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境饮下噬心蛊酒安然无恙,无羁阁首座惊疑不定。
密室中,首座取出一块布满诡异纹路的漆黑金属碎片:“这便是天理锁残骸。”
玄光镜下,碎片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疯狂吞噬周围灵气。
吴境瞳孔骤缩——那吞噬的脉络走向,与他意识海中沉浮的青铜巨门虚影,几乎一模一样!
“此物自锁魂塔核心窃出,”首座声音发涩,“凡被锁链缠身者,终成其养料...”
指尖触及碎片的刹那,吴境胸口烙印猛然灼热,碎片竟如活物般吸附掌心。
无数哭泣嘶吼的扭曲人脸虚影自碎片喷涌而出,首座腰间的锁链骤然绷直,直刺吴境咽喉——
密室内,烛火不安地跳动着,将墙壁上重重叠叠的锁链投影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魅。空气里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气,方才誓血酒瓷碗的碎片在冰冷的地面上泛着暗红微光。无羁阁首座那张向来沉静如石的脸,此刻第一次清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震惊与难以置信在其中翻滚。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吴境身上,仿佛要将这看似凡俗的乞丐骨肉一寸寸剖开,看清里面究竟藏着何等骇人的秘密。
“噬心蛊…竟对你毫无作用?”首座的声音低沉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磨砂砾石间艰难挤出。那蛊虫,可是连开心境之门后期的修士也不敢轻言承受的狠毒之物,触之即疯狂啃噬心脉魂魄,绝无幸理。可眼前这人,饮下毒酒,蛊虫入体,竟只是令他眉头微蹙,随即那蛊虫便如遇沸雪的残冰,瞬间僵死消融!
吴境抬手,随意抹去唇边沾染的一点残红,动作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漠然。他体内的青铜门烙印,方才只是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仿佛驱赶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蚊蝇。那深入骨髓、足以令寻常修士魂飞魄散的剧痛,对他而言,更像是一阵短暂的风掠过意识深处那片亘古的沉寂。“或许,”他开口,声音沙哑平静,目光却锐利地迎向首座,“阁主该拿出点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而非这等试探的小把戏?”
首座的眼神剧烈变幻数次,惊疑、困惑最终被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凝重取代。他猛地一挥手,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暗格无声滑开。一股更浓重、更腐朽的凶戾气息瞬间弥漫出来,带着金属的冰冷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数绝望与哀嚎的腥气。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扭曲撕裂的漆黑金属碎片,被首座以近乎虔诚的姿态捧出。它沉重无比,甫一出现,密室内本就昏暗的光线似乎又被吞噬了几分,烛火摇曳得更显慌乱。碎片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密、扭曲且循环往复的奇异纹路,如同某种活物丑陋的筋脉。仅仅是看着它,吴境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吸力传来,体内流转的微弱灵气竟隐隐有离体而去的躁动!
“此乃天理锁之残骸,”首座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目光死死锁住碎片,“从锁魂塔最核心处,历经九死一生方才窃得一片。这便是我们逆锁者与之对抗的根本源头,亦是锁链修士掌控一切、扭曲秩序的基石!”
他不再多言,径直将碎片放置于密室中央一张由整块罕见透明晶石雕琢成的奇异器物底座之上。那器物形似莲台,底座镌刻着层层叠叠复杂无比的阵法符文。首座双手掐诀,指尖溢出暗红色的心元力,精准地注入底座边缘几个关键的节点。
嗡!
一声低沉的蜂鸣响起,底座上的阵法符文被逐一点亮,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光芒向上汇聚,在晶石莲台上方尺许之处,形成一道清晰无比的玄光圈轮。光圈轮的中心,正是那片天理锁碎片被放大的、纤毫毕现的投影!
吴境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在那放大到极致的光影投射中,碎片表面上那些扭曲的纹路,此刻不再是静止的死物!它们竟如同亿万条极其细微的漆黑蠕虫,在光与影的间隙里缓缓地、狰狞地蠕动着!更令人心悸的是,伴随着这种蠕动,密室中原本稀薄的天地灵气,肉眼可见地被拉扯出一道道无形的气流,疯狂地、源源不绝地涌入那些蠕动的符纹沟壑之中!
吞噬!纯粹的、永不满足的吞噬!
“看清了吗?”首座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指向光影中符纹流淌最核心的区域,“这些纹路构成的核心符阵,便是锁链力量的源泉,也是收割被锁者一切修为、生机乃至魂魄的恐怖磨盘!所有被天理锁束缚之人,无论修为高低,最终都难逃被其彻底抽干,化作枯骨养料的结局!”
吴境的目光却早已越过那骇人的吞噬景象,死死钉在那些符纹流转的脉络走向上。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直冲天灵盖!那蜿蜒、交错、自成循环又带着无尽吞噬之意的核心轨迹…那符阵最根本、最本源的结构…
竟与他意识海深处,那扇巍峨、古老、镇压着无尽迷雾的巨大青铜门表面的神秘纹路,有着惊人到令人窒息的相似!不,不仅仅是相似!更像是一种残缺的、拙劣的、却又透着同源邪气的摹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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