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石阶凿在陡峭的岩壁上,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外侧便是深不见底的雾谷,风从谷底卷上来,带着潮湿的寒气,刮得人脸颊生疼。林辰走在最前,护山符的光束在石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照亮了阶面上的刻痕——是娘留下的“安全标记”,凡刻着小十字的地方,石阶底下必有暗榫,踩上去稳当。
“抓紧岩壁上的铁链。”他回头叮嘱,沈念正踮着脚往下看,被风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伸手抓住锈迹斑斑的铁链,链环摩擦发出“哐啷”的响声,在雾里传出很远。
雷大叔扶着周鹤叔,伤口的疼痛让他额头渗着冷汗,却依旧哼着走山路的调子:“石阶九十九,过了是坦途……当年我爹总唱这个,说这是守山人传下来的歌谣。”
阿默殿后,弓弦始终半拉着,箭头警惕地扫过两侧的岩壁。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偶尔有不知名的飞鸟从雾里窜出,翅膀带起的风让人心惊。走了约莫三十级台阶,护山符的光束突然顿了顿,在左侧的岩壁上亮了亮。
林辰凑近看,岩壁上有块松动的石头,抠开后露出个巴掌大的凹槽,里面藏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半块干硬的麦饼,还有张字条,是爹的字迹:“婉,石阶五十处有毒蜂巢,用麦饼碎屑引开,切记莫碰蜂巢。”
“毒蜂?”沈念的脸瞬间白了,“我最怕蜂子了!”
林辰将麦饼掰碎,装进沈念的布兜里:“别怕,按爹说的做。”他想起娘的日记里画过毒蜂的样子,“这种蜂怕烟,阿默,准备好火折子。”
走到第五十级台阶时,果然听见“嗡嗡”的蜂鸣声,雾里隐约能看见团黑色的东西在晃动。林辰让众人停下,自己抓着麦饼碎屑往前撒,碎屑落在下方的雾里,毒蜂群果然被吸引,嗡嗡地追着往下飞。
“快过!”他低喝一声,雷大叔赶紧扶着周鹤叔往前冲,沈念闭着眼跟着跑,阿默断后,用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艾草,浓烟升起,彻底挡住了回飞的毒蜂。
刚过第五十阶,岩壁突然“咔哒”响了一声,林辰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差点踩空的沈念——刚才那级台阶竟翻了个面,露出底下黑黝黝的洞口,深不见底。“是翻板机关!”他用砍刀抵住翻板,“大家踩着我的脚印走,别碰边缘。”
护山符的光束在前方的石阶上亮得更急,像是在催促。林辰顺着光束望去,发现第八十阶台阶上,放着个熟悉的东西——是娘的药箱铜锁,锁孔里插着半片紫菀花瓣。
“娘来过这里!”他加快脚步,抓起铜锁,发现锁身刻着个极小的“急”字,“她走得很急,连锁都没带走。”
周鹤叔接过铜锁,对着光看了看:“锁芯没坏,说明她不是被强行带走的,是自愿加快了脚步。或许……总坛就在眼前了。”
话音未落,雾谷下方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人喊:“魏坛主的令牌在此!拦住他们!”
“是影阁的追兵!”阿默的箭立刻对准声音来处,“他们比我们快,可能走了另一条路。”
林辰低头看了看陡峭的石阶,外侧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他迅速清点行囊里的东西:回春藤粉末、野菊干、麻药箭、还有娘药箱里的解毒丸。“沈念,把剩下的麦饼碎屑撒下去,延缓他们的速度。阿默,用麻药箭射前面的领头人。雷大叔,帮我守住这级台阶,别让他们上来。”
布置刚妥,雾里就钻出来十几个黑衣卫,为首的是个独眼老者,手里举着块青铜令牌,正是魏坛主的令牌。“林文渊的儿子,交出《百草秘录》,饶你不死!”独眼老者的声音嘶哑,像磨过的石头。
“我爹娘在哪?”林辰握紧手术刀,护山符的光束突然转向,照亮了老者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与林辰脖子上的牡丹佩一模一样,只是缺了半块!
“你这玉佩哪来的?”林辰的声音发颤,“这是我爹的东西!”
独眼老者摸了摸玉佩,冷笑:“林文渊当年为了换解药,把玉佩抵押给了总坛,现在……他大概已经成了药蛊池里的养料。”
“胡说!”雷大叔的砍刀劈向最近的黑衣卫,“我爹说过,林大哥是条汉子,绝不会用妻儿换自己的命!”
黑衣卫的毒箭“嗖嗖”射来,林辰拽着铁链侧身避开,手术刀反手划向射箭者的手腕,动作快如闪电——这是娘教的“反手刀”,专破近距离的暗器。刀刃划破皮肉的瞬间,他闻到股熟悉的气味,与魏坛主毒针上的气味一样,是“蚀骨瘴”的变种。
“他们的箭上淬了毒!”林辰提醒众人,从药箱里掏出解毒丸,“含在嘴里,能暂时防瘴气。”
沈念把解毒丸分给大家,自己却抓起一把野菊干往下撒,大喊:“这是驱蚊的!蛰死你们!”野菊的气味果然让黑衣卫的脚步慢了些,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默的麻药箭百发百中,射中了三个黑衣卫的膝盖,他们惨叫着滚下石阶,撞翻了后面的人。独眼老者见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往石阶上撒了些粉末,粉末遇雾立刻化作绿色的瘴气,顺着风往上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