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从1937开始当军长 第132章 绝境曙光

夜色如墨，海风裹挟着硝烟和血腥味，呜咽着掠过死寂的阵地。然而，在这死寂之下，是敌我双方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定性战斗而进行的最后准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第八十八军与第67师胡旅的联合指挥部里，灯火通明。何志远、周卫国、胡涟旅长以及几名核心参谋彻夜未眠。地图上，根据何志远提供的“神秘情报”调整后的防御部署已经标注清晰，有限的预备队和反坦克武器被秘密加强到了右翼结合部——那个被系统扫描提示为日军主攻方向的区域。

“赵劲松有消息传回来吗？”何志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敌后破袭队的行动至关重要。

周卫国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三个小时前，他们已成功渗透至日军第二道防线附近。之后无线电就静默了，可能是为了隐蔽。胡旅长派出的袭扰分队倒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至少四个方向的日军前沿阵地被搅得不得安宁，抓了几个舌头，确认了日军部队的番号和部分动向，与军座您判断的主攻方向基本吻合。”

胡涟旅长接口道：“袭扰行动确实吸引了鬼子注意力，但他们戒备很严，我们的分队没能深入。现在各阵地都已按计划进入战斗位置，官兵们……虽然疲惫，但士气可用。只是弹药……”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平均每人十几发子弹，这场仗怎么打？

何志远走到观察口，望着东方那片即将被晨曦撕裂的黑暗，缓缓说道：“弹药少，就放近了打，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手榴弹留给鬼子的密集队形！告诉弟兄们，今天是决定生死的一天，也是为我们牺牲的战友报仇雪恨的一天！我们没有退路，身后就是祖国的大好河山！”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悲壮，让指挥部里所有人的心都紧紧揪在了一起。

“报告！”一名通讯兵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电文纸，“军座！参谋长！‘顿河’号……‘顿河’号发来信号！他们已抵达预定海域外围，但因日军巡逻艇封锁，无法靠近！询问是否可以冒险在更远的海域进行夜间灯光信号补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补给船到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行！”周卫国立刻否决，“灯光信号太危险，极易暴露！而且距离太远，小型舟艇难以往返，风险太大！”

何志远沉吟片刻，果断下令：“回复‘顿河’号！感谢他们冒死前来！但安全第一，命令他们立刻撤离危险海域，寻找安全地点隐蔽待机！补给之事，再寻良机！” 他知道，此刻让补给船冒险，无异于送死，而且杯水车薪的补给对大局影响有限。保住这条秘密航线，才是长远之计。

通讯兵记录命令，匆匆离去。

希望刚刚升起，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指挥部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就在这时，指挥部角落那台一直保持静默、用于接收特殊频率的无线电接收机，突然发出了轻微的“滴滴”声！一名负责看守的机要参谋立刻戴上耳机，快速记录下一串密码。

“军座！是‘礁石’（**地下党联络代号）的紧急电文！”参谋将译出的电文递给何志远。

何志远接过一看，眉头紧锁。电文内容简短却惊心：“确悉，敌十一日晨六时，将集重炮、航空兵、战车，猛攻你右翼结合部（坐标大致吻合）。另，敌内部因伤亡惨重，补给不畅，士气低迷，尤以第九师团一部为甚。望抓住战机。”

这封电文，从另一个渠道印证了何志远通过系统获得的情报，甚至还提供了敌军士气的情报！

“太好了！”周卫国激动地说，“这说明我们的判断完全正确！”

何志远点点头，心中对“礁石”及其背后的力量多了几分感激。他看向胡涟：“胡旅长，看来鬼子是铁了心要从我们软肋下手了。按照预定方案，准备迎敌吧！”

“是！”胡涟旅长重重顿首，“我亲自去右翼结合部指挥！”

“注意安全！”何志远叮嘱道。

胡涟旅长转身大步离去。

天色渐渐放亮，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过去。阵地上，官兵们默默检查着武器，将刺刀擦亮，将所剩无几的手榴弹摆在最顺手的位置。一种悲壮的决战氛围笼罩着整个金山卫。

……

日军第十军司令部，柳川平助同样一夜未眠。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漆黑的海岸线，眼中布满血丝。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参谋长田道盛武。

“嗨依！司令官阁下！”田道盛武立正回答，“第九师团主力已进入进攻位置。海军舰炮、陆航轰炸机群已待命。重炮旅团已完成射击诸元校准。战车大队也已集结完毕。只等拂晓，便可发起雷霆一击！”

“吉住良辅呢？”柳川平助冷冷地问。

“吉住师团长已亲临前沿指挥部，他表示……此次进攻，不成功，便成仁！”

“哼，希望他这次不要再让帝国失望！”柳川平助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告诉吉住，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结果！上午十点之前，我要在金山卫的最高点，看到第九师团的军旗！”

“嗨依！”

……

凌晨五时三十分，天色微明。

突然，一阵低沉压抑的呼啸声从天际传来，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

“炮击！隐蔽——！”阵地上，各级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话音刚落，无数道刺眼的火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如同末日审判般砸向守军阵地！尤其是右翼结合部，瞬间被密集的爆炸火球和浓烟彻底覆盖！大地剧烈震颤，仿佛整个金山卫都要被撕裂、掀翻！日军蓄谋已久的毁灭性炮火准备开始了！规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指挥部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晃，尘土簌簌落下。何志远紧紧抓住桌子边缘，通过观察口望着右翼方向那片被火海吞噬的区域，心提到了嗓子眼。胡旅长他们能否顶住这波地狱般的轰炸？

炮击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才逐渐向纵深延伸。阵地上暂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燃烧的噼啪声和伤员的微弱呻吟。

“通讯兵！立刻联系右翼指挥部！”何志远急令。

电话线早已炸断。派出的传令兵冒着炮火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右翼阵地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日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开始冲锋了！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报告军座！右翼电话接通了！是胡旅长！”通讯兵激动地喊道。

何志远一把抓过电话：“胡旅长！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胡涟嘶哑却镇定的声音，夹杂着激烈的枪炮声：“何军座！炮火很猛，工事损毁严重，伤亡……不小！但主力还在！鬼子坦克和步兵上来了！弟兄们正在拼死抵抗！请军座放心，结合部在，我胡涟在！”

“好！顶住！我让迫击炮支援你们！”何志远放下电话，立刻对周卫国说，“命令迫击炮，对准系统标注的那个疑似重炮阵地区域，进行扰乱射击！打光所有炮弹，也要压住它！”

“是！”

两门宝贵的迫击炮发出了悲壮的怒吼，炮弹零星地飞向日军纵深。这反击虽然微弱，却表达了守军死战到底的决心。

右翼阵地的战斗异常惨烈。日军以坦克为先锋，步兵呈密集队形波浪式冲锋。守军官兵依托残存的工事和弹坑，用步枪、手榴弹、集束手榴弹甚至燃烧瓶拼死抵抗。胡涟旅长亲自抱着一挺轻机枪扫射，打退了日军一次冲锋。但日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守军弹药急剧消耗，伤亡惨重，防线岌岌可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日军进攻部队的侧后方，突然发生了混乱！爆炸声、枪声从日军纵深传来！

“是赵营长！赵营长他们得手了！”观察哨兴奋地报告！

原来，赵劲松的敌后破袭队，利用黎明前的黑暗和日军注意力被正面进攻吸引的时机，成功潜至系统标注的一个日军弹药堆积点附近，用炸药包将其引爆！剧烈的连环爆炸不仅摧毁了大量弹药，还引燃了附近的油料，火光冲天，严重扰乱了日军的后勤和预备队调度！

与此同时，破袭队还用缴获的掷弹筒袭击了那个疑似日军旅团指挥部所在区域，虽然未能直接命中，但也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和恐慌！

突如其来的背后打击，让日军的进攻势头为之一滞！前线部队得不到及时的弹药补充和指挥协调，出现了混乱。

“好！赵劲松干得漂亮！”何志远接到报告，精神大振，“命令右翼部队，趁鬼子混乱，组织反冲击！把鬼子压下去！”

胡涟旅长抓住战机，率领残存的官兵发起决死反冲击！日军前锋部队在前后夹击下，阵脚大乱，丢下大量尸体和装备，狼狈后撤！

日军精心策划的拂晓总攻，竟然在守军的顽强抵抗和精准的敌后破袭下，再次受挫！

消息传到日军第十军司令部，柳川平助气得砸碎了心爱的茶杯：“八嘎！废物！全是废物！”

……

然而，守军的胜利是惨烈的，也是暂时的。弹药几乎耗尽，官兵疲惫到了极点。日军主力未损，随时可能发动更疯狂的进攻。

就在何志远忧心忡忡之际，天空中再次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但这一次，不是日军的飞机，而是涂着青天白日徽的霍克III战斗机和诺斯罗普2Ec轰炸机！

它们勇敢地冲破日军防空火力的拦截，在守军阵地上空盘旋，然后投下了一个个带着降落伞的物资箱！空投补给！在最关键时刻，中国空军再次冒险前来支援！

虽然空投的物资有限，且部分落入了日军阵地，但这雪中送炭的举动，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

“是我们的飞机！空军弟兄又来了！”

“天不亡我中华！”

阵地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何志远望着天空中那些勇敢的战鹰，眼眶湿润了。他深吸一口气，对周卫国说：“立刻组织人手，回收空投物资！优先补充右翼！”

“是！”

……

与此同时，在金山卫西南方向数十公里外的海面上，那艘名为“顿河”号的货轮，在收到守军“暂缓接应”的信号后，并未远离。船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利用黎明前的黑暗和日军注意力被金山卫大战吸引的时机，派遣小艇，尝试进行一次超远距离的、风险极高的物资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