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深秋,山峦如黛。薄雾轻笼着层林尽染的山坡,枫树火红,银杏金黄,杉木深绿,全都交织在一起,在晨光中泛着湿润的光泽。
山脚下的村庄刚刚苏醒,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的雾气缠绵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淡淡的桂花余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早起的农人扛着锄头下地的脚步声。
村东头有一口池塘,不大,却深不见底。村民们称之为“黑水塘”,因池水常年幽暗,即便阳光最烈的正午,也照不透那墨绿色的深渊。池塘四周长满了芦苇,此时已经枯黄,在秋风中瑟瑟作响,像是低语着不愿为人知的秘密。
三年前,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小芸在这里投塘自尽,据说是因为怀了不知谁的孩子,受不住流言蜚语。
打那以后,关于黑水塘的诡异传闻就多了起来。有人说黄昏时分看到过白衣女子在塘边梳头,有人说深夜听到过池塘传来凄凉的哭声,还有人说曾在水面上看到一张浮肿的人脸。
正因如此,天一擦黑,再没人敢靠近那口池塘。
池塘往西百来米,有一处略显破败但还算整洁的农家小院,三间瓦房,一圈竹篱笆。这便是王文福和李秀娟的家。
“你个砍脑壳的,轻点!”秀娟半推半就地拍打着王文福不安分的手,脸上却带着笑意。她今年三十有五,比王文福小七岁,虽常年劳作,却依然保持着成熟妇人特有的风韵。
王文福嘿嘿笑着,不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怕啥子嘛,这大清早的,娃儿都上学去了。”他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秀娟还算挺拔的奶,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颈间。
“死鬼,门都没关严实。”秀娟嗔怪着,却没有真的抗拒。结婚十几年,王文福对她依旧热情不减,这在农村并不多见。
“哪个龟儿子会来看嘛。”王文福说着,已经抠向秀娟的逼。
秀娟忽然想起什么,抵住他的胸膛:“等等,昨天你不是说要去黑水塘下网吗?这时候去正好,捞点鱼回来,晚上给娃儿熬汤。”
王文福动作一顿,脸色微变:“去啥子去,那塘里邪门得很。”
“邪门?你王文福啥时候这么胆小了?”秀娟挑眉,“去年你不是还从那里捞上来一条三斤重的鲤鱼?”
“那是去年!”王文福语气突然变得烦躁,从秀娟身上翻下来,摸出烟袋点上,“反正我不去,你要吃鱼,我去赶集买。”
秀娟坐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襟,疑惑地看着丈夫:“你咋了?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她敏锐地注意到,王文福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啥子。”王文福吐出一口烟圈,避开她的目光,“就是觉得那塘不干净。”
“不干净?”秀娟追问,“你是不是看到啥子了?”
王文福猛地站起来:“问那么多搞啥子嘛!我说不去就不去!”
他难得对秀娟发火,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秀娟眼圈一红,别过脸去:“不去就不去嘛,凶啥子凶。”
王文福见状,语气软了下来,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今晚我去李老四那里看看,他塘里应该有多余的鱼。”
秀娟没再说什么,但心里种下了疑惑的种子。王文福的反应太反常了,他一定有事瞒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王文福确实变得古怪。以往倒头就睡的他,现在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有天深夜,秀娟被噩梦惊醒,隐约听到王文福在院子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她悄悄爬起来,透过窗户看去,只见王文福蹲在院角,面前烧着一堆纸钱,嘴里不停嘟囔着“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
秀娟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三天前的晚上,王文福很晚才回家,浑身湿透,说是走路不小心掉进了沟里。现在想来,他那晚去的方向,正是黑水塘。
又过了两天,村里开始流传一个消息:村支书的侄子刘强失踪了。刘强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游手好闲,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据说他欠了一屁股赌债,可能是跑路躲债去了。没人太在意他的消失,除了王文福。
当秀娟在饭桌上提起这事时,王文福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咋子了嘛?”秀娟盯着他问。
“没啥子,手滑了。”王文福弯腰捡起筷子,却不敢看秀娟的眼睛。
当晚,王文福发起了高烧,不停说胡话。秀娟守在他身边,用湿毛巾给他擦汗,听到他断断续续的梦呓:
“别过来...不是我推你的...是你自己滑下去的...”
秀娟的手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第二天,王文福的烧退了,但精神萎靡,眼窝深陷,像是几天没睡好。秀娟熬了粥,端到他面前,冷不丁问道:“刘强的失踪,跟你有关系是不是?”
王文福浑身一颤,勺子“哐当”一声掉在碗里,米粥溅了一桌。
“你……你胡说啥子!”他声音发抖,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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