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轻声问:“幽草,娘亲何在?”
幽草答:“夫人于厅中小憩,若知小姐归家,定欣喜不已。”
厅内,李青萝闭目养神。苏遮示意幽草退下,未几,钟灵、阿紫耐不住闲,扯了木婉清等人嬉游而去。
唯余苏遮独坐厅中,伴着李青萝浅浅的呼吸,唇角微扬,任她们自在逍遥。
苏遮缓步来到李青萝身边,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唇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轻声低语:"阿萝,我回家了。"
或许是感知到厅内的动静,熟睡中的李青萝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微微蹙起黛眉,梦呓般呢喃:"又梦见师弟了...你何时才能回来?阿萝日日都在思念。"
"阿萝,这不是梦。我带语嫣回来了。"苏遮温润的嗓音在厅内回荡。
李青萝霎时清醒,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猛然起身扑入他怀中:"真的是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苏遮将怀中温软的娇躯紧紧拥住,在她耳畔轻声道:"是我,师姐,我回来了。"
望着朝思暮想的面容,李青萝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伏在苏遮胸前喜极而泣。苏遮只是安静地环抱着她,任由她宣泄积压的思念。
待到怀中人儿渐渐平静,苏遮低头发现她竟又沉沉睡去。他莞尔一笑,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来,送回寝房安歇。
暮色渐沉时,李青萝才悠悠转醒。
当她步入膳厅,木婉清神色略显局促。虽然知晓李青萝已释怀往事,仍不免坐立难安——并非惧怕对方,只是不愿让苏遮为难。
李青萝目光扫过木婉清与阿紫,含笑问道:"师弟,这两位姑娘是?"
"这位黑衣姑娘师姐应当认得,正是我的未婚妻木婉清。旁边这位紫衣姑娘,是阿朱的妹妹阿紫。"苏遮温声介绍。
尽管早已知晓此事,听到"未婚妻"三字时,李青萝心尖仍泛起淡淡酸涩。她不动声色地掩去异样,注意到木婉清的不安后已然明白缘由,遂走到她身旁柔声宽慰:"婉儿,过往云烟就让它散去罢。"
木婉清怔了怔,对上李青萝慈和的目光,轻轻颔首:"嗯,多谢夫人。"
苏遮见状笑意更深:"先用膳吧,再耽搁饭菜该凉了。"
餐桌上,李青萝正忙着给身旁的王语嫣和钟灵夹菜,转头对苏遮说:"师弟这次回来能多住些日子了吧?"
苏遮手中的筷子轻轻一顿,脸上浮现歉意:"这次是专程送语嫣回来,明日我就要启程办事了。"
王语嫣惊讶地问:"苏大哥,这次去天山不带我一起吗?"
苏遮点头道:"这次我只带婉儿去,灵儿、阿碧和阿紫都留在这里。"
"不行!灵儿要跟苏哥哥和木姐姐一起!"钟灵立刻嚷道。
"姐夫,你也要丢下阿紫吗?"阿紫也撅起了嘴。
阿碧虽未出声,眼中却写满期待。看着她们的模样,苏遮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木婉清了解天山童姥与李秋水的恩怨,看出苏遮的顾虑,轻声道:"不如让妹妹们同行,到了天山可以先去我娘那里。这样你去见那两位前辈时也能放心些。"
苏遮思索片刻:"好吧,但你们必须和婉儿待在山下,等我处理好事情再来接你们。"
"师弟,你们在说什么?为何要去天山?"李青萝满脸困惑。
苏遮笑着看向王语嫣:"让语嫣跟你说吧。"
王语嫣温声道:"娘,我和苏大哥在擂鼓山见到了外公。他不是不要我们,而是被丁春秋害得三十年来困在山洞里,根本动不了,所以才没能来看您。在见到我之前,外公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
李青萝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满脸震惊:"语嫣你是说爹爹被丁春秋那个恶贼害了?他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困了三十多年?"
王语嫣眼圈微红:"女儿见到外公时,他已病骨支离..."
李青萝心头涌起无限悔恨,颤声问道:"那...那爹爹现在..."
"外公已经驾鹤西去了。"王语嫣将擂鼓山之事细细道来。
"走了?"李青萝眼前发黑,踉跄退了两步。她怨了大半辈子的父亲,原来一直在受苦,如今竟阴阳两隔。
苏遮见她神色恍惚,暗自叹息。这位师姐嘴上怨恨师尊,心里何尝不盼着重逢?早知如此,当初该带她同去擂鼓山才是。
"师姐节哀,无崖子前辈已了却心愿..."
夜深人静,王语嫣在房中陪着母亲。苏遮独坐庭院,望着满园山茶出神。巫行云与李秋水皆是当世绝顶高手,若任其自相残杀实在可惜。可这对师姐妹为情反目,一个终身童身,一个容颜尽毁,要化解这段仇怨谈何容易?
"无崖子啊无崖子,你可给我出了道难题。"
身后传来脚步声,木婉清提着纱灯走来:"方才去寻苏郎不见,原来在此赏月。"她挨着苏遮坐下,"夜深露重,怎么还不歇息?"
"心里有事,出来透口气。"苏遮望着天边弦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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