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325章 石畔候归与红痕映暖

晨雾还没散，双痕台就飘着金桔的甜香——妞妞天不亮就爬起来，把木牌上挂了一夜的金桔串换了新的，又踮着脚在信架上系了条红绳，绳头拴着颗刚摘的金桔，风一吹就晃，像小灯笼在雾里飘。“阿远哥哥要是今天回来，一看见红绳就知道咱们在等他啦！”她蹲在沙棘苗旁，轻轻拨起草编罩子，小苗又冒出片新叶，嫩得能掐出水，叶尖沾着的雾珠，映着初升的晨光，亮闪闪的。

顾念苏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刚蒸好的米糕，是按阿远小时候爱吃的口味做的，还印着小小的落日图案。“等阿远回来，先让他尝块米糕，垫垫肚子。”她把米糕放在双痕台的小篮子里，又拿出块新绣的布巾，铺在虹吻石旁——布巾上绣着两道红痕，中间缀着金盏花，是老奶奶连夜绣的，说要让阿远能坐在干净的布上，好好摸一摸石头上的红痕。

老奶奶拄着拐杖，揣着怀表慢慢走过来，表盖里夹了张新画的小像，是张爷爷昨天画的双痕台落日图，缩得小小的，刚好能放进表盖。“把画放在表里，阿远一打开就能看见，就像带着双痕的落日走一样。”她把怀表放在布巾上，滴答声混着雾散的轻响，虹吻石的红痕渐渐从雾里露出来，沾着点湿意，倒比往常更艳了些。

秦叔扛着梯子来的时候，雾已经薄了，他踩着梯子，给木牌上的“双痕台”三个字又补了遍金盏花汁，还在木牌顶端钉了个小小的木架子，上面挂着串晒干的金桔干——是王婶特意晒的，说阿远要是喜欢，能装在兜里带走，走到哪儿都能闻到石畔的味道。“再把旁边的信架修修，钉得牢些，阿远回来要放新信呢。”他低头拧钉子时，听见村口传来车轮声，心里一紧，赶紧爬下梯子往村口望：“是不是阿远回来了？”

大家都跟着往村口跑，连张爷爷都放下画夹，拎着颜料盒跟在后面。可跑近了才发现，是镇上的货郎来送东西，不是阿远。妞妞有点失落，揪着顾念苏的衣角小声说：“阿远哥哥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回来呀？”顾念苏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指着远处的山路：“不会忘的，阿远在信里说盼着双痕落日，肯定在赶路呢，说不定傍晚就到了，能赶上看落日吻红裸。”

货郎笑着递过来个布包：“这是阿远托我带的东西，说让我月初送到石畔，里面是给大家的小礼物。”妞妞抢着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块小小的石头——每块石头上都画着落日，有的是山路旁的落日，有的是河边的落日，最下面一块，画的是双痕台的虹吻石，红痕旁还写着“想你们”三个字。“是阿远哥哥画的！他走到哪儿都想着双痕台呢！”妞妞把石头分给大家，老奶奶拿着画着双痕台的石头，贴在脸颊上，暖得像揣着块小太阳。

中午的太阳暖烘烘的，大家把阿远带的石头都摆在双痕台上，围着石头坐下来吃午饭。李伯端来刚烙的饼，还带着热乎气：“阿远小时候最爱吃我烙的饼，今天多烙了几张，等他回来就能吃热的。”王婶提着陶罐，里面装着金桔茶，倒在粗瓷碗里，甜香飘得老远：“这茶解乏，阿远赶路累了，喝碗茶就舒坦了。”

张爷爷坐在画架前，把阿远带的石头也画进画里——虹吻石旁摆着几块画着落日的小石头，布巾上的怀表亮着，木牌上的金桔串晃着，沙棘苗的新叶透着绿，所有人都笑着，阳光落在身上，像裹了层暖纱。“等阿远回来，把这画给他，让他知道咱们带着他的石头，一起等他呢。”

下午的时候，村里的小伙子们扛着锄头来，把双痕台周围的草都除了，还在旁边铺了条小石子路，从村口一直通到虹吻石旁：“阿远回来走这条路，就不用踩泥了，能顺顺当当到双痕台。”秦叔还在路边挂了串小灯笼，红的黄的，一串接一串，风一吹就转，像跟着落日跑的小光团。

傍晚的风渐渐暖了，落日慢慢往虹吻石顶爬。大家都坐在双痕台旁，眼睛盯着村口的路，妞妞手里攥着给阿远的金桔，顾念苏把米糕放在布巾上，老奶奶摸着怀表，张爷爷握着画笔，连秦叔都放下手里的活，坐在石头上等着。落日的光洒在虹吻石的红痕上，把两道红痕染得像要烧起来，碎石上的红痕也亮了，和虹吻石的红连在一起，像在等谁来摸一摸。

“看！那是不是阿远？”秦叔突然指着村口，大家都站起来往那边望——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身影，背着个旧背包，正顺着石子路往这边走，背包上还挂着个小小的石头，是画着落日的样子。妞妞第一个冲过去，抱着那人的腿喊：“阿远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是阿远！他蹲下来，抱起妞妞，眼眶红红的：“我回来了，妞妞，我看见村口的灯笼，就知道你们在等我。”顾念苏走过去，把米糕递给他：“先吃块米糕，你小时候爱吃的。”老奶奶握着他的手，把怀表放在他掌心：“里面有双痕的落日画，你看看，是不是跟你想的一样？”

阿远走到双痕台旁，蹲下来摸虹吻石的红痕，指尖刚碰到石头，就笑了：“还是这么暖，跟我梦里的一样。”他看见台上摆着的小石头，拿起画着双痕台的那块，贴在红痕上：“我走到哪儿都带着它，想着回来就能摸到真的红痕了。”

落日刚好吻在虹吻石顶，把阿远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和大家的影子叠在一起，落在双痕台上。张爷爷赶紧拿起画笔，把这一幕画下来——落日染红了天，虹吻石的红痕映着光，阿远蹲在石旁摸红痕，妞妞举着金桔凑在他身边，大家都笑着，连风里都带着甜。

阿远望着落日，轻声说：“我就知道，能赶上看落日吻红裸时，能和大家一起，看着双痕一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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