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簇之外,那幽蓝潭水凝聚的守潭之面并未离去。
它不再咆哮翻滚,而是重新凝聚成形,恢复了那模糊而冰冷的巨大面孔,无声地悬浮于潭面之上。那双深渊般的眼眸死死“锁定”着我们藏身的晶簇区域,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不断侵蚀冲刷着晶簇,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它进不来。这巨大的晶簇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能够一定程度上抵御那幽蓝死寂能量的直接侵蚀。但它也绝不会离开。我们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如同坠入陷阱的猎物,被猎人耐心地等待着自投罗网或被慢慢磨灭。
每一分,每一秒,都承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压力和精神上的极致煎熬。
然而,在这绝对的死境与压力之下,我和诸葛青城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嘴角不断有暗色的血沫溢出,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心口那枚符印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韵律,中心那点暗色原点不再疯狂闪烁,而是以一种极其稳定、甚至带着某种贪婪的频率微微脉动着,如同一个微小的黑洞,小心翼翼地、却又坚定不移地…捕捉、吸收、解析着从晶簇缝隙中渗透进来的、那精纯至极的弱水本源气息与渊核散发的死亡规则。
他在玩火!在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作为容器,直接触碰、理解这万咒之源!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尖上汲取毒液,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而我,则将全部心神沉入了那异变的石臂之中。
右臂依旧剧痛无比,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但其深处那新生的暗点,在吸收了一丝真正的渊核能量后,似乎发生了一种本质上的蜕变。
它不再仅仅是吞噬和容纳,而是开始…模拟。
它以其为核心,将我石臂内所有被吞噬、转化的能量——包括之前的晶锢邪能、曦和残烬的生机、古老刻痕的苍茫、缚晶的诅咒以及 now 这丝渊核本源——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强行统合、编织,试图在我的右臂内部,构建出一个微缩的、极其简陋的…规则模型!
一个模仿外界那巨大渊核的、死亡的规则模型!
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刻刀在我臂骨灵魂深处疯狂镌刻,每一笔都带着撕裂和冻结的双重极刑!我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我死死坚持着。
因为我能感觉到,随着这个简陋“死亡模型”的初步构建,我对周围那恐怖压力的抵抗能力在缓慢增强!石臂对外界死寂能量的吸收转化效率也在提升!甚至…我与那巨大渊核之间,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亲和感?
仿佛我这条由无数巧合与灾难造就的石臂,正在被这死亡本源之地…缓慢地“同化”和“认可”?
时间在这痛苦的感悟与对抗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诸葛青城身体猛地一震,哇地喷出一大口近乎纯黑的血液,那血液离体即冻,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深处,有无数的幽蓝符文生灭流转,最终沉淀为一种极致的疲惫与一种惊人的明悟。
“…原来…如此…”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玄渊之缚’…非杀…乃‘序’…死之序…”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精纯、却与他符印力量格格不入的幽蓝死气,那死气在他指尖温顺地流转,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它并非…要彻底灭绝生机…而是要将一切…纳入其冰冷的…秩序之下…化为…死之循环的…一部分…”
“破解之道…不在抗拒…而在…‘理解’…并…‘重构’…”
他的目光落在我那不断闪烁着幽光裂纹、内部正疯狂构建“死亡模型”的石臂上,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你的‘鞘’…正在…本能地…做这件事!”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我右臂内部的“死亡模型”构建,达到了某个临界的平衡点!
嗡!
所有的剧痛骤然如潮水般退去!
石臂表面的裂痕依旧存在,但其深处那暗点稳定了下来,不再疯狂旋转,而是如同一个微型的、冰冷漆黑的星辰,缓缓自转。一股浑然一体、圆融自如的感觉从右臂传来。
它内部,成功构建了一个极其简陋、却完整运行的死亡法则碎片!
虽然微不足道,但其本质,与外界那巨大的渊核,同源!
在这一刻,我这石臂,不再仅仅是“鞘”,更成了一件…蕴含了一丝死亡本源规则的!器物!
我缓缓抬起右臂,心念微动。
周围那无孔不入的恐怖压力,顿时减轻了大半!甚至有一部分精纯的死寂能量,开始自发地、温顺地涌入石臂,被那暗点吸收储存,不仅不再造成负担,反而在缓慢地修复着臂膀上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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