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墨者 第23章 生死一线——机关的挽歌（上）

冰洞之内，寒气氤氲，先前那令人窒息的阴寒之力，此刻却如温顺的羔羊般，在季风与素心周身萦绕。那块晶莹剔剔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静静地悬浮于季风掌心，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与他体内那颗炽热的“炎狱之心”遥相呼应，形成一种玄妙而完美的平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而被“炎狱之心”与“晶石”融合之力所慑服的墨家至高机关“黑水玄武”，此刻正匍匐在二人面前，那巨大的龙首低垂，闪烁着幽蓝机关光芒的双眼，此刻竟流露出几分……温驯。这尊凝聚了墨家先贤无上智慧的巨兽，仿佛在这一刻，真正认可了眼前这两位年轻的传承者。

“季公子，你……你成功了！”素心喜悦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她凝视着季风，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季风体内的气息比之先前更加沉凝厚重，那是一种破而后立的新生力量。而那块“晶石”，无疑与“炎狱之心”有着不可言喻的共生关系……

“是我们成功了。”季风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他紧握了一下素心的手，掌心的暖意与“晶石”的清凉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若非素心以道家真气与他对“至阴至柔”之物的感应，此行绝无可能如此顺利。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冰洞内的宁静。

“季公子！素心姑娘！”石头焦急的呼喊声在洞口响起，他带着几名墨家弟子，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与急切。当他们看到洞内季风与素心安然无恙，以及那匍匐在地的“黑水玄武”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

“石头，我们没事。”季风微微一笑，示意他们不必惊慌。他简略地将寻得“晶石”并意外降服“黑水玄武”的经过告知众人，引来一片惊叹与欣喜。墨家失传已久的信物重现天日，无疑给这些身处绝境的墨家弟子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然而，这份欣喜并未持续太久。一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墨家弟子突然神色慌张地奔入冰洞，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季先生！墨执事派人传来急讯——秦军……秦军联合了影月那个叛徒，纠集了大量人马，正向我墨者隐庐发动猛攻！外围……外围的防御机关，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此言一出，冰洞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方才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危机感。

季风与素心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绝。他们深知，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秦国的狼子野心，影月的背叛，如同两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墨家人的心头。

“墨执事情况如何？隐庐现在怎样了？”季风沉声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墨执事他……他老人家正带领众兄弟死守‘天工殿’，但敌人攻势太猛，影月那叛徒对我们的机关了如指掌，许多弟子……都已……都已壮烈牺牲！”那名弟子声音哽咽，眼中闪烁着悲愤的泪光。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返回隐庐！”季风当机立断，目光扫过众人，“石头，你挑选几名身手矫健的弟子，随我与素心姑娘即刻出发！你和其余人，留在此地，守护‘晶石’和‘黑水玄武’，若有不测，此地便是墨家最后的火种传承之地！”

“师兄！我要跟你一起回去！”石头急道，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墨者隐庐是墨家最后的据点，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毁？！”

“石头，你的心情我明白。”季风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语气沉重却不容置疑，“但此刻，保存实力，传承墨家学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晶石’与‘黑水玄武’关乎‘归墟’之谜，绝不能落入秦人之手。你留在这里，责任重大。”

素心也柔声道：“石头，季公子所言极是。你们守护好这里，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隐庐那边，有我和季公子。”

石头紧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挣扎，但他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兄，素心姑娘，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

季风不再多言，他将“晶石”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感受着那股清凉之力与“炎狱之心”的炽热相互交融，形成一股生生不息的循环。他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黑水玄武”，心中一动，暗道：“这尊至高机关，若能为我所用……”但他知道此刻并非深究之时。

“我们走！”季风低喝一声，与素心并肩，带着挑选出的五名精锐墨家弟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冰洞，向着烟火弥漫、杀声震天的墨者隐庐方向疾驰而去。

归途之上，山林震动，远处隐约传来的金铁交鸣之声与凄厉的惨叫声，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季风与素心的心，早已沉入了谷底。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血战。

素心紧紧跟在季风身侧，她的脸色因忧虑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悄然握住了季风的手，传递着无言的慰问与力量。季风反手紧握，掌心的温度让她稍感心安。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彼此的陪伴，便是最强大的支撑。

“季公子，你的内力……似乎又精进了不少。”素心能清晰地感觉到，季风体内的墨家内力比先前更加凝练，隐隐散发出一股沛然莫御的气息，这或许是“晶石”与“炎狱之心”初步融合带来的裨益。

“嗯，”季风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但这还远远不够。影月对墨家机关的了解，远胜于我。此战……凶险万分。”他不由想起了在稷下学宫得到的那卷墨家残卷，其中关于“以气御物，以心控机”的法门，或许……是此战的关键。但他尚未完全参透，强行施展，风险极大。

越是靠近墨者隐庐，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是浓重。昔日那片与世隔绝、宁静祥和的山谷，此刻已然化作修罗战场。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机关的轰鸣声、以及濒死的哀嚎，交织成一曲令人心悸的死亡交响。

当他们终于冲出密林，抵达隐庐外围的山坳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目眦欲裂！

只见无数身着秦国黑色铁甲的武士，以及那些脸上蒙着墨色面巾、眼神却充满了贪婪与暴戾的墨家叛徒，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从四面八方，向着山谷中央那座象征着墨家最后壁垒的“天工殿”，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

箭矢如蝗，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铺天盖地般射向“天工殿”的青石墙壁和精铁闸门，激起一串串耀眼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叮当”脆响。巨大的攻城槌，在数十名叛徒墨者的操控下，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撞击着那扇早已伤痕累累的铁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这座墨家最后的圣殿，连同其中所承载的数百年传承与荣耀，一并撞得粉身碎骨！

隐庐外围的房屋早已化为一片火海，残垣断壁之间，墨家弟子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那些曾经精妙绝伦的防御机关，此刻大多已被破坏，甚至有一些……竟调转了方向，向着自己人发起了攻击！

“影月——！”季风的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影月一身黑色劲装，手持一柄散发着幽蓝寒光的奇形兵刃——“蚀魂刃”，正傲立于一处高坡之上，冷漠地指挥着叛徒墨者和秦军，破解着一道道墨家机关。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执念与……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在她身旁，簇拥着数名气息阴冷的青铜面具人，这些人并非寻常秦兵，其实力深不可测，显然是“罗网”或者更为神秘的组织派来的高手。

“所有弟子听令！死守‘天工殿’！寸土不让！绝不能让这些欺师灭祖的叛徒，玷污我墨家圣地！”

“天工殿”之内，传来墨执事那苍老而悲愤的怒吼。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屈的意志。

“杀——！”季风怒喝一声，声如奔雷，他不再犹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虎，率先向着敌阵最薄弱的一环冲杀而去！他手中的短刃在阳光下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寒光，墨家剑法展开，招招致命！

“素心，保护好自己！”季风在冲锋的间隙，不忘回头叮嘱。

素心没有答话，只是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剑身轻吟，如同龙吟凤鸣。她身形飘逸，道家轻功展开，紧随季风之后，剑光闪烁，为他护住侧翼，同时手中的银针不时飞出，精准地射向那些企图偷袭的敌人。

那五名墨家弟子也紧随其后，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墨家精英，悍不畏死，组成一个小型的战阵，配合默契，竟硬生生地在敌军的洪流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哦？季风师弟，你终于肯出来了？”高坡之上，影月似乎早已料到季风的出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神却如同毒蛇般冰冷，“我还以为，你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呢！”

“影月！你这个无耻的叛徒！今日我便要替师门清理门户！”季风怒发冲冠，手中的短刃直指影月，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清理门户？咯咯咯……”影月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季风，你还是太天真了！墨家早已腐朽不堪，注定要被时代所淘汰！只有顺应潮流，依附强者，才能获得新生！而我，将会是带领墨家走向真正辉煌的人！”

“一派胡言！”季风厉声喝道，“墨家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岂是你这种欺师灭祖的叛徒所能理解！”

话音未落，季风已然欺近！他知道与影月多说无益，唯有手中之剑，才能了断这段恩怨！

“蝶舞步！”季风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敌群中穿梭，短刃化作一片银色的光幕，将数名阻拦的秦兵瞬间封喉！他直扑影月而去！

“来得好！”影月眼中寒光一闪，她手中的“蚀魂刃”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嗡鸣，化作一道漆黑的闪电，迎向季风！

“锵——！”

短刃与“蚀魂刃”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一股阴寒而霸道的力量从“蚀魂刃”上传来，震得季风虎口发麻，气血翻腾！

影月的武功，比之上次在“奇技坊”时，又精进了不少！她的刀法更加诡异狠辣，招招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气！那柄“蚀魂刃”更是歹毒无比，不仅锋利异常，而且似乎还能侵蚀人的心神！

季风虽然有“炎狱之心”护体，百毒不侵，但也感到一阵阵的心神不宁。他不敢怠慢，将墨家内力催动到极致，与影月激战在一起。

两人的身影在高坡之上快速地穿梭、碰撞，刀光剑影，气劲四射！每一次交手，都充满了致命的凶险！

素心见状，心急如焚。她几次想要上前相助，却被那些青铜面具人死死缠住。这些青铜面具人武功极高，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一时间竟让她难以脱身。

战场之上，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墨家弟子们虽然个个奋勇，但终究寡不敌众。秦军如同潮水般涌来，不断蚕食着他们的防线。

“天工殿”的铁闸，在攻城槌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击下，早已严重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殿内的墨家弟子，也死伤惨重。

墨执事站在指挥高台之上，看着眼前的惨状，苍老的脸上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他知道，“墨者隐庐”……恐怕今日真的要保不住了。

“噗！”

高坡之上，季风一时不慎，被影月一刀划破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那“蚀魂刃”上的阴寒之气，如同跗骨之蛆般，顺着伤口侵入他的经脉，让他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季风师弟，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影月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快意，“乖乖交出‘炎狱之心’，我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休想！”季风咬牙强忍剧痛，体内的“炎狱之心”猛地一颤，一股炽热的能量涌出，瞬间将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驱散。他手中的短刃攻势再起，比先前更加凌厉！

“垂死挣扎！”影月冷哼一声，手中的“蚀魂刃”舞得更加急促，招招都攻向季风的要害！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天工殿”的铁闸，终于被攻城槌彻底撞开！无数秦军和叛徒墨者，如同饿狼般嚎叫着，向着殿内蜂拥而入！

“不好！”季风心中大惊，他知道，“天工殿”一旦失守，墨家将再无任何屏障！

他虚晃一招，逼退影月，不顾一切地向着“天工殿”的方向冲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影月岂容他轻易脱身，她如影随形，手中的“蚀魂刃”再次向季风的后心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素心终于摆脱了那些青铜面具人的纠缠，她娇叱一声，手中的软剑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蚀魂刃”的侧面！

“叮！”

一声清脆的交击声响起，影月的攻势为之一滞。

“素心！”季风又惊又喜。

“季公子，快去‘天工殿’！这里交给我！”素心语气急促，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方才的战斗消耗极大。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素心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季风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素心一眼，将所有的担忧与不舍都压在心底，猛地转身，向着已经陷入混战的“天工殿”冲去！

“不自量力的女人！”影月见季风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素心身上，手中的“蚀魂刃”攻势更加凌厉狠毒！

素心凝神应对，她的道家剑法轻灵飘逸，韧性十足，一时间竟与影月斗得难分难解。但她毕竟内力不如影月深厚，而且影月的“蚀魂刃”太过诡异，时间一长，渐渐落入了下风。

……

“天工殿”之内，已然化作一片血腥的屠场。

墨执事手持战斧，须发皆张，浑身浴血，依旧奋力搏杀。在他周围，聚集着最后数十名忠诚的墨家弟子，他们背靠着背，组成一个圆阵，抵御着数倍于己的敌人。

但敌人的攻势实在太过凶猛，他们的阵型不断被压缩，伤亡也越来越大。

“长老！我们……快撑不住了！”一名年轻的墨家弟子，胸口中了一箭，口中鲜血狂涌，绝望地喊道。

墨执事挥舞着斧头，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狠狠地劈向一名秦兵。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名秦兵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墨执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双眼闪烁着悲壮和决绝的光芒。他紧紧握着斧头，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

“墨家弟子，没有怕死的孬种！”他怒吼着，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今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他的话语如同战鼓一般，激励着周围的墨家弟子们。他们纷纷发出怒吼，与墨执事一同冲向敌人，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杀！杀！杀！”所有幸存的墨家弟子，都爆发出一声悲壮的怒吼，他们放弃了所有防御，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就在此时，季风如同一道旋风般冲入殿内！他手中的短刃上下翻飞，所过之处，秦兵和叛徒墨者纷纷惨叫倒地！

“墨执事！我来了！”季风高声喊道。

“季风！你……你快走！离开这里！为墨家……保留一丝火种！”墨执事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着，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季风，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决绝。

季风听到墨执事的呼喊，心中猛地一震。他看着墨执事那苍白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

然而，季风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我绝不会抛下同门独自逃生！”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决心和勇气。季风深知，此时的墨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但他决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

“今日，我与墨者隐庐共存亡！”季风的话语如同誓言一般，响彻整个山谷。他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环顾四周，只见殿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他的心，如同被万千钢针穿刺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公孙先生也被人护在角落，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依旧昂然挺立，怒斥着那些叛徒的无耻行径。一名年轻的墨者手持一把缴获的长剑，拼死护在公孙先生和几名受伤的弟子身前，他的手臂上早已被划开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季公子！”年轻的墨者看到季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守住这里！”季风沉声喝道，他知道，此刻唯有杀出一条血路，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如同潮水般不断涌入，仿佛无穷无尽！

季风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他的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体力也在飞速地消耗。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季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卷墨家残卷上的内容，以及……墨子明执事曾经提及的，关于“天工殿”最终守护机关的传说！

那是墨家祖师倾尽毕生心血打造的，足以毁天灭地的禁忌机关！一旦启动，玉石俱焚！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可遏制地升起！

（上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