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风推开牛棚门时,天刚亮透。草堆上的俘虏仍躺着,呼吸比昨夜平稳了些。诸葛雄坐在角落,手里摩挲着那片烧焦的布角,眼神沉静。
他抬头看了眼走进来的身影,“回来了?”
“嗯。”龙吟风反手掩上门,几步跨到俘虏跟前蹲下,一把扯开对方右臂衣袖。烙印露了出来——三瓣莲花纹路清晰,中间一道细痕勾出半个“司”字。
诸葛雄也凑近细看,片刻后低声开口:“这手法……和我师门记载的一致。”
“什么记载?”龙吟风没抬头。
“二十年前,江湖上有过一个隐秘组织,叫‘承槌会’。他们不显山露水,专为监视帝王槌法传人而设。一旦发现有人练成此功,便立刻控制或清除,以防落入外族之手。”他顿了顿,“成员之间以倒悬金隼为记,入会者掌心烙莲,誓死守密。”
龙吟风盯着那道刻痕,“所以茶馆那个老者,是他们的人。”
“不止是他。”诸葛雄缓缓道,“那些满街乱传的消息,雪山、黑水堡、蒙古公主……都是他们在放风。目的只有一个——把所有追查者引偏。”
龙吟风冷笑一声,“那这个俘虏呢?他身上有烙印,说明曾是‘承槌会’认定的传人载体。可他又被自己人袭击,还被人追杀到林子里。”
“因为他知道真相。”诸葛雄目光微凝,“他知道真正的槌魂落在谁手里,或者……他已经见过那个人。”
两人沉默片刻。外面风声掠过茅草顶,发出沙沙轻响。
“既然他们在遮掩,那就说明还有人没被控制。”龙吟风站起身,“我们得找到那个节点——能让他们如此紧张的源头。”
诸葛雄点头,“镇西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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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压下来的时候,龙吟风已潜至破庙外墙。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只余一点灰白洒在残垣断壁上。他贴着墙根绕到后侧,几具野狗啃过的尸骨散落在杂草间,其中一具口鼻处用粗布封住,脖颈有明显勒痕。
他俯身撬开死者嘴巴,果然从舌底摸出半块铜牌。冰凉的金属面上刻着“北七”二字,背面四个小字:金隼归巢。
他将铜牌收进怀中,转身离去。
回到牛棚,诸葛雄接过铜牌反复查看,忽然抬眼:“这是‘承槌会’三十年前使用的通行令。编号制,分南北两线,‘北七’属于外围联络点专用。”
“你能用它打开什么?”龙吟风问。
诸葛雄没答,而是从贴身处取出一枚玉珏。青灰色石质,一面雕着云雷纹,另一面刻着四字:正心守槌。
“这是我师叔留下的信物。他曾任‘承槌会’监察使,后来失踪多年。若这组织还在运转,见到这块玉,应当会有反应。”
“那就去试试。”龙吟风抓起刀,“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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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后的山道隐蔽在藤蔓之后。诸葛雄将玉珏嵌入神像底座一处凹槽,片刻后,地面传来低沉震动。一块岩壁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踏入。
通道狭窄,两侧石壁凿有油灯槽,但 давно не点燃。脚步踩在石阶上几乎没有声音,仿佛整条路都被某种力量吸走了回响。
下行约百步,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山谷藏于山腹之中,四周峭壁环立,仅一条栈道通入。谷口设有木哨楼,两名守卫立于其上,皆蒙面持矛,不动如石。
龙吟风伏在洞口边缘,低声道:“硬闯不行。”
诸葛雄取出玉珏,“让我试试。”
他走出暗道,在空地处停下,高举玉珏,朗声道:“旧册遗脉,奉命归宗。”
哨楼上两人同时转头望来。一人迅速吹响短笛,音调急促。片刻后,下方谷中奔出四名黑衣人,围成半圆将诸葛雄圈住。
为首者冷声问:“何人执令?师承何处?”
诸葛雄不慌不忙:“先师姓沈,讳元昭,曾任承槌会南线监察。此珏为入门信物,若有疑,可验纹路。”
那人挥手,一名下属上前查验玉珏,又翻开随身薄册对照,随后点头。
为首者神色稍缓,“既为故人之后,为何迟至今日方归?”
“师门断讯二十载,直至近日才寻得线索。”诸葛雄语气平静,“听闻总会近有异动,特来续册,重归序列。”
对方沉默良久,终于侧身让开,“可暂居外围哨所,不得擅入核心区。三日内将接受三问考核,通过方可录入名册。”
诸葛雄点头,“理应如此。”
龙吟风从暗道走出,紧跟其后。一路上无人多言,只由一名守卫带路,穿栈道、越石桥,最终抵达一座独立石屋。
门关上后,诸葛雄才松了口气。
“他们信了?”龙吟风问。
“暂时。”诸葛雄坐下,“但考验还没完。接下来三天,他们会用旧规提问,错一句都可能暴露。”
“无所谓。”龙吟风靠墙站着,“只要让我们进了这个地方,就不怕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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