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的深山老林里,藏着不少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风吹岭就是其中一个。
村子四面环山,每到傍晚,山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响声,故此得名。
七月刚过,暑热未消,山里的夜晚却已有了几分凉意。王尚虎和他媳妇儿李丽娟刚从镇上回来,三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一整天,到村口时天已擦黑。
“日你个先人板板,这路啥时候能修好嘛!”王尚虎骂骂咧咧地停下车,揉了揉快被颠散架的屁股。
李丽娟利索地跳下车,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修路?等你当上村长再说喽!赶紧的,把东西搬进屋,我肚子咕咕叫了。”
夫妻俩在镇上开了家杂货铺,平时住在镇上,只有周末才回村看看老宅。这次回来,是因为王尚虎的表叔去世了,表叔是独居,他们得回来处理后续事宜。
老宅是祖上传下来的木结构房子,有些年头了,虽然旧了点,但结实宽敞。王尚虎几年前简单装修过,通了电,装了自来水,住着倒也舒适。
晚饭后,王尚虎坐在院子里抽烟,李丽娟在厨房收拾。山风渐起,吹得后山的竹林沙沙作响。
“丽娟,你听说没,表叔死得有点邪门。”王尚虎吐了口烟圈,朝屋里喊道。
李丽娟擦着手走出来:“咋个邪门法?”
“村里人说,表叔死前那几天,老说看见后山有人影晃荡,穿着打扮不像现代人。”王尚虎压低声音,“还说那人影没有脚,飘来飘去的。”
“放你娘的狗屁!”李丽娟笑骂道,“表叔都快八十的人了,眼花看错了吧?”
王尚虎摇摇头:“不止他一个人看见咧。村西头的刘老二,前几天晚上从邻村喝酒回来,也说看见后山有人影,穿着古时候的衣服,一晃就没了。”
“怕是山里的野猴子吧?”李丽娟不以为然。
王尚虎正要接话,忽然听后山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什么东西,闷闷的,很有节奏。
“你听,啥子声音?”王尚虎竖起耳朵。
李丽娟也听到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山夜里格外清晰,不像是风声,也不像是动物弄出的动静。
“可能是风吹断枝吧。”李丽娟说着,心里却有些发毛,“进屋吧,外面凉了。”
夫妻俩锁好院门,回到屋里。王尚虎打开电视,李丽娟继续收拾家务。可那奇怪的敲击声时断时续,总在耳边萦绕。
第二天一早,王尚虎去找村长商量表叔的后事,李丽娟在家打扫卫生。正午时分,王尚虎才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咋个了?”李丽娟问。
王尚虎叹了口气:“表叔的坟地出问题了。原定明天下午下葬,可是今早村里人去挖墓穴时,发现选好的地方被人动过了。”
“动过了?啥意思?”
“墓穴的位置,被人挖开过,又填回去了。”王尚虎压低声音,“挖开一看,你猜咋的?里面有几块碎骨头,像是人的手指骨!”
李丽娟心里一紧:“哪个缺德鬼干的?”
“谁知道呢!”王尚虎摇摇头,“更怪的是,坟地周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不像脚印,倒像是...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
“会不会是野猪?”
“不像。”王尚虎点起一根烟,“村长说重新选个地方,后天再下葬。所以咱们得多待两天了。”
李丽娟虽然惦记镇上的生意,但也没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下午,李丽娟发现鲍鱼流黑血了,去村头小卖部买卫生巾,碰见几个村里妇女在闲聊。见她来了,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表情有些怪异。
“丽娟啊,你们昨晚听到啥动静没?”小卖部老板娘忍不住问道。
李丽娟心里咯噔一下:“啥子动静?”
“后山晚上有声音啊,好多人都听到了。”一个胖妇人神秘地说,“像是有人在挖东西,又像在敲啥子。”
另一个瘦小的妇人接话:“我家那口子说,昨晚起夜时,看见后山有黑影飘过,穿着古时候的衣服,可吓人了!”
李丽娟强装镇定:“怕是看错了吧,山里晚上黑咕隆咚的。”
“不是哦!”胖妇人压低声音,“老辈人说,这后山以前是古战场,明清时候在这里打过仗,死过不少人哩!会不会是...”
“别瞎说!”小卖部老板娘打断她,“大白天的,说这些干啥。”
李丽娟买了卫生巾,匆匆离开。回到老宅,她把听到的话告诉王尚虎。王尚虎不以为然地笑笑:“婆娘家就是喜欢疑神疑鬼!”
话虽这么说,但当晚夫妻俩都睡得不踏实。半夜里,王尚虎被一阵奇怪的呜咽声惊醒,他推醒身边的李丽娟:“你听,啥子声音?”
那声音若有若无,像是风声,又像是人在远处哭泣。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隐约听到后山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哗啦哗啦,在寂静的山夜里格外清晰。
“该不会是野猪被夹子夹住了吧?”李丽娟往王尚虎怀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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