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塞外的风依然带着刺骨的寒意,刮过宁夏平原,卷起漫天黄沙。
五千名新编的宁夏军团骑兵,身着统一的黑色棉甲,队列整肃,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轰鸣。
队伍的最前方,两台通体漆黑的铁甲车,如同两头蛰伏的钢铁巨兽,缓缓向前移动。履带碾过地面,留下一道道清晰深刻的印痕。
赵猛骑在一匹高大的河西马上,紧跟在铁甲车侧后方。他身上披着厚重的羊皮大氅,但整个人挺得笔直,腰间的马刀随着战马的步伐轻轻晃动。
他的旁边,一名穿着汉军普通兵士服饰,但气质明显不同的中年人,勒着马缰,与他并驾齐驱。
此人原是归降的清军将领,名叫钱威,对河套地区的地形了如指掌。
“钱将军,再往前三十里,就该到西边那座堡子了?”赵猛开口问道,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钱威身体微微前倾,以躲避风沙。
“回赵将军,正是。西堡是三座堡垒里最破旧的一个,守军也最少,不足八百人,都是些老弱病残。”
“好。”
赵猛点了点头。
“那就拿它开刀。”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延绵不绝的骑兵队伍,胸中涌起一股豪情。
这是宁夏军团的第一战,也是他赵猛执掌一军的首秀,必须打得漂亮,打得干脆利落。
“吴锐!”赵猛对着铁甲车的方向高喊。
其中一辆铁甲车的顶盖打开,露出了吴锐那张被风吹得有些皴裂的脸。
“将军,有何吩咐?”
“让弟兄们都精神点,别让这鬼天气把火气都吹没了。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西堡的城门化成一堆烂木头。”
“将军放心!”
吴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炮弹早就填好了,就等着您一声令下,给那些鞑子送份大礼!”
说完,他缩回车内,关上了顶盖。
钱威看着那两台缓缓移动的钢铁怪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虽然已经归降,但每次看到这东西,还是会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战争的理解。
一个时辰后,残破的西堡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堡墙上的清军斥候显然也发现了这支规模庞大的骑兵,堡垒上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几个小黑点在墙头上来回奔跑,显得慌乱不堪。
“全军止步!”
赵猛抬起右手。
五千骑兵令行禁止,瞬间从行进状态转为静止,只有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白色的鼻息。
“吴锐,该你表演了。”赵猛的声音平静。
“得令!”
通讯兵挥动旗帜,传达了命令。
两台铁甲车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脱离了主队,一左一右,朝着百丈外的西堡城门缓缓压了过去。
堡墙上的清军显然被这两个不知名的怪物吓到了。
他们开始放箭,稀疏的箭雨落在铁甲车厚重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然后无力地弹开,连一道白痕都未能留下。
“开火!”
一名清军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几门陈旧的虎蹲炮被推了出来,点燃了引线。
“轰!轰!”
炮弹砸在铁甲车正面,爆开一团团火光和黑烟。
烟雾散去,铁甲车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只是装甲上多了几个浅浅的凹坑。
西堡的墙头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清军士兵都呆呆地看着那两个刀枪不入的怪物,一步步逼近。
一种源自未知的恐惧,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将军,距离八十丈,可以开炮了。”铁甲车内,炮手向吴锐报告。
“再近一点。”
吴锐透过狭窄的观察口,注视着那扇已经近在咫尺的木制城门。
“我要让弟兄们看得清清楚楚,咱们的炮弹是怎么把那扇破门给撕碎的。”
“是!”
铁甲车又向前推进了二十丈。
“目标,城门正中!”
“开炮!”
“轰!”
一声巨响,远比清军的虎蹲炮要沉闷,也更具威力。
铁甲车整个车身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一枚炮弹拖着尖啸,精准地命中西堡的城门。
厚重的包铁木门,在一瞬间炸裂开来,无数碎片向四周飞溅。整个门洞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烟尘弥漫。
“漂亮!”
吴锐兴奋地捶了一下身边的钢板。
“换霰弹,对准缺口,给他们来个二次开花!”
另一台铁甲车也适时开火,一枚霰弹呼啸着钻进烟尘弥T漫的门洞,随后便是一片凄厉的惨叫声。
“骑兵营!”
赵猛拔出马刀,向前一指。
“冲锋!”
“杀!”
一名骑兵营长怒吼一声,一马当先,率领着麾下骑兵,如同开闸的洪水,向着那个被暴力撕开的缺口猛冲过去。
马蹄雷动,大地颤抖。
西堡的清军守军,在经历了铁甲车的恐怖打击后,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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