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322章 沙棘抽芽与双痕共暖

晨雾还没散尽，妞妞就提着小水壶跑到了虹吻石畔——她惦记着刚种的沙棘苗，天不亮就醒了，非要第一个来看小苗有没有抽新芽。石边的小台子上，碎石安安静静地卧在鹅卵石中间，沙棘苗的茎秆还是嫩绿色，顶端却冒出了一点针尖大的绿芽，沾着晨露，像缀了颗小绿宝石。

“抽芽啦！沙棘苗抽芽啦！”妞妞蹲在台子旁，声音轻得怕吹跑了新芽，手指悬在芽尖上方，不敢碰又想碰。顾念苏提着竹篮走来时，正看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别总盯着看，小苗怕羞，你越看它越不好意思长。”说着从篮里拿出个小小的竹制防护栏，围在沙棘苗周围，“这样路过的小鸡小鸭就碰不到它了，让它安安稳稳长。”

老奶奶搬着小竹凳过来，手里攥着块晒干的沙棘叶——是从阿远寄来的沙棘花束里留的，叶片边缘还带着点浅黄。“把这叶子埋在小苗根边，让它沾沾阿远那边的气息，长得更有劲儿。”老奶奶蹲下来，小心地在土面扒了个小坑，把干叶放进去，又轻轻盖了层土，“等小苗长大，结了沙棘果，咱们就寄给阿远，让他尝尝家乡的沙棘味。”

秦叔扛着块新打磨的木牌走来，木牌上刻着“双痕台”三个字，字缝里用金盏花汁混着红土描了色，黄中带红，像落日吻过石头的颜色。“给小台子起个名，以后咱们就叫它双痕台，记着虹吻石的红痕和阿远带回来的碎石红痕，俩红痕一起暖着。”秦叔把木牌钉在小台子侧面，刚好和虹吻石边的“虹吻石信架”遥遥相对，晨光落在两块木牌上，连影子都挨在一起。

张爷爷来得晚，却带来了新画的素描——纸上画着双痕台的模样，碎石在中间，沙棘苗立在旁，竹护栏围着小苗，木牌斜斜地靠在台边，最妙的是画里的落日，一半落在虹吻石顶，一半洒在双痕台的碎石上，两道红痕在光里缠成了圈。“昨天琢磨了半宿，就想把俩红痕画得亲热点，像一家人似的。”张爷爷把素描贴在信架上，刚好挨着之前寄信的明信片，“等阿远再回信，就把这画寄给他，让他看看双痕台的样子。”

大家正围着双痕台说话，村口传来邮差的铃铛声——不是送信来，是邮差路过，特意绕到石畔看看。“上次寄的信阿远收到没？”邮差蹲在双痕台边，指着碎石问，“这石头上的红痕真特别，跟虹吻石的一模一样，远看还以为是一块石头裂成了两块。”妞妞赶紧把阿远的回信内容说给他听，连沙棘苗抽芽的事都没落下，邮差听得笑：“等小苗长得再高些，我每次送信都来看看，帮你们盯着它长。”

正午的太阳最暖时，大家把阿远寄来的照片摆在双痕台上——照片里阿远举着沙棘花，背后是沙丘落日；旁边放着张爷爷画的双痕台素描，画里是石畔落日。两张图里的落日对着看，像是沙丘和石畔的太阳在互相打招呼。“这样俩落日就能说话啦！”妞妞把照片和素描摆得整整齐齐，又在旁边放了颗晒干的金桔，“给它们也尝尝甜，说话更有劲儿。”

午后风渐柔，顾念苏坐在石边的小凳上，给阿远写回信。笔尖落在纸上，先写沙棘苗抽芽的事，连芽尖有多小都写得清清楚楚；再写双痕台的木牌，说字是秦叔刻的，颜色是用金盏花汁调的；最后写大家围着双痕台等落日的模样，说碎石上的红痕在阳光下，比虹吻石的红痕还要亮些。写着写着，她抬头看见虹吻石顶的红痕，又添了句：“今天的落日肯定会好好吻两块石头，你要是想它了，就看看沙丘上的太阳，那是它派去的小信使。”

张爷爷趁着光线好，又开始画落日——这次他没坐在画架前，而是蹲在双痕台旁，从碎石的角度往虹吻石看。笔尖先描出虹吻石的轮廓，石顶的红痕染得浓些，再画双痕台的碎石，红痕淡些却亮些，最后画中间的沙棘苗，嫩芽朝着虹吻石的方向，像在跟石头打招呼。“这样画出来，就像碎石在看虹吻石，俩红痕隔着空气碰了碰。”张爷爷举着画稿给大家看，果然，两道红痕在纸上遥遥相对，中间的沙棘苗像根细细的线，把它们连在了一起。

傍晚的风带着金盏花的香，大家早早坐在石畔等落日。妞妞把玻璃灯擦得亮亮的，放在双痕台边；老奶奶把怀表放在虹吻石顶，表盘朝着落日的方向；秦叔和张爷爷搬来长凳，连石脚的新芽都像是攒足了劲儿，小叶挺得直直的。

慢慢的，落日开始下沉，先是把虹吻石顶染成金红，石身的红痕一点点亮起来，像被太阳吻热了；接着光线漫到双痕台，碎石上的红痕也醒了，淡淡的红里透着暖，和虹吻石的红痕遥遥相望。风一吹，信架上的明信片晃了晃，双痕台的木牌也轻轻动，沙棘苗的新芽跟着晃，像是在跟两道红痕打招呼。

“看！落日在吻两块石头呢！”妞妞跳起来，指着天空喊。所有人都抬眼望去——落日的边缘贴着虹吻石顶，金红的光裹着石身，同时，另一缕光落在双痕台的碎石上，像是太阳分了个吻给它。两道红痕在光里亮得耀眼，连中间的空气都像是染了红，暖得让人心里发颤。

顾念苏赶紧举起相机，按下快门——镜头里，虹吻石的红痕浓如焰，碎石的红痕淡如霞，沙棘苗的新芽沾着光，玻璃灯的暖光在旁边闪，所有人的脸上都映着落日的红，连风都像是停在了这一刻。张爷爷也抓紧动笔，笔尖飞快地描着，生怕错过这双痕共暖的模样。

落日沉下去时，两道红痕的余温还在。妞妞把白天写好的回信放在信架上，袋口系了片沙棘苗的新叶，又在旁边放了颗金桔：“让信带着新芽的香和金桔的甜，早点飞到阿远身边。”老奶奶摸着虹吻石的红痕，又摸了摸碎石的红痕，笑着说：“俩红痕都暖着呢，阿远收到信，肯定能摸见这温度。”

夜色渐浓，玻璃灯的光映着两道红痕，明明灭灭的。大家围坐在石畔，听着风过金盏花丛的声响，聊着沙棘苗长大的模样，心里满是盼头——盼着小苗抽枝长叶，盼着双痕台的红痕越来越亮，盼着阿远早点回来，一起坐在石边，看落日吻过两块红裸石，看风把沙棘的香，吹满整个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