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重建的夯土声还在耳畔回响,李瑁已站在总坛议事堂的地图前,指尖落在西北边境的贺兰山脉。那里用红笔圈着几个名字:突厥、回纥、吐蕃……标注旁密密麻麻记着小字,是海外事务部搜集的各民族风俗——“回纥善马术,以狼为图腾”“吐蕃习密宗拳,喜以青稞酒待客”“突厥牧民多练摔角,胜负以敬茶为礼”。
“盟主,西域分坛送来的节令信上说,回纥的‘鹰扬门’近日要办‘走马会’,邀请周边部落较技。”秦风捧着信笺,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他们还特意提了,想请联盟派弟子去观礼,说是‘见识过大唐江湖的气度,才知何为真正的侠义’。”
李瑁想起上月淮州重建时,有个从西域迁来的回纥工匠,用他们族里的“羊毛毡加固法”帮灾民盖房,那毡子浸过桐油,雨水半点不漏。当时那工匠笑着说:“我们草原的法子,配上你们汉人的石灰,就像马配好鞍,更管用了。”
这话让他心头一动。江湖之大,本就不止汉家一派。突厥的摔角刚猛,吐蕃的密宗拳灵动,回纥的马术精湛,这些都是江湖的血肉。此前联盟忙着护民、救灾,如今根基渐稳,正该让各民族的江湖智慧汇到一处,像淮州的“鱼骨墙”那样,相互支撑,才更显大唐江湖的气象。
“回信给鹰扬门,”李瑁提笔在信上批注,“不仅要去观礼,还要带着诚意去。让文宣部准备些《江湖图志》的西域版,把咱们护民、重建的故事画进去;护民部选十个精于骑射的弟子,带上百艺堂新制的‘连发弩’——不是比斗用,是送给他们防备马贼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图上的各族聚居地,忽然拍板:“索性在长安城外办一场‘各族江湖文化节’,请突厥的摔角手、吐蕃的舞者、回纥的骑手都来,咱们汉家的门派也拿出压箱底的本事,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一家江湖,万种风情’。”
消息传出,江湖顿时热闹起来。吐蕃的“雪山派”派使者送来密信,说要表演“飞绳渡涧”——用牦牛毛编的绳索,舞者在绳上翻转如蝶;突厥的“黑石部”首领亲自带了二十名摔角手,说要和汉家拳师切磋“不用蛮力的巧劲”;连远在岭南的俚族“蛇形门”都派人来,说要展示“以蛇形练气”的独门心法。
筹备期间,李瑁特意让人在文化节场地中央搭了座“同心台”,台基用各族的特色石料砌成:汉白玉、回纥的墨玉、吐蕃的彩石,拼接处刻着各族的图腾,远远望去像朵绽放的花。文宣部的弟子们则忙着制作“风情展牌”,用图画介绍各族的武学渊源:“突厥摔角源于狩猎,讲究借力打力”“吐蕃密宗拳结合诵经,以意导气”。
开幕那日,长安城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汉家百姓踮着脚看回纥骑手在马上倒立,吐蕃孩童围着俚族的蛇形拳师惊叹,突厥汉子拍着护民部弟子的肩膀,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问:“你们的连发弩,真能一次射五支箭?”
李瑁与各族首领共登观礼台。他身边的回纥鹰扬门门主握着他的手,指着场中表演的少年:“那是我最小的孙子,练的是你们汉家的‘梅花桩’,配上我们的马术,在马上桩上都能站稳!”
话音刚落,场中响起一阵喝彩。只见那回纥少年骑着白马,在移动的木桩上腾挪跳跃,马蹄踏桩如履平地,招式里既有汉家武术的灵巧,又有草原马术的洒脱。少年跃下马背时,特意对着观礼台行了个汉家抱拳礼,又敬了个回纥的抚胸礼,引得满场掌声。
“好一个兼容并蓄!”李瑁抚掌赞叹,转头对身边的吐蕃雪山派掌门说,“贵派的‘飞绳渡涧’若是配上百艺堂的‘滑轮’,定能让绳索更稳,舞者也更省力。”
雪山派掌门眼睛一亮:“李盟主说得是!我们的绳索虽坚韧,却怕受潮,若是用你们汉家的桐油浸泡,再装上滑轮,说不定能横跨澜沧江呢!”
场下的切磋更是精彩纷呈。突厥摔角手与汉家拳师约定“只比技巧,不点穴伤人”,摔角手看似凶猛的扑击,被拳师以“太极云手”轻轻化开;拳师的直拳刚出,摔角手已顺势一绊,两人同时倒地,却都笑着扶起对方,以茶代酒,称兄道弟。
最动人的是“共制兵器”环节。汉家铁匠、突厥锻工、吐蕃银匠围在一个火炉旁,要合力打造一把“同心刀”。汉人铁匠负责锻钢,突厥锻工用他们的“冷锻法”让刀刃更坚,吐蕃银匠则在刀柄上镶嵌彩石,刻上各族的吉祥语。刀成之日,李瑁亲自执刀,劈开一根木桩,木屑纷飞中,刀柄上的“和”字格外醒目。
文化节过半时,突然下起了小雨。俚族蛇形门的拳师们却兴致不减,说要表演“雨中练气”。他们赤着脚在湿滑的场地上游走,身形如蛇,吐纳间竟让雨水在周身凝成水珠,不沾衣袍。汉家的“清风观”道长看得入迷,上前请教:“贵派吐纳之法,可否与我派的‘吐故纳新’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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