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垂死挣扎!”东铠眼神一厉,霜魄剑毫不犹豫地加速刺出!湛蓝的剑光如同追魂的闪电,直追海怪坠落的身影!
噗嗤!
剑锋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海怪的后心!鲜血如同喷泉般在冰冷的崖风中绽放!
海怪的身体猛地一僵,下坠之势被这致命的一剑带得微微一顿。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那张被血污和雨水模糊的脸上,似乎对着崖顶那对高高在上的男女,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混合着解脱与无尽嘲讽的……笑容。
然后,他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被射落的大雁,带着穿透身体的霜魄剑,坠入了下方那翻滚着浓雾、深不见底的朝暮崖深渊,瞬间被灰白的雾气吞噬,消失不见。
崖顶,死寂。
只有凛冽的风声,和雨水敲打在冰面上的滴答声。
东铠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剑尖上残留着一抹刺目的鲜红。他眉头微蹙,看着下方翻滚的浓雾深渊。那一剑的手感……穿心而过,绝无生机。但海怪最后那个笑容,却让他心中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安。
秋雅放下了唇边的玉笛,尖锐的魔音戛然而止。她莲步轻移,走到悬崖边,与东铠并肩而立,俯瞰着下方。碧玉笛在她纤纤玉指间轻轻转动,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弹去了一片落叶。
“心脉断绝,坠入朝暮渊,尸骨无存。”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冷依旧,“任务完成。梦盘……可惜了。”
东铠收回霜魄剑,手腕一振,剑身上的血珠被冰冷的剑气瞬间震散、蒸发。他看了一眼剑身,确认再无一丝血迹污浊,这才还剑入鞘。
“蝼蚁而已,死不足惜。梦盘失落渊底,非我等之过。”他语气冷漠,仿佛刚才诛杀的并非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碍事的物品。“传讯家族,叛逆海怪,已伏诛于朝暮崖。封锁此地方圆百里,生要见人,死……必见其碎骨残魂!”
“是。”秋雅微微颔首,指尖在碧玉笛上轻轻一点,一道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出去。
很快,数道强大的气息从不同方向迅速靠近崖顶。东方家族的精锐高手,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悬崖边,无声肃立,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东铠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那翻滚的、吞噬一切的深渊浓雾,眼神深处那丝细微的不安被冰冷的决断彻底压下。他转身,月白锦袍在凛冽的山风中猎猎作响。
“搜!一寸崖壁,一粒碎石,一缕残魂,都给我翻出来!确认其形神俱灭!”
朝暮崖下,深渊之底。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乱石嶙峋、尸骨遍地。
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在这里沉积了不知多少岁月,形成一片粘稠、冰冷、散发着淡淡腐朽气息的雾海。雾海之下,是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寒潭。
海怪的残破身躯,如同破败的棉絮,穿透层层浓雾,最终“噗通”一声,坠入这万古寒潭之中。
冰冷的潭水瞬间将他淹没,刺骨的寒意疯狂地钻进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仿佛要将他的血液和灵魂都冻结。
后心处,霜魄剑造成的贯穿伤在冰冷的潭水刺激下,传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脖颈的伤口更是如同被无数冰针反复穿刺。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和冰冷感交织在一起,疯狂地吞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死亡,从未如此真实而冰冷地拥抱了他。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深渊时,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暖流,猛地从他紧握在手中的破邪剑剑柄处传来!
嗡……
剑格处那枚白色宝石,在冰冷的潭水中,骤然亮起一层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金色光晕!
光晕并不扩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紧紧包裹住海怪持剑的右手,并顺着他的手臂,迅速蔓延向心脏和后心那致命的伤口!
那金光所过之处,疯狂肆虐的寒气仿佛遇到了克星,被强行驱散、中和!
更神奇的是,心脏处那被霜魄剑气撕裂、几乎断绝的生机,竟在这股带着神圣净化与温和滋养力量的金光笼罩下,极其缓慢地、顽强地维持住了最后一丝微弱的搏动!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强行扼住了死神的咽喉!
同时,海怪怀中,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面沉寂的纯阳梦盘,也发出了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温热。
这温热并非能量,而是一种奇异的、安抚灵魂的韵律,如同母亲温柔的拍抚,强行稳住了海怪那因剧痛和濒死而即将彻底崩溃的意识核心。
“呃……”海怪在冰冷的潭水中猛地一个激灵,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残存的求生本能被彻底激发!
海怪猛地睁开被血水模糊的眼睛,冰冷的潭水刺激得眼球生疼,但眼前并非彻底的黑暗,而是被那层包裹着自己的微弱金光,映照出一片朦胧的金色水域。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点燃了他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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