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加完班已是深夜十一点半,写字楼里空荡荡的。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收拾好东西走向楼梯间。电梯早就停了,这栋老式建筑的物业管理一向吝啬。
楼梯间的灯光昏暗,每隔一层才有一盏小灯泡发出微弱的光芒。张明扶着冰冷的铁质扶手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井中回荡。下到七层时,他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脖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
这感觉来得突然,像是有人在他身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张明猛地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向上延伸的楼梯隐没在黑暗中。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太累了,继续向下走去。
又下了两层,那感觉又来了——一阵阴冷的风拂过他的后颈,这次比上次更明显,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谁在那儿?”张明喊道,声音在楼梯井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下楼。但无论他走得多快,那阵阴风总是如影随形,时不时掠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更奇怪的是,这风似乎只围绕着他,楼梯间墙上的灰尘蛛网纹丝不动。
终于下到一楼,张明几乎是冲出了楼梯间,推开大楼的玻璃门来到街上。夜间的凉风扑面而来,却反而让他感到一丝温暖——至少这是自然的风,不是那种诡异的阴冷。
回家的路上,张明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他。几次回头,街上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空无一人。但那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还有那阵阵突如其来的寒意,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贴在他身后呼吸。
到家后,张明赶紧锁好门,打开了所有的灯。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双手捧着杯子,试图驱散体内的寒意。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平时几乎注意不到的冰箱嗡嗡声此刻显得格外响亮。
洗完热水澡,张明感觉好多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忘记今晚的诡异经历。就在他即将入睡时,那阵熟悉的阴风又出现了。
这次它直接吹在他的脸上。
张明猛地坐起,打开床头灯,卧室里空无一人。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门也紧闭着。可是那阵风确实存在过,他还能感觉到脸上残留的寒意。
接下来的几晚,这种情况愈演愈烈。
无论张明身在何处——办公室、餐厅、地铁站——那阵阴风总会不时袭来。它似乎越来越强,从一开始只是轻微的寒意,到现在变成能够吹动头发衣角的冷风。更可怕的是,张明开始注意到,这风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像是老旧图书馆里发黄纸页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周围的人显然都感觉不到这风。同事们对张明突然的打颤和四处张望表示困惑,朋友笑他神经过敏。只有张明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盯上他了。
一周后的深夜,张明被一阵特别强烈的阴风惊醒。这次风持续不停,围绕着他的床旋转,带着纸页翻动般的窸窣声。卧室温度骤降,张明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在恐惧与愤怒的驱使下,张明做了一件他后来后悔不已的事——他对着空房间大吼:“你到底想要什么?”
风突然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房间。然后,一张纸从半空中飘落,轻轻落在张明的被子上。
那是一张泛黄的旧报纸碎片,边缘不规则,像是被匆忙撕下来的。上面的铅字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出是一则简短的事故报道:“昨日晚间,一名男子在城西某办公楼失足坠楼身亡......”
张明的手颤抖着。他注意到报道日期是十五年前的昨天。
那晚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阴风不再随意出现,而是有规律地每天一次,总是在同一时间: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风力越来越强,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伴随风的还有那些纸片——有时是报纸碎片,有时是笔记本内页,甚至有一次是半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陌生男子的模糊影像。
张明尝试研究这些纸片的内容,它们似乎都指向同一事件:十五年前那起坠楼事故。渐渐地,他拼凑出了故事轮廓:一名叫李志强的会计,因为被冤枉挪用公款,在公司楼顶跳楼自杀。报道强调是“失足坠落”,但一些边缘小报的碎片暗示可能有隐情。
最让张明不安的是,他发现事发地点就是自己工作的那栋办公楼。
随着了解增多,那阵阴风似乎变得更加......急切?它不再只是冰冷刺骨,有时甚至带着某种情绪——一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张明开始觉得,这风不是在骚扰他,而是在试图传达什么。
他决定去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天,张明请假去了市图书馆,翻阅了十五年前的旧报纸微缩胶片。果然,他找到了更详细的报道。李志强,42岁,长风公司的会计主任,因账目问题受到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前坠楼身亡。事后证明他是清白的,账目问题是系统错误导致的。
报道中还提到,李志强留下了一个妻子和年幼的儿子。一家原本计划那年夏天去海边旅行,车票都已经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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