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我丈夫。不是人。
它正一天天,靠得越来越近。
起初,只是眼角瞥见的一抹残影。我和陈浩吃完晚饭,窝在沙发里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他搂着我,手不规矩地在我腰上滑动,带着啤酒味的呼吸喷在我耳边。
“老婆,今天穿这条裙子真勾人,一会儿干的时候别脱了。”他嘿嘿笑着,牙齿轻轻啃咬我的耳垂。
我笑着推他,视线无意间扫过客厅通往玄关的过道。就在那儿,在光线明暗的交界处,好像有个极其模糊的轮廓,很高,很瘦,像个人形,但又绝对不是人。它没有脸,没有衣服的细节,只是一道比周围阴影更浓重的“存在感”,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我猛地坐直身体,定睛看去。过道空无一物,只有墙上的挂画。
“怎么了?”陈浩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啥也没有啊。看入迷了?比我还有吸引力?”他的手更用力地揽住我。
“没……没什么。”我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能太累了。”
那种感觉却挥之不去。冰凉的一缕恐惧,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
从那天起,我开始频繁地“眼花”。那东西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永远只在陈浩身边。他一个人在阳台抽烟时,我会瞥见那模糊的影子就立在他身后,几乎要贴上去。他在书房打游戏,亢奋地敲击键盘,那东西就静静地“站”在他椅背后面。
它从不移动,至少我从未看见它移动的过程。它只是出现在那里,然后消失。每一次,它都比上一次离陈浩更近一点。
我告诉陈浩。他起初还当个笑话听。
“有东西跟着我?男的女的?漂亮不?”他一边刷碗,一边嬉皮笑脸地问。
“陈浩!我没开玩笑!”我有些恼火,“我真的看见了!一个……影子,很高的影子,就贴在你后面!”
他擦干手,过来抱我,身上带着洗洁精的柠檬味。“好了好了,我老婆这是太爱我了,操心操的。世上哪有鬼?就算有,你老公我阳气壮,怕什么?”他低头,鼻尖蹭着我的脖子,声音压低,“要不……我们做点交配运动,给你驱驱邪?”
我推开他,心里一阵烦躁。他不信我。
但情况在恶化。那影子不再只是模糊的一团。我渐渐能分辨出,它似乎有极长的四肢,比例怪异,像被强行拉长的人。
它的“头部”的位置,是一种不自然的倾斜角度。它依旧没有五官,没有衣饰,但那种“凝视感”却越来越强烈。即使它没有眼睛,我也能感觉到,它在“看”着陈浩。
更可怕的是,陈浩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他原本是个乐天派,精力充沛,现在却常常显得疲惫,眼神涣散。他对我的亲热也少了,晚上很早就睡,鼾声沉重。
一天晚上,我被一种强烈的窥视感惊醒。卧室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路灯灯光。我下意识地看向陈浩那边。
那一幕让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那个东西,就侧躺在陈浩身边。它的长臂,以一种扭曲的、绝不属于活人的姿势,轻轻地搭在陈浩的腰上。它的那个倾斜的“头部”,几乎要枕在陈浩的枕头上了。两者之间的距离,近得可怕。
它不再是“站在旁边”,它已经上了我们的床。
我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那影子无声无息地淡去了,就像它从未出现过。
我浑身冰凉,冷汗浸湿了睡衣。
第二天,我坚持要陈浩去医院检查。他拗不过我,去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只是有点疲劳过度。
“看吧,就说没事。”从医院出来,他搂着我的肩膀,“你就是太紧张了。今晚别做饭了,出去吃,给你压压惊。”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我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那个东西,医院检查不出来。它不是在消耗他的身体,它是在侵蚀别的什么。
又过了几天,傍晚时分。陈浩在浴室洗澡,哼着走调的歌。我坐在客厅,心神不宁。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他围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老婆,给我拿条内裤进来。”他在浴室里喊。
我拿起干净内裤,走到浴室门口。门虚掩着,我推开门。
陈浩背对着我,正在用毛巾擦头发。浴室里水汽弥漫。但我的目光,瞬间被他光裸的背部吸引。
在他的左边肩胛骨上,有一个清晰的、青黑色的手印。那手指异常细长,指印清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握过,又像是某种冰冷的印记。
那不是我的手印。绝对不可能。我的手没那么大,没那么长。
陈浩透过镜子看到我僵在门口,脸色惨白,他转过身。“怎么了?见鬼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扭头想看自己的背,但看不到。“我背上有什么?”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抓紧了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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