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哀牢山,层林尽染。深秋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懒洋洋地洒在蜿蜒的山路上。
李文强拍了拍他那辆改装过的三轮摩托车,车厢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筐新鲜的菌子——松茸、鸡枞、牛肝菌,都是今早刚在村民的手中收来的,带着泥土的芬芳。
“走喽,去县城!”他朝屋里喊道。
一个身材丰满、奶如足球大小的女人应声而出,这是他的媳妇王秀英。她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干粮和水,脸上带着山里人特有的高原红。
“催命啊你!”秀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利落地爬上三轮摩托的副座,顺手在文强裤裆抓了一把,“昨晚的劲儿还没消呢,就这么着急。”
文强嘿嘿一笑,伸手在媳妇胸前摸了一把:“这不赶着去县城给你买新衣裳嘛。”
三轮摩托轰隆隆地启动,沿着盘山路向百里外的县城驶去。
路两旁,枫叶火红,柿子树上挂满了小灯笼般的果实。山风凛冽,带着深秋的寒意,但夫妻俩挤在狭小的驾驶室里,体温相互温暖。
秀英靠在文强肩膀上,哼着山歌,一只手不老实地伸进丈夫的裤兜里摸索着。
“要死啊!开车呢!”文强笑骂着,却没有阻止。
四个小时后,县城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这是一个坐落于山谷中的小城,被群山环抱,夕阳下,炊烟袅袅。
菌子卖得出奇地顺利,下午时分,就全部卖完了。文强捏着厚厚一沓钞票,笑得合不拢嘴。
“走,下馆子去!”他拉着秀英的手,走进一家当地有名的食铺。
“老板,来份过桥米线!”文强喊道,又压低声音对秀英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晚上还得‘收拾’你呢。”
秀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脸上却满是笑意:“再加个汽锅鸡、素炒空心菜、清汤牛杂碎!”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夫妻俩大快朵颐。文强还要了二两苞谷酒,一口菜一口酒,吃得满面红光。秀英看着他,眼里满是爱意,脚在桌下轻轻蹭着丈夫的小腿。
“**,等不及了是吧?”文强压低声音,淫淫地笑着。
等他们酒足饭饱,已是晚上九点。饭馆老板看了看天色,劝道:“这么晚了,不如在县城住一宿,明天再走?”
文强摇摇头:“明天还要收菌子,这季节一天一个价,耽误不得。”
秀英也有些犹豫,但看着丈夫坚决的样子,也没再多说。
三轮摩托轰隆隆地驶出县城,一头扎进浓墨般的夜色中。
起初的路段还算熟悉,虽然黑暗,但车灯能照亮前方几十米的路面。文强因为喝了酒,话比平时多了不少,一只手开车,一只手在秀英身上摸索。
“等今年菌子季过了,咱把房子翻新一下。”文强规划着未来。
秀英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嗔怪道:“好好开车,这路弯多。”
不知何时起,山间开始泛起薄雾。起初只是丝丝缕缕,后来越发浓密,像一层白纱笼罩着山路。温度也明显下降了,那种冷不像深秋的凉,而是刺骨的阴寒。
“奇怪,这路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文强皱了皱眉,减慢了车速。
秀英也察觉到了异常。这条路他们走了不下百遍,每个弯道都应该熟悉得像自己的掌纹,但此刻周围的景物却变得陌生起来。原本应该出现的路标和村庄都不见了,只有无穷无尽的山路在浓雾中延伸。
“你是不是走错岔路了?”秀英不安地问。
“不可能啊,就这一条路。”文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起了鼓。
雾越来越浓,车灯的光线被雾气吞噬,只能照亮不到十米的路面。周围的树木在雾中扭曲变形,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甜腥味,让人作呕。
突然,文强猛地踩下刹车。
“怎么了?”秀英吓了一跳。
文强指着前方路面,声音有些发颤:“那……那是什么?”
车灯照射下,路中央赫然有一摊暗红色的东西,在雾气中泛着诡异的光泽。文强深吸一口气,慢慢将车往前开了一点。距离拉近后,他们终于看清了——那竟是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碎肉和骨头渣子。
“怕是有人撞到野猪了。”文强强作镇定,想从旁边绕过去。
秀英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文强,你看清楚,那……那像是人的手指头!”
文强定睛一看,血液顿时凝固——在那摊血污中,分明有一截断指,上面还戴着个银戒指。
“别看!”他猛打方向盘,三轮摩托颠簸着从血迹旁驶过。秀英浑身发抖,不住地回头张望。
“没事的,可能就是交通事故,肇事逃逸了。”文强安慰道,但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三轮摩托继续前行,但周围的雾气已经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到五米。文强不得不把车速降到最低,几乎是摸索着前进。
突然,路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文强下意识按了按喇叭,但那人影一动不动。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看清了那是一个佝偻的老妇人,背对着他们,站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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