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禅院的钟声余韵未散,林辰靠在西厢房的竹榻上,望着窗棂外飘落的槐叶。星引剑悬在梁上,剑穗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剑身上的星纹已恢复莹亮,却在靠近剑柄处留下一道浅浅的黑痕——那是被林墨的煞核碎片侵蚀的印记,像块洗不掉的疤。
云舒端着药碗走进来,碗底沉着几粒暗红色的药丸,是沈知意留下的“净灵丹”。“该换药了。”她将药碗放在案几上,指尖抚过林辰手腕上的印记,那里的星纹与流云纹仍在微微发烫,“沈兄说,这印记是星灵血与清灵气相融的证明,以后再遇到煞核邪气,会自动生出防护。”
林辰接过药碗,药汁的苦涩漫过舌尖时,院外突然传来圆空的惊呼:“师父!您看这是什么!”
两人循声出去,只见圆空举着块破碎的墨玉,正是林墨手中那块的残片。残片上的黑丝已褪去,露出里面刻着的字——不是扭曲的星纹,是“冤”字,笔画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了尘和尚捻着断珠,脸色凝重:“这残玉……不对劲。林墨虽是邪修,却不屑用这种方式喊冤,背后定有隐情。”他指着残片边缘的齿痕,“你看这痕迹,像是被人强行掰开的,林墨手里的煞核碎片,恐怕不是他自己找到的。”
云舒突然想起墨先生笔记里的插画:“我知道了!笔记里画过一块完整的墨玉,说是‘镇煞玉’,本是北境镇守使的信物,能压制煞核邪气。后来镇守使失踪,玉也跟着不见了……难道林墨的碎片,就是镇煞玉的一部分?”
林辰握紧残玉,星引剑突然发出轻鸣,剑身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将一块完整的墨玉塞进地窖的砖缝里,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孩童,眉眼像极了年幼的林墨。画面一闪而逝,只剩下残玉在掌心发烫。
“是我祖父。”林辰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曾是北境镇守使,我小时候听父亲说,祖父在任时突然失踪,镇煞玉也随之丢失,没想到……”他看向残玉上的“冤”字,“祖父不是失踪,是被人害死了,镇煞玉是他藏起来的证物!”
就在这时,禅院外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捕快服饰的汉子翻身下马,手里举着封染血的信:“林先生!云姑娘!望风驿出事了!沈谷主让我送封信来!”
信是沈知意亲笔所书,字迹潦草,显然写得仓促:“风蚀谷发现大量煞核碎片,与二十年前镇守使旧案有关,疑有官员牵涉其中。我被人围困,速来支援!另,带镇煞玉残片,可解困局。”
最后几个字被血晕染,看不清笔画。林辰将残玉揣进怀里,星引剑已在手中:“我们去风蚀谷!”
云舒抓起青铜灯,又将净灵丹塞进他行囊:“圆空,照顾好师父。”她看向了尘和尚,“禅院的符文结界撑得住吗?”
了尘和尚点头,将一串新串的念珠塞给她:“这是‘护心珠’,能挡心智迷乱。你们放心去,禅院有老衲在。”
两人快马加鞭赶往风蚀谷,沿途的驿站都透着诡异——本该热闹的市集空无一人,茶馆的桌子上还摆着未凉的茶水,像是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路过一处废弃的驿站时,林辰勒住马缰,指着墙缝里露出的一角布帛:“看那个!”
布帛上绣着北境镇守使的徽记,正是祖父当年常用的样式。云舒将布帛抽出来,上面用鲜血写着“粮仓”二字,墨迹已干,显然有些年头了。“是祖父的笔迹!”林辰瞳孔骤缩,“他在暗示粮仓有问题!”
风蚀谷的入口被巨石堵住,上面贴着张符纸,符文扭曲,散发着与煞核相似的邪气。林辰用星引剑挑开符纸,巨石突然炸开,碎石中跳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的弯刀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
“是‘影卫’!”云舒认出他们腰间的令牌,“是北境都护府的秘密卫队,只听都护一人调遣!”
林辰挥剑格挡,星纹在刀光中炸开,将两个影卫震退:“看来沈兄说的‘牵涉官员’,就是都护府的人!”他突然想起祖父失踪那年,现任都护李嵩正是祖父的副手,当时还哭着说要找出凶手……
缠斗间,云舒的青铜灯突然指向谷内,幽蓝火焰剧烈跳动:“沈兄在里面!还有很多人!”
两人冲破影卫的阻拦,冲进谷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风蚀谷的空地上,沈知意和十几个工匠被绑在木桩上,周围堆满了煞核碎片,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正举着火把,脸上带着狞笑。
“李嵩!”林辰低喝出声,那人正是北境都护李嵩,此刻他的官服上沾着血迹,手里把玩着半块墨玉,正是镇煞玉的另一半!
李嵩转过身,将火把凑近沈知意的脸:“林贤侄来得正好,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举起手中的半块墨玉,“你祖父当年就是太不识时务,非要查粮仓贪腐案,才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镇煞玉,本是他要呈给朝廷的证物,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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