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上元节刚过,朱雀大街的灯笼还未完全撤去,李瑁踏着晨露登上了皇城的角楼。东方的天际正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将曲江池的冰面染成一片金红,远处的终南山脉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淡墨勾勒的屏风。他手里攥着一卷《大唐新政成效录》,纸页上的墨迹还带着墨香,那是昨夜户部与大理寺连夜汇总的——江南已清退非法兼并土地一万七千亩,三百户失地农户重新领到了田契;长安的“善行榜”换了第三期,王二柱的故事被编成了小曲,在酒肆茶坊里传唱;广州港的新租约已正式生效,胡商们开始主动学习唐律,涉外纠纷比上月减少了四成。
“殿下,风大,披上吧。”侍从捧着件厚披风上前,上面绣着暗纹的“山河社稷图”,是去年江南蚕农们联名绣的,针脚里还能看出几分生涩,却比宫廷绣娘们的手艺多了几分滚烫的心意。
李瑁接过披风裹在身上,目光掠过棋盘般整齐的坊市。西市的胡商货栈已卸下门板,阿里商人正指挥伙计挂出新到的香料,招牌上用汉文和波斯文写着“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平康坊的酒肆前,几个书生正围着新贴的《劝农诗》讨论,白居易那首“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被拓得很大,墨迹淋漓;城南的村学里,传来孩童们的读书声,既有《论语》的“学而时习之”,也有算学馆新编的“丈量田亩歌”,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两根拧成一股的绳索,紧实而有力。
他翻开《新政成效录》,指尖抚过“土地巡查使”一栏:苏州巡察使李秀才,寒门出身,半月内查出五起隐田案,被农户称为“田埂上的青天”;湖州巡察使王二郎,曾是失地农户,如今带着人开垦荒地,已种出两亩新苗。旁边附着一幅画,是巡查使们在田埂上核对地契的场景,农户们捧着新出的糙米,往他们怀里塞,画的角落写着“官民一心”。
“系统提示:土地兼并遏制率达六成,社会道德风气回升,民间凝聚力指数上升。”脑海中的声音带着平和的韵律,“但需注意,西域商路仍有盗匪袭扰,江南新稻种推广遇阻,部分胡商对唐律仍存抵触。”
李瑁抬头望向西域的方向,那里的商路像一条金色的丝带,从长安延伸到波斯湾。上个月,一支波斯商队在葱岭遇袭,损失了三车丝绸,护送的唐军虽击溃了盗匪,却也牺牲了五名士兵。他想起那五个士兵的家书,还压在案头,字里行间满是对长安的眷恋——“待平定盗匪,想带些西域的葡萄种回家,种在长安的院子里”。
“得让商路更安全。”他低声自语,指尖在城砖上划出一条线,“从河西走廊到葱岭,每百里设一个烽燧驿站,驻兵五十,配备新造的‘连弩车’;再联合大食、波斯的商队,组建‘丝路联防队’,共享情报,互助护商。那些牺牲的士兵没能种成葡萄,总得让后来人能带着西域的种子平安回家。”
角楼下传来车马声,是鸿胪寺卿郑虔带着几位外国使者上来了。为首的是大食商人伊德里斯,他手里捧着一卷《唐律选译》,书页上写满了阿拉伯文的批注;旁边是新罗的留学生金允文,正拿着本《算学入门》,上面的例题被改成了“新罗与大唐的贸易账”;最年轻的是日本的遣唐使,怀里揣着新抄的《农桑要术》,封皮上还画着江南的水车。
“殿下,这是大食商人联名写的‘守法誓书’。”伊德里斯的汉文带着几分生硬,却字字清晰,“我们保证在唐土遵守唐律,不搞‘法外之地’,还想在广州港建一所‘唐律学堂’,让胡商子弟都来学习。”他指着誓书上的印章,“这是二十七个胡商首领的印鉴,包括波斯的、天竺的、甚至还有罗马的。”
金允文上前一步,展开一幅《新罗仿唐新政图》:“我国已按大唐的法子设立‘土地巡查制’,还推广了江南的新稻种,去年秋收增产了两成。这是我国国王托我送来的‘互助仓’图纸,想请大唐的工匠去指导建造。”
李瑁接过图纸,见上面的仓房结构融合了大唐的防潮法与新罗的抗震术,忍不住点头:“好啊,不仅要派人去指导,还要请你们的农学家来长安,看看江南的桑蚕互助社,咱们互相学习,让稻穗长得更饱满,丝绸织得更光亮。”
日本遣唐使捧着《农桑要术》,红着脸道:“我国想仿制大唐的‘轧蔗机’,还想请百草谷的医官去讲讲防疫法,去年我国的蚕瘟,若早用大唐的石灰消毒法,就不会损失那么多蚕宝宝了。”
李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医官可以派去,轧蔗机的图纸也给你们,但有个条件——学会了要教给更多人,就像当年玄奘法师把佛经带到大唐,如今我们也要把好法子传到更远的地方。”
使者们离开后,李瑁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系统里的“国际影响力图谱”。图上,大唐的光晕正沿着丝路向外扩散,与大食的、新罗的、日本的光晕交融,形成一片更大的亮色。他想起去年在艺汇楼看到的《和合图》,长安的朱雀门连接着世界各地,如今这张图正在变成现实——不是靠武力,而是靠良田、好书、好法子,靠百姓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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