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从锦衣卫开始 第92章 追魂索迹，初窥隐秘

枯骨道长如同惊弓之鸟，在京城错综复杂的地下管网与废弃建筑间疯狂遁逃。那附骨之疽般的被窥视感始终挥之不去，让他心惊肉跳。他不敢返回与黑袍人事先约定的任何一处据点，只能凭着本能，朝着感知中邪气最浓郁、最能掩盖自身行踪的方向逃窜——那是昔日京城乱葬岗的方向，如今虽已被规划，但地底残留的怨煞之气依旧远超别处。

他并不知道，他的一切动向，都在沈渊意志的冰冷注视之下。那道由地脉结界自动附加的标记，在沈渊的感知中，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微弱却清晰的灯火，指引着方向。

奉先殿地底，沈渊的主意志依旧在全力推演根除“星骸之种”的方法，庞大的地脉能量与自身知识体系不断碰撞。同时，他分出了一缕极其凝练的、蕴含着他寂灭剑意与净化特性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幽灵，遥遥锁定着枯骨道长，并借助地脉的延伸，悄无声息地蔓延过去。

这并非攻击，而是最极致的追踪与窥探。他要看看，这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枯骨，最终会逃向何方，是否会引出藏得更深的黑袍人，甚至……接触到“星骸”本体的力量。

北镇抚司内，陆雪看着沈渊传递过来的、那十七个被标记人员的监控报告，眉头紧蹙。这些人目前大多表现正常，只有少数几个情绪明显低落或暴躁，但都在可控范围内。然而，所有人都像是揣着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何时会爆发。

“沈渊传来的方法推演，进展如何？”赵千户沉声问道，他负责协调外勤监控，内心同样焦急。

陆雪摇了摇头，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他传递过来的意念片段显示，推演遇到了瓶颈。强行净化不可行，安抚情绪治标不治本，那‘种子’扎根太深。他似乎……在尝试一种更本质的方法，涉及到意志与能量的精微转化，但缺乏关键的‘引子’或‘认知’。”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他说，需要更了解‘星骸’力量的本质。或许……追踪枯骨，就是为了这个。”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情报汇总的锦衣卫百户匆匆入内，呈上一份密报：“大人，东厂那边有异动。雨公公下令，将城内几处负责打探消息的‘听风耳’撤回了大半，尤其是靠近乱葬岗和几个阴气较重区域的点。似乎……他们在主动规避什么。”

赵千户和陆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雨化田也察觉到了？他在规避的，是枯骨道长，还是……沈渊的追踪神念？亦或是，他感知到了更深层的东西，选择了暂时作壁上观，甚至……清理自家门前的视线？

“不管他打什么算盘，我们按自己的节奏来。”赵千户大手一挥，“加派暗哨，盯紧名单上的人，有任何异动，立刻以控制为优先！另外，通知弟兄们，没有沈爷或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乱葬岗区域！”

乱葬岗旧址，如今是一片待开发的荒地，杂草丛生，残碑断垣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寻常百姓绝迹于此。

枯骨道长如同溺水者抓到浮木，一头扎进这片区域，感受到周围浓郁的阴煞怨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觉得找到了暂时的庇护所。他寻了一处半塌的古墓钻了进去，布下几个简单的隐匿和警戒法阵，便开始盘膝调息，试图驱散那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并修复万魂幡的损伤。

他并未察觉，沈渊的那一缕神念，如同无形的薄雾，早已渗透了这片区域，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其体内法力流转、万魂幡上细微的能量变化，都清晰地反馈回奉先殿地底。

沈渊的意志，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手，冷静地分析着枯骨道长的一切。

“万魂幡……核心怨灵受损，需大量生魂修补……其法力运行轨迹，偏向阴邪鬼道，但与‘星骸’的污秽本质略有不同，似是后天转化……”

“他在尝试联系……黑袍人？”

沈渊捕捉到枯骨道长正通过一种极其隐晦的、借助地底阴脉微弱波动传递信息的方式，向外发送着断断续续的求救与警示信号。信号的指向模糊，但大致方向，指向了京城西北方，那里是皇陵与部分勋贵墓葬区所在，龙蛇混杂，气机混乱。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身处极阴环境，又或许是枯骨道长调息时引动了此地残留的浓烈怨气，刺激到了他怀中那盛放“星骸之种”碎片的容器！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疯狂、混乱、吞噬意味的意志波动，猛地从那容器中泄露出来一丝！虽然只有一丝，却让枯骨道长浑身剧颤，调息瞬间被打断，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而一直冰冷旁观的沈渊神念，在与这一丝“星骸”意志波动接触的刹那，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骤然引发了剧烈反应！

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源自本质的吸引与对抗！

沈渊那融合了寂灭剑意与地脉净化之力的意志核心深处，某个一直被迷雾笼罩的区域，仿佛被这一丝外来的、同源却对立的力量撬开了一道缝隙！

一幕破碎、混乱的画面，伴随着浩瀚如星海般的冰冷意志碎片，猛地冲入沈渊的感知：

· 无尽的虚空，一颗燃烧着幽暗火焰的庞大星辰碎片，裹挟着毁灭与疯狂，撞向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 世界的本能意志凝聚，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蓝色光幕（地脉网络的雏形？）进行阻挡……

· 撞击的瞬间，星辰碎片崩解，其核心最深邃的“疯狂”与世界意志最本源的“秩序”相互侵蚀、湮灭，但也有一小部分……不可思议地融合了……

· 一块承载着“融合”特性的微小碎片，在爆炸中坠向大地……坠向……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沈渊的意志核心剧烈震荡，那缕追踪的神念几乎溃散！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与排斥，仿佛看到了镜中扭曲的自己！

古墓中，枯骨道长惊恐地看着怀中容器恢复正常，那一丝泄露的恐怖意志仿佛只是幻觉。但他不敢再多待，强压下伤势，如同受惊的兔子，朝着西北方向仓皇遁去，连布下的阵法都来不及完全收回。

奉先殿地底，沈渊的主意志从那股冲击中缓缓平复。冰冷的核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画面……是“星骸”的来历？不，那更像是……这个世界与“星骸”碰撞湮灭时，产生的某种……“共生体”或者说“变异体”的记忆碎片？

那道蓝色的世界意志光幕……与如今的地脉网络，何其相似！而自己融合寂灭剑意与地脉之力形成的独特力量，难道在本质上，竟与那“星骸”有着某种意想不到的关联？黑袍人所说的“另一半”，指的是这个？

他回想起自身穿越之初，那神秘的系统（能吸纳他人内力功法）……是否也与这坠落的“融合碎片”有关？

线索杂乱，真相依旧迷雾重重。但沈渊明确了一点：要彻底解决“星骸之种”乃至背后的威胁，关键或许不在外部，而在于……彻底洞悉自身力量的来源与本质！

他收敛了那缕追踪神念，不再紧逼枯骨。已经得到了更重要的信息。枯骨逃往西北方向，与之前信号指向一致，那里，或许藏着黑袍人，乃至更核心的秘密。

沈渊的意志重新沉凝，但这一次，推演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他开始以内视的方式，深入探究自身意志核心深处，那刚刚被撬开一丝缝隙的、蕴藏着“融合”奥秘的区域。

京城西北，皇陵边缘，一处看似普通的守陵人院落地下。

黑袍人看着面前水镜中显示的、枯骨道长仓皇而来的景象，以及之前感受到的那一丝微弱却令他心悸的“星骸”意志波动与另一股冰冷意志的短暂接触，白色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接触开始了……命运的齿轮，终于咬合了。守门人，当你真正看清自己的‘本质’时，你还会如此坚定地……‘守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