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部溃败的胜利喜悦,如同短暂穿透乌云的阳光,很快便被更沉重的现实阴霾所覆盖。灰鹰部虽然守住了鹰嘴崖,击退了强敌,但自身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战士折损近半,营地被焚毁大半,牲畜损失惨重,剩下的族人士气低落,伤病满营。凛冬已至,缺衣少食,未来的生存岌岌可危。
厉战的腿伤因这次强行探营和作战,情况反复,虽然苏晚栀竭力照料,空间草药的效用也近乎神奇,但伤筋动骨加之剧毒侵蚀,绝非短期能够痊愈。他多数时间仍需靠木杖支撑,脸色依旧苍白,只是那双眸子里的冰冷却被一种更深沉的思虑所取代。
老族长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他召集部落头目,也包括厉战和那位神秘的白袍青年,在残破的主帐(已重新搭起)内商议后续。
“鹰嘴崖非久留之地,寒冬漫长,食物和草药都支撑不了多久。”老族长声音沙哑,布满皱纹的脸上愁云密布,“我们必须尽快决定,是冒险返回被焚的旧地重建,还是……迁徙到更遥远的冬季牧场。”返回旧地,可能面临贪狼部残兵或其他趁火打劫的部落袭击;迁徙远方,则意味着在严冬中进行一场生死未卜的长途跋涉,对老弱妇孺更是巨大考验。
帐内一片沉默,气氛压抑。无论哪种选择,都前途未卜。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白袍青年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或许,还有第三条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白袍青年缓缓起身,走到帐中简陋的羊皮地图前,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向了地图上一个位于灰鹰部西北方向、被重重山峦符号标记的区域。
“去这里,‘白狼谷’。”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厉战脸上,“那里是我的领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温泉地热,可避严寒,谷内物产也足以支撑一个部落度过寒冬。”
白狼谷?白狼?众人恍然,原来这白袍青年,就是传说中那个神秘莫测、独踞一方的“白狼”!
老族长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迟疑道:“白狼大人的盛情,我等感激不尽!只是……白狼谷向来不接纳外族,我等贸然前往,只怕……”
“规矩是人定的。”白狼(我们姑且如此称呼他)淡淡打断,目光却依旧看着厉战,“我邀请的,并非整个灰鹰部,而是……厉先生,和这位苏姑娘。”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当然,灰鹰部若愿依附,我白狼谷,亦可提供庇护,但需遵守我的规矩。”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地看向厉战和苏晚栀。白狼的目标,显然是他们两人!灰鹰部,更像是顺带的“添头”!
厉战的眸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冰刃,直直射向白狼,声音冷彻骨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白狼面对他逼人的目光,丝毫不惧,反而轻笑一声:“厉先生何必如此戒备?我若有所图,之前便不会出手相助。我只是觉得,厉先生乃人中龙凤,困于这草原部落之争,未免可惜。白狼谷能为你提供养伤之所,更广阔的天地,或许……还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他的话语意味深长,仿佛藏着无数未尽之言。
“至于苏姑娘……”白狼的目光转向一旁紧张不安的苏晚栀,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她的‘天赋’,留在灰鹰部,才是真正的埋没。”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紧!他果然一直在窥探她的秘密!
厉战死死盯着白狼,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虚伪或阴谋的痕迹,但对方那俊美妖异的脸上,只有一片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帐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最终,厉战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厉某的去留,不劳阁下费心。灰鹰部于我有收留之恩,危难之际,厉某不会独自离去。”
他拒绝了!为了道义,他选择了留下,与灰鹰部共渡难关!
老族长等人闻言,面露感激与复杂之色。
白狼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语气依旧平淡:“人各有志,强求无益。既如此,我便不久留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袍袖,目光最后掠过苏晚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遗憾,随即转身,飘然离去,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帐外风雪中,如同他来时一样神秘。
白狼的离去,让帐内的抉择变得简单,却也更加艰难。只剩下两个选项:冒险回旧地,或寒冬迁徙。
经过激烈而痛苦的讨论,考虑到旧地已被贪狼部盯上,风险太大,老族长最终决定:举族迁徙,前往西南方向一处更偏远但也更隐秘的冬季牧场。
消息传出,部落里弥漫着悲壮与迷茫的气氛。收拾行装,处理伤员,准备迁徙,一切都在压抑中进行。
苏晚栀默默帮着乌仁收拾东西,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安和对厉战伤势的担忧。迁徙之路必然艰苦卓绝,他的腿伤能撑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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