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送了野鸡汤后,接连七八日,云旌都没能在村里见到李宴清的身影。
云旌去村尾李家附近转悠过两次,院门都紧锁着,问柳阿叔,也只得到一句“宴清进山了”。
这让云旌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闷。
哼╯^╰
这次进山,竟然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之前虽然他也不多话,但至少会提前告知一声大概的去向,免得他担心。
这次倒好,一声不吭就没了人影。
可恶的李宴清,大木头!
坏蛋!
让自己白白担心了这么些天,吃不好睡不香的。
云旌捏着手里刚采的野花,花瓣都快被他揪秃了,小嘴噘得能挂油瓶。
而此刻,让云旌惦记又生气的主角,正风尘仆仆地从府城赶回云家村。
他这次进山,运气极好,不仅猎到了几只罕见的狐狸和一只膘肥体壮的马鹿,更是在一处险峻的崖壁上,意外发现了一株品相极佳的百年野山参。
他当机立断,没有在镇上售卖,而是直接带着这些稀罕物去了更繁华、出价也更高的府城。
果然,那株百年老参和完整的雪狐皮、鹿茸等物,在府城卖出了前所未有的好价钱,足足两千两银子。
揣着那厚厚一叠银票和些散碎银子,李宴清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比往日要沉稳有力得多。
这笔钱,足够他风风光光地娶他的旌哥儿过门,还能让家里日子宽裕很多。
回到云家村时,已是下午。
李宴清没有惊动太多人,悄无声息地回到山脚下的家中,将银钱和给家人买的东西仔细放好。
他特意换上了一身浆洗得干净、只有出门办事或重要日子才会穿的深蓝色细布长衫,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猎户的悍利,多了几分青年的挺拔精神。
他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府城最有名的“酥香记”糕点。
又拿出一个小心包裹的长条木盒,里面躺着两条发带,一条是水红色的,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另一条是月白色的,缀着小小的珍珠,都是极衬云旌的颜色和款式。
收拾妥当,李宴清便拿着东西,朝着村子中心的云家走去。
心跳,竟比在山中面对猛兽时还要快上几分。
云家院子里,钱桂花正和邻居云遥坐在树荫下一边绣花一边闲话家常。
云旌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家里的大黄猫,神情却有些蔫蔫的,显然心思不在猫身上。
(大黄猫不是小七。)
当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时,云旌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飞快地黯淡下去。
他故意扭过头,只留给李宴清一个气鼓鼓的侧脸和明显写着“我不高兴”的后脑勺。
李宴清先是恭敬地朝钱桂花和云遥打了声招呼:“钱婶,遥婶。”
然后目光便立刻黏在了那个故意不看他的小哥儿身上。
钱桂花眼尖,一看自家哥儿那样子,又看看李宴清手里拿着的东西和那明显刚收拾过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笑着应了声:“是宴清啊,快进来坐。旌哥儿,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你宴清哥哥来了?”
云旌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瞥了李宴清一眼,语气硬邦邦的:“宴清哥哥来了啊。”
那声“哥哥”喊得,带着十足十的赌气意味。
李宴清一看他这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在闹小脾气。
定是怪自己这次出门太久,没提前告诉他。
他心里非但不恼,反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和开心。
旌哥儿这是心里有自己呢!
他几步走到云旌面前,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坐着的云旌齐平,这个姿态带着下意识的迁就与放低。
“旌哥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别生气。这次进山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是去了深山里,后来又直接去了府城,耽搁了几天。”
云旌还是不看他,手指用力地揪着狗尾巴草,小声嘟囔:“谁生气了……再说了我才没担心你呢。”
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圈和确实清瘦了些的小脸,李宴清心里一紧,更是心疼。
他连忙将手里的油纸包和木盒递过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给你带了‘酥香记’的糕点,还有两条发带,你看看喜不喜欢?”
云旌的眼角余光早就扫到了那精致的包装,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的,但面上还是强撑着傲娇,慢悠悠地接过东西,嘴里还说着:“勉为其难看看好了。”
他先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各式各样造型精巧、香气扑鼻的点心,果然是他听说过却没吃过的府城名产。
又打开木盒,看到那两条质地精美、颜色雅致的发带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点子憋了许久的闷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拿起那根水红色的发带在手里摩挲着,触感丝滑,绣工精细,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却还故意板着小脸:“嗯,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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