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合拢的刹那,通道里的风骤然停了,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与护山符光束轻微的嗡鸣。林辰举着木牌往前探路,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两侧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不是药草图谱,而是人名,每道刻痕旁都标着年份,最早的竟可追溯到五十年前。
“这些是……影阁历代死士的名字。”周鹤叔的拐杖头点过一道稍新的刻痕,“‘魏成,影坛三十七年卒’,是魏坛主的名字,看来他早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沈念凑近看,忽然指着角落里一道浅痕惊呼:“这是娘的名字!‘苏婉’!旁边标着‘影坛二十一年,叛’!”字迹刻得极浅,像是刻痕的人故意手下留情,与其他深深刻入石中的名字截然不同。
林辰的指尖抚过那道浅痕,石面冰凉,却仿佛能触到刻字时的犹豫。他想起爹的卷宗里写过“婉曾为影阁医官,因反对制蛊毒叛离”,原来娘真的在这里待过。护山符的光束突然在“苏婉”二字上亮了亮,随即转向通道深处,那里隐约传来滴水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药香。
“往这边走。”林辰领头前行,脚下的石板渐渐变得湿润,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浓,与药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阿默忽然停住脚步,箭头指向左侧的暗门:“里面有动静。”
暗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光。林辰示意众人噤声,轻轻推开门——里面竟是间药房,药柜上摆着数百个瓷瓶,标签大多写着“蚀骨散”“**香”等毒名,唯有最上层的一个小瓶,贴着张泛黄的纸,写着“辰儿的痱子粉”。
“是娘的笔迹!”林辰取下小瓶,里面的粉末带着淡淡的薄荷香,与他小时候用过的一模一样。药柜底下压着本日记,封面已经磨损,翻开第一页,是娘清秀的字迹:“今日教影坛孩童辨识金银花,辰儿在襁褓里笑,他爹说这孩子将来定是药痴。”
日记里记着许多药房的日常:“魏坛主的儿子出痘疹,用紫草膏治好了,他竟谢了我,难得见他不凶的样子”“今日配痱子粉,多加了些薄荷,辰儿怕热”“影主让我研制‘人蛊’,我拒绝了,他说要废了我的手……”
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墨迹晕开,像是写时在发抖:“文渊来接我了,我们要带辰儿走。药房的毒瓶已做标记,红色标签的是真毒,蓝色的是解药,望后人勿用毒害人。”
沈念翻到夹在日记里的药单,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药名:“这些是解药!娘把解毒方藏在毒瓶标签里了!”
林辰将药单折好塞进怀里,刚要离开,护山符突然剧烈颤动,光束直指药房角落的暗格。打开暗格,里面藏着个青铜托盘,托盘里放着枚银针,针尾刻着朵紫菀花——是娘常用的那枚。
“这针能试毒。”周鹤叔拿起银针,往旁边的“蚀骨散”里沾了沾,针尖瞬间变黑,“看来你娘早有准备,知道我们会来。”
离开药房时,通道里的腥气更重了,护山符的光束变得忽明忽暗,像是在警示。林辰举起银针试探,针尖在经过一道拐角时微微发黑,他立刻止步:“前面有瘴气,用野菊干捂住口鼻。”
拐角后的通道豁然开朗,竟是座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座高约丈许的石台,台上刻着八卦图案,每个卦象凹槽里都嵌着颗夜明珠,珠子散发着幽绿的光,照亮了台边缠绕的锁链——锁链上,竟挂着数十个铁笼,笼里隐约有黑影在动。
“是活蛊!”雷大叔的声音发颤,“我爹说影阁的‘药蛊池’就在总坛地宫,这些是养蛊的容器!”
林辰举着护山符靠近,光束照亮了最近的铁笼,里面蜷缩着个枯瘦的人影,听见动静猛地抬头,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是雷大叔的堂兄,雷二叔!“小雷……是你吗?”老人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我被关了十年……他们用我试蛊毒……”
雷大叔的砍刀“哐当”掉在地上,冲过去抓住铁笼栏杆:“二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早……”
“别靠近!”林辰拉住他,银针往笼前一探,针尖瞬间黑如墨,“笼上涂了‘腐骨油’,碰着就烂!”
雷二叔忽然指向石台中央:“影主在下面……药蛊池就在石台底下……你爹娘……当年为了救我们,跳进池里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林辰盯着石台的八卦图案,忽然想起《百草秘录》里的记载:“八卦锁,需以血亲之血启之,离位属火,需配紫菀花蜜;坎位属水,需配牡丹玉佩。”他掏出护山符上的紫菀花干,又解下脖子上的牡丹佩,对雷大叔说:“您的血也属雷家血亲,或许能帮忙。”
雷大叔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离位凹槽里,林辰同时放入紫菀花干;阿默扶住周鹤叔,林辰自己的血滴在坎位,与牡丹佩相触的瞬间,夜明珠的绿光突然变亮,石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浓郁的回春藤香气从洞里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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