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设计室亮着孤灯,林知夏的指尖在鼠标上悬了整整十分钟。屏幕上的营销号推文像淬了毒的针——《新锐设计师林知夏涉嫌抄袭,作品与已故大师手稿高度重合》,配图里她的“星巢”系列吊灯,确实和二十年前那位意大利设计师的未公开草图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可能。”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轻声呢喃,仿佛这个词是从她内心深处最深处挤出来的一般。话音未落,她的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一挥,将手边的咖啡杯打翻在地。
褐色的液体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漫过了键盘,淹没了那些她精心排列的字符。这液体就如同她此刻心中蔓延开来的恐慌一般,无孔不入,将她紧紧包围。
那组设计的灵感,明明是来自顾沉舟送她的第一只萤火虫标本啊!那只被封存在玻璃罩中的小生命,在深夜里发出微弱的光芒,如同一盏小小的明灯,照亮了她的世界。那光芒在黑暗中摇晃着,就像她脑海中盘旋的金属线条一样,逐渐交织成了一幅完整的设计图。
然而,此刻这一切都被那褐色的液体所淹没,她的灵感似乎也随着咖啡一同流淌走了。
就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手机在桌面上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顾沉舟的名字,仿佛在催促着她去接听。林知夏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竟然无法准确地按下接听键。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几秒钟后,她成功地接通了电话。顾沉舟那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知夏?怎么还没睡?”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没什么,在改图呢。”然而,她的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发出的声音有些干涩。
电话那头,顾沉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知夏的目光缓缓地移动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她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不断激增的恶评。那些言辞犀利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剑,无情地刺痛着她的眼睛,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艰难地开口说道:“网友说……”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沉舟突然打断了。
顾沉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突然变得沉稳而坚定,仿佛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这种沉稳的语气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仿佛他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我知道了。”他简洁地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迟疑。然后,他紧接着补充道:“张特助刚向我汇报过这件事。你别乱动,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林知夏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顾沉舟一定会来帮助她,这种信任和依赖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挂电话的瞬间,林知夏的眼泪砸在键盘上。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举办作品展,有人质疑她的设计理念,是顾沉舟站在台上,把她的草稿投影在大屏幕上,一页页讲那些线条里藏着的故事。那时他说:“我的太太不需要模仿任何人,她本身就是艺术品。”
顾沉舟推门进来时,带着清晨的寒气。他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羊绒衬里还留着他的体温。“别怕。”他的指腹擦过她泪痕斑斑的脸颊,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家。”
车后座上堆积如山的资料,都是连夜紧急调过来的。顾沉舟坐在驾驶座上,快速地翻动着这些资料,终于在其中找到了那份意大利手稿的扫描件。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稿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签名。顾沉舟仔细观察着这个签名,然后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个签名是伪造的,墨色比正文新至少五年。”
接着,他又迅速抽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林知夏的创作日志。每一页都清楚地标注着日期,顾沉舟指着其中一页说道:“你看,去年三月这里就已经有了雏形,比他们爆出来的手稿早了整整十个月。”
林知夏的手指轻轻地抚过自己写在日志上的批注,上面写着:“今天沉舟说萤火虫的光像星星,不能掉在地上。”她突然咬住了嘴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细心地关注着她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她随手画的草稿都细心地归档保存。而此刻,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成为了她最坚实的依靠,如同最坚硬的铠甲一般保护着她。
顾沉舟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的指尖紧紧捏着一份转账记录,上面显示着林知夏的弟弟林伟上个月收到了竞争对手公司的汇款。
“是林伟干的。”顾沉舟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愤怒,“还有陈总监,他上周以‘参考’为名,拷贝过你的最终稿。”
林知夏的心脏猛地一缩。陈总监是她最信任的前辈,去年她生小儿子时,是他帮忙盯着工厂的进度。“为什么……”
“因为你挡了别人的路。”顾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句话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他紧紧地握住她那冰凉的手,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然后,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心口处,让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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