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百草谷,晨雾像纱巾似的裹着药圃,九制黄精在晾架上泛着乌润的光。林辰握着归一剑的剑柄,剑尖斜指地面,晨露顺着剑刃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水花。
“凝神,沉气,意守丹田。”阿默站在对面,剑穗上的珍珠随着呼吸轻晃,“你这‘流云式’总差一口气,手腕该松时不松,该紧时不紧,像握着根烧火棍。”
林辰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阿默教的诀窍,手腕轻旋,剑尖在雾中划出道银弧,带起的气流竟将旁边的蒲公英绒球卷得漫天飞。“这样呢?”他收剑回鞘,额角已沁出薄汗。
阿默摇头:“形到了,神没到。功夫分阶,从‘初学’到‘入微’,差的就是这‘意与剑合’。你看——”他拔剑出鞘,归一剑嗡鸣一声,剑身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层虚影,“这是‘通玄’境的‘分光式’,剑速快过常人目力,方能残影重重。”
沈念抱着药草图蹲在旁边,嘴里念念有词:“功夫等级:初学、熟练、精通、通玄、入微、化境……阿默哥是通玄境,林辰哥卡在精通境,对吧?”他在图上画了个小剑人,旁边标着“林辰哥:精通境·努力中”。
林辰刚要笑,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影夫人的亲信护卫策马而来,神色慌张:“林先生,出事了!京城里来了批黑衣人,自称‘药宗遗脉’,说您手里的百草鼎拓本是假的,要您交出真鼎,否则踏平百草谷!”
阿默的归一剑瞬间出鞘,剑刃直指谷口:“什么人敢在这儿撒野?”
“他们说……说您根本不是林文渊宗主的后人,”护卫的声音发颤,“是个冒牌货,连药宗的‘归元剑法’都不会,凭什么掌管道鼎拓本?”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他确实不会归元剑法。穿越而来的他,对药宗的武功一窍不通,平日里学的几招,都是阿默按江湖路数教的。这破绽,终究还是暴露了。
黑衣人傍晚时分抵达百草谷,一共十二人,个个黑衣蒙面,腰间佩着刻有药宗纹路的弯刀。为首的人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木头:“林辰,交出鼎拓本,滚出百草谷,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你们说是药宗遗脉,有何凭证?”林辰站在药圃前,身后是周鹤叔和沈念,阿默的归一剑已蓄势待发,剑穗的珍珠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为首的黑衣人扔出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药宗·执法”二字,与秦伯描述的药宗令牌分毫不差。“凭这个够不够?”他冷笑,“真正的药宗传人,不仅懂药,更懂剑。你敢接我三招吗?若是连‘归元剑法’的起手式都接不住,就趁早认输。”
阿默上前一步:“他的剑,我接。”
“放肆!”黑衣人挥刀劈来,刀风裹挟着药粉,带着刺鼻的腥气——竟是掺了曼陀罗的毒刃。阿默侧身避开,归一剑顺势斜挑,剑刃与弯刀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鸣。
“通玄境中期?”黑衣人后退半步,语气惊讶,“难怪敢护着个冒牌货,有点本事。”他手腕翻转,弯刀划出三道残影,正是归元剑法的“三叠浪”,每一刀都直逼要害,却又留着三分余地,显然是想逼林辰出手。
阿默的剑法以快见长,归一剑在他手中如银蛇游走,“分光式”展开,剑影与刀影交织,竟一时难分高下。沈念看得紧张,在药草图上快速记录:“黑衣人:通玄境中期,擅归元剑法·三叠浪;阿默哥:通玄境后期,分光式压制……”
周鹤叔突然低呼:“那是‘药宗执法队’的独门刀法!当年他们负责清理叛徒,用的就是这种带毒的弯刀!”
林辰心里一动——执法队为何会针对自己?难道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林辰?他盯着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发现对方腰间的弯刀柄上,刻着个极小的“影”字。
影夫人的“影”?
激战正酣时,谷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秦伯和慧能大师竟一同回来了,身后跟着十几个五台山的武僧。“住手!”秦伯拄着拐杖大喝,“药宗执法队早在三十年前就被灭了,你们是哪里来的骗子?”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虚晃一刀后退:“今日暂且作罢,三日之后,我们再来取鼎拓本。”十二人如鸟兽散,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阿默收剑回鞘,剑穗上沾了点黑色药粉,凑近一闻:“是曼陀罗和乌头的混合毒,够阴狠。”
“他们不是真的执法队,”慧能大师捡起地上的青铜令牌,“这令牌是仿的,真正的药宗令牌,背面刻着‘仁心’二字,这上面刻的是‘杀’。”
秦伯点头:“而且归元剑法讲究‘药剑合一’,招招留生机,哪像他们这般狠辣?这分明是借了药宗名头的杀手。”
林辰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那个“影”字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看向沈念:“你还记得影夫人信里的笔迹吗?和这令牌上的‘影’字有没有相似之处?”
沈念拿出影夫人的书信对比,突然脸色发白:“笔锋……笔锋真的很像!都是撇锋锐利,捺笔短促,像刀削的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