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秋阳透过紫宸殿的窗棂,在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户部尚书捧着淮南道的救灾奏报,声音在殿内回荡:“江湖联盟此次共出动弟子三千余人,加固河堤十二处,救治灾民八千余,捐赠粮草折合白银五万两,较官府调拨的物资还多三成……”他顿了顿,展开另一份文书,“更难得的是,联盟弟子自发组织巡防队,在灾区维持秩序,查获趁乱劫掠的匪徒十七人,缴获赃银两千余两,悉数交还地方官府。”
殿上的玄宗皇帝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目光落在奏报末尾附着的名册上——李瑁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记着“亲赴一线七日,与灾民同食同宿,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他忽然想起半年前,御史台还在弹劾“江湖势力私聚,恐成国之隐患”,那些奏折如今已被压在案底,取而代之的是各地官府如雪片般飞来的赞誉。
“传朕旨意。”皇帝放下奏报,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里飘出檀香,“赏江湖联盟白银千两,锦缎百匹,准其在长安西市开设‘联盟总号’,凡其经营的药材、铁器,关税减半。”他抬眼看向阶下,“李瑁何在?”
李瑁从朝班中出列,身着素色圆领袍,腰系双鱼玉佩,步履沉稳地走到殿中:“臣在。”
“你前日递上的《江湖与官府协作章程》,朕看了。”皇帝拿起那份折子,朱笔在“商路联防”“灾情共援”几处圈了圈,“‘江湖之力辅朝廷之治’,这话说得好。下个月的朔望朝会,你来讲讲具体如何施行。”
李瑁叩首:“臣遵旨。”退朝时,吏部尚书特意在廊下等他,手里捏着份名册:“昨日江南道送来的举荐信,说联盟在苏州帮着清查了二十亩被豪强侵占的学田,那些生员都快把你供成菩萨了。”他翻开名册,“这是今年科举的参考名单,有七个是联盟资助的寒门子弟,你看要不要重点关照?”
李瑁接过名册,指尖拂过那些稚嫩的名字:“不必特殊对待,只消让考官秉公阅卷便好。”他想起半月前在苏州学宫,那些穿着补丁衣裳的学子围着他,举着用糙米换来的纸笔,非要他题字。他写了“力学笃行”四个字,墨迹未干就被抢着贴在学堂正墙。
回到联盟总舵时,沈青玄正指挥弟子搬运新到的药材。见李瑁回来,他捧着账本迎上来:“朝廷刚拨的赈灾款到了,还有兵部送来的五十副铠甲,说是让咱们巡商队用。”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明细:“当归三百斤,运往陇右军镇”“黄连五十斤,拨付淮南医馆”“熟铁两千斤,交由黑风寨锻打马掌”。
李瑁翻到最后一页,见“结余白银三千两”旁写着“拟购冬衣百套,赠给长安城西的孤儿院”,不禁点头:“就这么办。”他忽然想起什么,“上次让你查的冒充联盟弟子劫掠商队的案子,有眉目了?”
“有了!”沈青玄从袖中掏出幅画像,“丐帮弟子在洛阳城外的破庙里堵住了为首的张老三,这厮招认是受了青州盐帮的指使。盐帮不满咱们垄断了淮盐运束,想败坏咱们名声。”画像上的汉子三角眼,塌鼻梁,嘴角还有道刀疤。
李瑁将画像折好:“备车,去京兆府。”京兆尹见了画像,拍着桌子骂道:“这群鼠辈!前日还来衙门报案,说被‘联盟弟子’抢了货,倒打一耙!”当即点了三十名捕快,与联盟弟子兵分三路,三更天就端了盐帮的老巢。
从京兆府出来时,天刚蒙蒙亮。李瑁站在朱雀大街上,看晨光里的酒肆陆续开门,伙计们支起幌子,市井声气渐渐漫过来。有个卖胡饼的老汉认出他,递来两个热乎饼:“李盟主,尝尝!昨日我儿子从陇右捎信,说那边的联盟医馆救了他的命,这饼您一定得吃!”
李瑁接过饼,塞给老汉一串铜钱,却被推回来:“要钱就是打我脸!您不知道,我儿子说啊,那边的药比官府驿站发的还及时,联盟弟子背着药箱,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走,跟亲儿子似的!”
回到总舵,兵部尚书的帖子恰好送到,邀他去军器监议事。军器监的工匠们正围着一堆碎铁发愁——边军的马掌在沙漠里磨损太快,三个月就得换一次。李瑁让人取来黑风寨新锻的“防滑马掌”,掌面有菱形纹路,还嵌着小块牛角:“试试这个,钉在马蹄上,防滑耐磨,至少能用半年。”
工匠们半信半疑地试打了一副,绑在战马的蹄子上,牵到沙地上遛了几圈,果然稳当。兵部尚书大喜:“李盟主,能不能让黑风寨的铁匠来军器监传艺?朝廷付工钱!”李瑁笑道:“工钱就不必了,只请允许我们在军器监旁开个铁匠铺,专为边军打造马掌,顺带卖点民用铁器。”
“准了!”兵部尚书拍板,“我再奏请陛下,给你们批块地!”
消息传开,各门派的积极性越发高涨。峨眉派的绣娘们带着江南织造局的工匠改良军旗,用蜀锦织出的“镇西军”大旗,风吹日晒三年不褪色;丐帮的“四海镖局”与驿站合作,镖单上盖着双方的印信,从长安到西域,再无人敢轻易劫镖;连向来避世的昆仑派,都派了三位精通星象的长老,住进钦天监的观星台,合力修订《西域商路星图》,图上不仅标着星宿方位,还注明了哪里有水源,哪里有流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