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雷欧燃烧着赤红能量的右脚,深深陷入EX雷德王胸膛的裂缝之中。没有立刻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接触点迸发出的白光过于刺眼,让地面上紧张注视的岸田忍不住抬手挡住了眼睛,就连空中“鸣神号”里的城岛也不得不偏开头,避开那灼热的光线。
EX雷德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像一条离水的鱼。它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那是能量通道被强行阻断、内部结构崩溃的声音。它那只完好的左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着,想要把雷欧从身上推开,但动作软弱无力。它体表裂缝中喷出的不再是稳定的暗红色光芒,而是杂乱闪烁的电弧和灼热的蒸汽,发出“嗤嗤”的尖啸。
望川在雷欧体内,能清晰地感觉到脚底传来的触感——先是坚硬外壳的阻力,然后是某种东西碎裂的震动,最后是深入软泥般、充满狂暴能量的核心。一股灼热逆流而上,几乎要灼伤他的神经。
“就是现在!”凤源的声音再次在他脑中炸响,短促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雷欧借着飞踢的冲击力,腰部猛地发力,身体向后空翻,试图将右脚拔出。这个过程异常艰难,仿佛从黏稠的岩浆里抽离,一股强大的吸力从EX雷德王胸膛的破口处传来,想要将他一同拖入毁灭的深渊。
“呃啊!”望川低吼着,将剩余的光能量爆发出来。
噗嗤一声,伴随着类似撕裂厚皮革的声响,雷欧终于成功脱身,向后几个空翻,踉跄落地,单膝跪倒。他的右腿从脚踝到膝盖都冒着淡淡的青烟,传来一阵阵灼痛感。胸口的彩色计时器闪烁得几乎连成一片,警报声尖锐得像是最后的哀鸣。
几乎在雷欧脱身的同一瞬间,EX雷德王胸膛的破口处,白光达到了极致,然后猛地向内收缩,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了。紧接着——
轰隆隆隆——!!!
一场远超常规规模的猛烈爆炸发生了。声音不是一瞬间的巨响,而是持续不断的、沉闷的轰鸣,像是地底有无数吨炸药被接连引爆。EX雷德王庞大的身躯从内部被彻底撕裂,黑红色的碎片混合着灼热的岩浆状物质,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溅射。一个混杂着黑色烟雾和暗红色火球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迅速扩大,吞噬了小半个天空。
强劲的冲击波呈环形向外扩散,所过之处,本就狼藉的地面被再次犁了一遍,较小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较大的则被掀飞出去,如同炮弹般砸向远方。
“抓紧!”岸田在“坚阵号”里大吼,死死抱住方向盘。六轮装甲车被冲击波推得横向滑移了七八米,车身剧烈摇晃,车窗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车载仪器屏幕上雪花乱闪,警报声响成一片。
高空中,“鸣神号”和“晓狼号”也被狂暴的气流搅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城岛和本山拼命稳住操纵杆,战机在空中剧烈颠簸,仪表盘上的高度读数疯狂跳动。
爆炸的核心区域,高温让空气扭曲,地面被熔化成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的凹坑,坑底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浓烈的硫磺和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黑色的灰烬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覆盖在滚烫的地面上。
雷欧半跪在距离爆炸中心近百米的地方,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硬扛着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每一块打在身上的石头都让他感到一阵刺痛,灼热的气浪几乎让他窒息。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光能量正在飞速见底,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爆炸的轰鸣声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岩石冷却崩裂的咔嚓声。烟尘缓慢沉降,露出那片仿佛被陨石撞击过的恐怖景象。
EX雷德王存在过的痕迹,只剩下那个巨大的熔岩坑和散落各处的、仍在燃烧的焦黑碎块。
雷欧支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胸口的彩色计时器已经变成了长亮的红色,闪烁的频率慢了下来,但光芒十分暗淡。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望向那片毁灭的景象,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胜利的释然,有耗尽力量的疲惫,也有对那股狂暴力量最终结局的一丝……怜悯?
他没有再多停留,巨大的身躯在空气中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无数光粒子,消散不见。
……
望川恢复人形,出现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岩石后面。他刚现身就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赶紧用手撑住旁边的岩石。掌心传来岩石被爆炸余温烤灼后的温热感。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干得发疼,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抗议,尤其是右腿,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过一样。汗水浸透了他的作战服,紧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他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狮子之瞳戒指变得黯淡无光,摸上去只有冰冷的金属触感。
“做到了……”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沙哑。
远处传来车辆引擎的轰鸣声和呼喊声。是“坚阵号”和赶来的后勤车辆。岸田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几乎是冲到了望川面前,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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