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青蛇卫斥候单膝跪在帐中,身上的尘土还未掸尽,面颊因长时间的奔波而显得黝黑干裂。
他的身前,是龙骧军团长周大勇,神机军团长陈武,以及不久前才归降的赵良栋。
“讲。”
周大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份量。
“禀将军,兰州城内守军约一万五千人。”
斥候的声音沙哑,但吐字清晰。
“其中满蒙八旗不足两千,余下皆为绿营兵。”
“士气如何?”
赵良栋忍不住插话问道,他太了解那些绿营兵了。
斥候抬起头,看了赵良栋一眼,然后继续汇报道。
“回将军,城内缺粮,军饷也已拖欠两月有余,绿营兵卒怨声载道,私下里皆言,若汉军兵临城下,便开城而降。”
“守将呢?”
周大勇的手指在桌案的地图上轻轻敲击着。
“兰州守将乃是正白旗守将费扬古,为人刚愎自用,严令城中不许谈论投降之事,违者立斩。”
“城防与火炮?”
这次开口的是陈武,他只关心自己的大炮能啃下多硬的骨头。
“城墙年久失修,多有破损。城头火炮仅有十余门,皆是前明留下的旧炮,炮身锈蚀,怕是放不了几轮。”
斥候说完,便垂下头,静静等待着新的命令。
帐篷内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周大勇、陈武、赵良栋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看来,这兰州城已是熟透的果子,只等着我们去摘了。”
周大勇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兰州城的位置。
“传我军令。”
“明日清晨,全军拔营,兵发兰州。”
陈武与赵良栋同时起身,抱拳领命。
“陈武。”
“末将在。”
“你率神机旅,主攻西门。我要你用二十门野战炮,给我把西门的城墙轰开一个口子。动静要大,要让全城的人都把注意力吸引到西边去。”
陈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将军放心,末将的炮弹,足以让兰州城墙变成一堆碎石。”
周大勇点点头,又转向赵良栋。
“赵将军。”
“末将在。”
“你率领麾下归降的弟兄们,佯攻东门。不必真的攻城,只需在城下擂鼓呐喊,把声势造起来。”
周大勇顿了顿,补充道。
“最重要的是,你要对城头喊话。告诉他们,归汉免死,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赵良栋神情复杂地应下。
“末将明白。城中绿营,多有末将的旧部,他们会信我的。”
周大勇最后看向地图上的北门。
“西门炮火连天,东门喊声震地。”
“他们的全部心神都会被吸引过去。”
“而我,将亲率龙骧旅主力,从最安静的北门,给他们一个惊喜。”
他的计划清晰而果决,一环扣一环,不给兰州守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已不是一场攻坚战,而是一场精准的、以外科手术切除肿瘤般的歼灭战。
次日,天色微明。
兰州城西门外的旷野上,二十门黑洞洞的野战炮一字排开,炮口直指着那座古老的城池。
陈武站在炮阵之后,手中没有令旗,只是平静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城墙上的清军守兵紧张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那种冰冷的钢铁造物,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开炮!”
随着陈武的手臂猛然挥下。
“轰!轰!轰!”
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二十门火炮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赤红色的火光在炮口喷吐,沉重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清晨的宁静,狠狠地撞击在兰州城的西墙之上。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城墙被砸出了一个个巨大的豁口,砖石混合着泥土簌簌落下。
城头上的清军瞬间被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吓破了胆。
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飞溅的碎石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的旧炮试图还击,却只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闷响,炮弹软绵绵地落在半途,没有造成任何威胁。
炮击一轮接着一轮,精准而致命。
西门的城墙,正在被一点点地剥离,瓦解。
兰州城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地动山摇的炮声所吸引。
守将费扬古亲自赶到西门督战,声嘶力竭地命令士兵们用沙袋和木石堵住缺口,却无济于事。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东门。
赵良栋率领着数千名刚刚换上汉军军服的士兵,在城下列阵。
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只是擂响了战鼓,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赵良栋骑在马上,拿着特制的铁喇叭对着城头高声喊话。
“城上的弟兄们听着!我乃赵良栋!”
“大势已去,勿做无谓抵抗!”
“汉王仁德,降者不杀,还分田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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