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使府的旧址藏在风蚀谷以南的密林深处,断壁残垣被藤蔓缠绕,只有正门上方那块褪色的匾额,还能辨认出“北境屏障”四个字。林辰站在匾额下,指尖抚过被风雨侵蚀的刻痕,星引剑突然发出轻鸣,剑穗指向西侧的断墙——那里的藤蔓下,隐约露出块松动的青石板。
“就是这里。”林辰挥剑斩断藤蔓,青石板下露出个黑黢黢的地窖入口,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铁锈味涌上来,与记忆中祖父画面里的气息重合。云舒举起青铜灯,幽蓝火焰照亮了陡峭的石阶,阶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与镇煞玉的纹路同源。
“是‘守灵符’。”云舒认出这符号,“祖父在保护地窖里的东西,不让煞气侵蚀。”她率先迈步而下,石阶上的灰尘厚得能没过脚踝,显然已有二十年无人踏足。
地窖深处是间十丈见方的石室,中央立着个半开的铁箱,箱盖内侧刻着北境地图,用朱砂标出了十几个红点。林辰凑近一看,红点的位置正是他们之前发现煞核碎片的地方——风蚀谷、望风驿、静心禅院……最后一个红点,落在了“裂风原”的标记旁。
“祖父早就预料到煞核会扩散。”林辰的指尖划过裂风原的红点,铁箱突然发出“咔哒”轻响,底层弹出个暗格,里面放着本泛黄的账册和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北境暗卫”四个字。
云舒翻开账册,里面的字迹与布帛上的“粮仓”二字一致,详细记录着二十年前北境军粮的流向——本该送往戍边军队的粮草,有三成被转移到了私人粮仓,签收人一栏,赫然写着李嵩的名字。账册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是祖父写给暗卫统领的:“李嵩通敌,粮草已被调换,速带亲信截查,此令牌为信物。”
“暗卫统领……”林辰握紧青铜令牌,突然想起静心禅院的了尘和尚,“师父说过,了尘大师年轻时曾在军中任职,后来才遁入空门!”
话音未落,石室的入口突然传来巨响,滚落的碎石将退路堵死。林辰警觉地转身,只见石壁上的守灵符正在变黑,一股熟悉的煞气从石缝中渗出——与煞心爆炸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不好!”云舒举起青铜灯,火焰在煞气中剧烈晃动,“有人在外面引动煞气!是李嵩的余党!”
煞气越来越浓,在石室中央凝聚成个模糊的黑影,轮廓与林墨相似,却比他高大许多,手中握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刀身上刻着“忠魂”二字。黑影的双眼闪烁着红光,朝着林辰挥刀砍来,刀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竟让星引剑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是‘煞影’!”林辰挥剑格挡,两刃相交的瞬间,他看清了黑影脖颈上的玉佩——与祖父的信物一模一样,“你是……暗卫统领?”
黑影的动作顿了顿,红光中闪过一丝挣扎,长刀的攻势慢了下来。云舒趁机将青铜灯的火焰引向黑影,幽蓝光芒中,黑影的轮廓渐渐清晰,露出张刚毅的面容,与禅院壁画上了尘和尚年轻时的模样重合!
“了尘大师!”云舒失声惊呼,“是你!你被煞气困住了!”
黑影发出痛苦的嘶吼,长刀突然转向,狠狠刺向自己的胸口。林辰眼疾手快抓住刀身,星引剑的光芒顺着刀身蔓延,照出黑影体内缠绕的煞气——那煞气竟与李嵩的煞心同源,显然是被强行注入体内的。
“二十年前……李嵩设伏……”黑影的声音断断续续,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我带亲信截粮……中了煞气埋伏……三百暗卫……只剩我……被囚于此……”他的目光落在青铜令牌上,红光中闪过清明,“令牌……交给……了尘……”
话音未落,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石块纷纷坠落。林辰认出掉落的石块上刻着引爆符——外面的人想将他们活埋在地窖里!“云师姐!带大师走!”他将青铜令牌塞给云舒,星引剑插入地面,星纹在石室周围织成光盾,暂时挡住落石,“我断后!”
云舒抓住黑影的手腕,清灵之气顺着经脉注入他体内,试图压制煞气:“一起走!你断后谁来保护你!”
黑影突然挣脱她的手,长刀回旋,竟将自己的煞影劈成两半。“我早已……不是活人……”他将一半煞影推向光盾,加固防御,另一半化作红光融入林辰体内,“星灵血……能承忠魂……北境……拜托了……”
红光入体的瞬间,林辰感觉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血脉蔓延,星引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落石尽数弹开。他眼睁睁看着黑影的身影在煞气中消散,最后化作枚玉佩落在地上,与祖父的信物一模一样。
“走!”林辰抓起玉佩,拽着云舒冲向石室东侧——那里的石壁在红光照耀下,露出个隐蔽的出口,显然是暗卫们预留的逃生通道。
冲出地窖时,镇守使府的旧址已在爆炸声中坍塌,十几个黑衣人影正骑在马上往裂风原方向逃窜,为首那人手里举着面黑旗,旗上的扭曲星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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