活着!” 慕容诺婧低吼一声,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强大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不顾一切地向秘境深处蔓延。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属于秦夜鸩的微弱气息,以及……一条由战斗痕迹和新鲜血迹(主要是兽血,但她此刻无从分辨)指向深处的、清晰而残酷的路径!
没有丝毫犹豫,慕容诺婧化作一道撕裂灰暗的蓝色流光,循着那令她心焦如焚的痕迹,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秘境深处。
所过之处,试图阻拦的低阶怨灵和弱小凶兽,被她周身爆发出的恐怖寒气瞬间冻结、粉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秦夜鸩刚刚选定一处相对隐蔽的、由几块巨大黑石构成的夹角作为临时落脚点,正准备布置一个简易的隔绝阵法来处理伤口。突然,他心头警兆骤生!
并非来自周围潜伏的凶兽,而是一股极其熟悉、此刻却带着滔天怒意和冰冷杀气的强大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这个方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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