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器邪修之名传遍玄黄界,
通缉令上画像如跗骨之蛆,
吴境左臂诅咒锁纹如活物般蔓延,
每一次心跳都似在敲响丧钟。
追兵如嗅到血腥的鲨群,
幽冥引路人却在最绝望的阴影处现身。
玄黄界的风,裹着追缉令燃烧后的灰烬,带着一股焦糊的寒意,狠狠刮过吴境的脸颊。左臂上,那道因吞噬心器而越发清晰的黑色锁纹,不再是静止的图案,它像一条刚从冬眠中苏醒的毒蛇,每一次脉搏的鼓动,都引得它向肩头、向心脏的方向,贪婪地蠕动一分。皮肉之下,是阴冷灼烧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棱在血管里随血液奔流,刺刺作痛——那是“噬器诅咒”无声的啃噬,是悬在他头顶,名为“天理”的屠刀。
青铜门钥匙的虚影在他识海中沉浮,其古朴的轮廓与他左臂上那不断变幻的锁纹边缘,有着惊心动魄的重合,仿佛一枚残缺印记找到了它失落的主体。这发现非但不能带来喜悦,反而催生出更深沉的寒意。钥匙……烙印……诅咒……它们之间那千丝万缕、晦暗不明的联系,究竟是什么?
“在那边!噬器邪修的气息!”
远处巷口,尖锐的呼喝撕裂了傍晚的寂静。三道身影破空而来,身法迅疾如电,他们的玄色心宫制式袍服在风中猎猎作响,最为刺眼的,是他们裸露在外的脖颈下方——三点幽冷的青铜色锁纹,如同嵌入血肉的疤痕,在暮色里闪烁着森然的光。为首一人目光如鹰隼,牢牢锁定了吴境左臂上那无法遮掩的异常波动,手中一柄燃烧着青白色心焰的长剑嗡鸣作响,剑气凛冽,直指吴境所在狭窄的幽巷!空气被割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封死了吴境前方唯一的退路。
避无可避!
吴境瞳孔骤缩,体内开心境之门2级中期的修为瞬间被催谷到极致。心脉中奔腾的法力汹涌而出,却在左臂那诅咒锁纹的阻碍下骤然一滞,运行轨迹变得艰涩迟滞。他强行拧身,体内三条已初步贯通的心脉疯狂鼓荡,身体险之又险地擦着那道炽热的剑气边缘掠过,灼人的热浪燎焦了他额前一缕碎发。
轰隆!
剑气狠狠斩在吴境身后一堵厚重的青石墙上,坚硬的石壁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瓷器,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去,碎石粉尘簌簌而下。
“束手就擒,噬器者!”为首修士厉喝,长剑再次扬起,剑刃上的心焰暴涨,显然这一次将凝聚更强的威力。另两人一左一右包抄而来,手中法器灵光闪烁,封锁吴境闪避的所有角度。杀机如网,瞬间收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笃、笃、笃笃……”
三快两慢,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叩击声,突兀地从吴境侧后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中传出。节奏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某种古老的暗语。
吴境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声音……是机会?还是新的陷阱?他已无暇深思。
“走!”一个刻意压得低沉沙哑的声音紧随叩击声响起,短促、不容置疑。
吴境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做出反应。他猛地拧腰发力,双腿在地面狠狠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阴影的方向狼狈扑去。
“追!”三名锁链修士显然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叩击声,为首者脸色一变,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阴影处斩落!
嗤啦!
凌厉的剑气撕裂空气,斩入那片阴影,却像泥牛入海,只激起一片虚无的涟漪。那浓厚的黑暗仿佛具有生命般蠕动了一下,轻易将剑气的锋芒吞噬殆尽。
吴境一头撞进阴影,眼前骤然一黑,浓郁的黑雾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气息感知。一股冰冷却奇异温和的力量托住了他踉跄的身形。
“这边!”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近在咫尺。
吴境竭力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左臂诅咒愈发剧烈的灼痛,紧跟着前方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轮廓向前疾奔。身后的巷子里,传来锁链修士愤怒的呼喝和法术轰击在墙壁上的闷响,但声音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棉布,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两人在纵横交错、宛若迷宫般的狭窄巷道中无声穿梭了半盏茶的时间。左臂锁纹带来的啃噬感愈发清晰,每一次蠕动都牵扯着神经,冷汗浸透了吴境的脊背。终于,前方引路的身影在一处极其隐蔽、被倒塌杂物半掩的墙角骤然停下。
“暂时甩掉了。”蒙面人开口,沙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站在墙角最深的暗处,身形几乎与背景的阴影融为一体,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警惕而深邃的光芒。
吴境大口喘息,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冰冷的触感稍稍缓解了左臂那蚀骨灼魂的痛苦。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的不速之客,声音因为压抑着痛苦和警惕而有些干涩:“阁下是谁?为何援手?”他感受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天理锁的气息波动,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在这玄黄界,尤其是心宫修士如织的核心区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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