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陈一天来到点将台前,抱拳道:
“千户大人,此人虽懈怠,但尚有一丝悔意。修墙苦役,恐难有改过之机。不若…让他留在营中,做些杂役?”
在县令面前,卫所发生这种插曲,千户周春廷面色不是很好。
虽然他李县令的手伸不到卫所,但名义上作为高庭后备役的卫所来说,出现这种往大了说算是违抗军令的事,毕竟是扫了他的脸面。
申田中见上司脸色不好,连忙给陈一天使眼色,告诉他适可而止,须知军中无戏言!
然而陈一天仿佛个二愣子似的,顿了顿,开口说道:“千户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实话,千户周春廷此刻很想发火,哪里来的不懂事小儿,简直放肆!
哦?三天感应气血,五天入门武道!七天炼骨小成?
那没事了。
即便是身为千户,也愿意卖这种天才一个面子。
周春廷笑了笑站起身,“小子,希望你给我个能说服本千户的理由,不然与他同罪!”
“这……”申百户伸出手,本来要强硬让姓周的给个面子,却看到周春廷已经站起了身。
“臭小子,你他娘现在这么有面子?”
贾沃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里不再木色,而是盯着陈一天看起来单薄的背影,眼底渐渐变得坚决。
周春廷带着陈一天来到角落,主动开口说道:“小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他连桩功都练不会,上战场就是送死!
“虽然卫所已有好多年没有战事,但北方吃紧,谁说得准?万一妖族顺着长城南下叩关,他第一个死!还会连累袍泽!你明白本将军的意思吗?”
陈一天颔首,但是抱拳道:“希望千户大人给他个机会。”
“胡闹!”
千户刚要发火,陈一天补充道:
“作为交换,我给千户大人招揽一个百户!”
周春廷闻言,瞳孔一缩。他多年前就在谋划一个战事,正苦于没有高级将领。
这陈一天听说就是猎户出身,有这个人脉吗?
他仔细一想,瞬间恍然:“哦,素闻赵清霞有个青梅竹马,莫不就是你吧。”
陈一天道:“我们小时候认识。”
周春廷笑道:“也罢,只要你能做到,本将军便答应你。另,给你擢升一级。”
“多谢千户大人!”
周春廷问道:“小子,我观那书生,根骨奇差,根本就不是个练武的料,把他留下,也是加入你的营,占用一个武卒名额,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言下之意,他压根不会成为你的助力,甚至会成为拖累。
陈一天坚持道:“让他喂马,清扫马厩,无需上阵。问题不大。”
当然,陈一天并非意气用事之人,只是贾沃隆给他一种潜龙之感。这个书生,或许是有把刷子的。
当然,赌错了对他来说影响也不大。
“也罢。”周春廷摆摆手,领着陈一天回去,重新宣布道:
“念及贾沃隆卫所戍夜有功,免去发配之苦,即日起,编入陈一天即将成立的营伍,作为后勤杂役,占…走卒名额。”
陈一天抱拳:“谢千户大人!”
至于什么戍夜有功,完全是瞎扯,听说贾沃隆这斯晚上起夜都要人约号才敢去,不然宁愿憋到天亮…
而将他编入后勤,这算是对陈一天的照顾。毕竟后勤不占用武卒位置,只占用一名走卒名额。
本来这也不合乎流程,因为陈一天尚且才完成新兵入营考核,哪有什么自己的营伍。
不过陈一天擢升小旗官,也是板上钉钉的。况且千户大人在这卫所,就是规矩。
剩下几个待发配的新兵看向陈一天,陈一天默默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那几个新兵也并无怨恨之意,只是哀叹命运。
闻言的贾沃隆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连滚爬带磕头,蜡黄的脸上涕泪和污泥混在一起,木然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活气,也开始绽放光芒,不过一瞬后,他又恢复了懒汉的模样。
“好险,好险,还好陈小哥心儿好啊!”
“哼!烂泥扶不上墙!一天你就是心善!”
壮得像头黑熊的王大力在一旁瓮声瓮气地骂道,他满脸虬结的络腮胡,敞开的旧号衣下是隆起的黝黑胸肌,此刻正瞪着贾沃隆。
“懒汉!你他娘的要是再敢糊弄陈哥,老子第一个拧断你的脖子!好好感恩吧!”
贾沃隆缩缩脖子,连连点头,不敢言语。
“陈一天听令!”周春廷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你武道进步神速,特擢升你为小旗官!赐上等战马一匹!即日起,归属申田中百户麾下。开始现场点兵!”
“卑职领命!”陈一天单膝跪地。
申田中道:“陈一天,含贾沃隆在内,你可在新兵里点兵十名。其中武卒两个。”
所谓武卒和走卒,就在这一天分流。
军伍剑法三十六式,十天内完整学会的,就能当武卒,不然就是走卒。
十天内连十式都练不会的,连走卒都没机会,更没机会卷被子回家,直接发配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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