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汉东省的权力中枢晕染得愈发深沉。
丁义珍被抓带回省检查院的消息,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看似已随着审讯室的灯光亮起而尘埃落定,实则在各方势力的心底搅起了更汹涌的暗流。
所谓的“抓到人”,不过是风暴来临前最短暂的伪装。
这场风暴的中心,无疑聚焦在赵东来与赵瑞龙身上。
赵东来的办公室彻夜亮着灯,他手指划过丁义珍落案的卷宗,眉宇间拧成一个深结。
作为汉东省公安厅厅长,他比谁都清楚,丁义珍的嘴一旦松动,那些盘踞在京州的黑色利益链将应声断裂,而他多年来苦心维系的治安防线背后,隐藏的权钱交易也可能被连根拔起,甚至他也是覆巢之下,朝不保夕!
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都像在叩问他的神经,焦躁、不安充斥着他的全身,仿佛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窗户,盯着他桌上那枚象征执法权的警徽。
而作为大拿的赵瑞龙,则是一肚子算计。
他在自家的山水庄园里来回踱步,昂贵的皮鞋碾过精致的地毯,留下杂乱的痕迹。
手中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烫到手指才猛然惊醒。
丁义珍是他打通光明峰项目的政商脉络关键一环,如今这枚棋子的不稳,意味着他旗下的诸多项目将陷入停滞,更可怕的是,那些曾经通过丁义珍输送的利益、达成的默契,都可能成为指向他的罪证。
他频繁地拨打着加密电话,语气中早带着一丝狠辣,汤姆丁,事到如今,就不要怪我了!
与赵东来、赵瑞龙的坐立难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祁同伟的冷静。
将丁义珍正式移交季昌明的那一刻,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再寻常不过的工作。
转身回到京州市公安局,他便下令让参与抓捕行动的下属全员撤离休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次普通的值班轮换。
对于程度此次表现,他是看在眼中的,单独与其谈话,话语中透露出的满意,让程度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我这算是入了祁局的眼了,以后定要再接再厉,以祁局的本事,以后怕不是池中之物,这关系,必须维护好了!)
祁同伟听着对方的心声,也知道这是个想要进步的,不过此人有能力,又忠心,以后若真能扶摇直上九万里,帮他一把也不是不行。
而此次丁义珍的落网,也是一次洗牌的机会,倒是可以再看看。
省检察院的大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白折腾了一晚上,但总归是没让人跑掉。
办案人员的情绪还是不错的,办公室里众人的神色也不似之前萎靡。
对于他们而言,这不仅是一次重大案件的突破,更是对他们坚守正义的最好回报。
季昌明站在会议室的窗前,看着下属们忙碌的身影,心里直呼侥幸。
此次,算是欠了祁同伟一份人情,接下来的重点,便是揪出丁义珍背后所牵连之势力,尺度也得把握好,毕竟丁义珍是李达康的人,行事务必审慎。
汉东的夜,依旧平静。
但在这平静之下,各方势力的算计与博弈早已风起云涌。
丁义珍的落网,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那些被掩盖的是非对错、权钱交易,是否在接下来的较量中,一一浮出水面?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汉东省检察院的走廊里,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死寂笼罩。
一则消息像颗炸雷,劈开了原本井然有序的工作节奏
——昨晚刚被押解到案的丁义珍,那个欲潜逃丑国、背负着巨额贪腐案的前副市长,竟在羁押室里离奇暴毙。
“死因初步判定为急性心脏衰竭。”
法医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这句话落在反贪局局长陈海耳中,却比寒冬的寒风更刺骨。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泛白,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夜提审丁义珍时的场景。
昨晚那个不可一世的“汤姆丁”虽然面色憔悴,却中气十足,甚至还在审讯室里百般狡辩,丝毫没有心脏病发作的征兆。
“不可能!”
陈海低吼出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道
“我们调取的所有档案里,丁义珍的体检记录从未显示有心脏病史!”
隔壁办公室的陆亦可听到消息,手里的案卷“啪”地掉在地上。
她快步冲到陈海办公室,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道
“陈局,这绝对有问题!人在我们手里,一夜之间就没了,这不是明摆着有人在背后动手脚吗?”
作为反贪局的骨干处长,她深知这起案件的分量,丁义珍的落网本是反贪工作的重大突破,可如今的局面,却让整个反贪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
省检察长季昌明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捏着那份刚送来的初步调查报告,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从业数十年,他见过无数复杂的案件,却从未遇到过如此荒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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